“而一旦我們人類對陌生人產生了第一印象之后,我們就會根據第一印象做出相對應的行為。比如說我們覺得這個人會是一個和藹的人,那么我們就會與之十分輕松的交流。如果我們覺得這個人恐怕不是一個好人,那么我們人類就會主動敬而遠之。有的時候真的很奇怪,我們人類就真的會因為剛見面時候的第一眼,看到對方臉上究竟是否在微笑來判斷這個人究竟是不是一個好人。作為夜之一族來說,你會不會覺得我們人族的這種情緒很古怪?”
起司稍稍想了想,猶豫片刻之后,這才輕輕點了點頭:“的確如此。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難道不更加應該做出一個好的模樣來見這位鎮長嗎?保持一個良好的第一印象。”
前面那個背影抬起手,略微搖晃了一下。在元素燈的照耀下,他的背影現在卻是顯得十分的長——
“不,你錯了。你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剛才你和鎮長見面時候的那一瞬間。而是在更早以前。”
起司:“更早?…昨天?昨天我回來時候就睡了,晚上看那場戰斗的時候我也沒有和你們一起,所以我不可能和他更早見面…”
艾羅:“不不不,我所說的更早,是指在我們的鎮長先生的小時候,在他的童年里,在他所看過的那些故事,聽過的傳聞之中,在那些朋友之間的聚會間。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吸血鬼’這個可怕的種族就已經深深烙印在我們人族的腦海之中。”
“一種長著尖銳的獠牙,會在漆黑一片的深夜中因為對鮮血的饑渴而撲向毫無防備的人類吸食他們的鮮血,并且會施展各種各樣可怕的魔法的強壯的怪物這一印象,就是我們鎮長腦海中對你這個可怕吸血鬼的第一印象。所以,就算你今天表現的再怎么溫和,再怎么良善,你也絕對不可能僅僅通過這一次的見面就改變我們這位鎮長對你的想法。相反,他反而會覺得你十分危險,會覺得你表面上裝出來的那種溫和態度肯定是為了背地里咬死他吸他的血而做出的偽裝。”
起司的眉頭皺了起來,等到前面的那個會長走的稍稍遠了一點,他才再次想起來,邁開腳步跟了上去:“所以說,不管我這次表現的多好也都是沒有意義的?所以你就干脆讓我裝成一個小混混?”
這位背著雙手的會長腳步悠閑,走路的姿勢也顯得十分的輕松。起司看著他那背著的雙手,這雙手的手指甲中透露出溫柔的粉紅色,一雙手雖然略微顯得有些粗糙,但還是非常的漂亮。
“就算我讓你裝成一個溫柔的紳士,就算短時間內鎮民們也都接受了這么一個溫柔紳士的你。那么以你夜之一族的這種高傲自負的態度,你能夠保證在接下來的一個月,一年,甚至十年的時間里面都能夠保持這種溫柔的脾氣性格嗎?呵呵,你做不到吧。”
起司沒有辦法反駁,只能點了點頭。而前面這位會長卻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樣,甚至都沒有回頭看一眼就繼續說道——
“一旦你做不到,一旦你在某一天展現出兇狠的那一面,那么你之前所做出的的所有的溫柔模樣都會一瞬間破功。所有人都會認為你之前的溫柔都是偽裝。溫柔的你既然可以表現出兇狠的那一面,那么你一定就還有更加兇殘的一面沒有表現出來!你一定會變得更壞,更加可怕!到了那個時候,人們心中對吸血鬼的傳聞的記憶就會不可遏制地被喚醒,他們看待你的態度就絕對不會再把你當成一個溫柔的人,而是當成一頭可怕的怪物。雖然這種‘十年溫柔,一天兇狠’的情況依然會被我們人族認為是一個兇狠的人的判斷看起來相當沒有道理,但很遺憾,我們人類就是這么一種喜歡用‘偶然性’來替代‘通常性’的種族。”
起司的眉頭略微皺起:“偶然性?通常性?什么意思?”
前面的那位會長腳步突然停下,他回過頭,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尷尬。在略微遲疑片刻之后,他呼出一口氣,一邊向前走一邊說道:“簡單來說吧…如果我們面前有一個彩票箱,我們不知道里面究竟有多少張彩票,也不知道這里面究竟會開出多大的獎項。我開始一直摸這個彩票箱,摸了九十九張彩票出來之后都是顯示沒有中獎。可是當我摸出第一百張彩票的時候,卻突然發現這張彩票中了一枚金幣的獎。”
“這個時候,擺在我面前的是99無獎的幾率,和1中獎的幾率。但是我們人類在這個時候卻并不會認為這個摸獎箱里面剩下的99全都是無獎,而是認為在這里面一定有更大的獎項!說不定就可以一口氣摸出一張100金幣的彩票來!”
“但是從理性的角度來分析,中獎的概率要遠遠低于不中獎的概率,所以對于這個彩票箱來說,不中獎是一件很通常的事情,中獎才是十分偶然的事情。我們日常生活不能總是執著于一些偶然性很小的事情上一樣。就好像我不能因為我有1的幾率在路上走會踩到狗屎而堅決不上街一樣。”
“做事情盡量往通常幾率發生事情大的情況去操作才是最優解,低于5的偶然情況基本上應該可以忽略不計,這才是數學上的運用方法。”
“但是我們人類很多時候都會很主觀地忽略通常性,而非常看重那很小概率發生的偶然性,錯把偶然性發生的事件當成通常性都會發生的事件。就好比錯誤地認為那個摸獎箱里面其實全都是可以兌換一枚金幣的彩票一樣,產生這種錯覺。”
“所以,一旦你努力維持的溫柔人設有朝一日被打破,那么基于大多數人類會將偶發性(和諧)事件錯誤理解成通常性(和諧)事件的原理,維持溫柔人設肯定是一種吃力不討好的表現。”
起司帶著些許困惑的表情看著面前的艾羅。
不,應該說,他現在看著的并不是一個單純的公會會長,而是在看著人類這個種族才更加正確一點。
在詳細地端詳著眼前這個人類之后,起司不由得干笑了一聲,說道:“你們人類,有的時候還真的很容易產生莫名其妙的情緒。”
前方的會長回過頭微微一笑,點頭:“謝謝夸獎。”
起司將手中的這塊奶酪略微拋起再接住,緩緩道:“那么然后呢?既然我不能表現出溫柔,那么結果就和以前一樣不是嗎?我這么一副兇狠的模樣你們人類更加不可能接近我。”
“所以,這才是我讓你不用特地改善自己性格的原因啊。”那個矮個子會長繼續向前走著,一邊走一邊說道,“既然我們人類對于他人十分喜歡貼標簽,而且還非常喜歡運用摸獎箱的那套理論,那么我們反向操作不就行了嗎?”
起司的腳步再次不由自主地停止:“反向…操作?”
那位會長的腳步輕盈,笑嘻嘻地說道:“沒錯。這就是我讓你盡量表現出一副目中無人的痞子模樣的意圖。接下來,你需要在整個小鎮的居民心目中都表現出那種十分糟糕的性格,讓所有人都覺得你是一個十分討厭,十分沒有禮貌的家伙。而我把你塑造成這樣的外在表現至少有三個好處。”
他抬起一根手指頭,邊走邊道:“首先,就是你這種痞子一類的性格并不會讓人感覺隨時隨地有生命上的危險性。害怕一個痞子和害怕一個殺人狂的害怕是兩種完全不一樣的害怕。”
起司帶著些許困惑的表情看著面前的艾羅。
不,應該說,他現在看著的并不是一個單純的公會會長,而是在看著人類這個種族才更加正確一點。
在詳細地端詳著眼前這個人類之后,起司不由得干笑了一聲,說道:“你們人類,有的時候還真的很容易產生莫名其妙的情緒。”
前方的會長回過頭微微一笑,點頭:“謝謝夸獎。”
起司將手中的這塊奶酪略微拋起再接住,緩緩道:“那么然后呢?既然我不能表現出溫柔,那么結果就和以前一樣不是嗎?我這么一副兇狠的模樣你們人類更加不可能接近我。”
“所以,這才是我讓你不用特地改善自己性格的原因啊。”那個矮個子會長繼續向前走著,一邊走一邊說道,“既然我們人類對于他人十分喜歡貼標簽,而且還非常喜歡運用摸獎箱的那套理論,那么我們反向操作不就行了嗎?”
起司的腳步再次不由自主地停止:“反向…操作?”
那位會長的腳步輕盈,笑嘻嘻地說道:“沒錯。這就是我讓你盡量表現出一副目中無人的痞子模樣的意圖。接下來,你需要在整個小鎮的居民心目中都表現出那種十分糟糕的性格,讓所有人都覺得你是一個十分討厭,十分沒有禮貌的家伙。而我把你塑造成這樣的外在表現至少有三個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