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雷云觀看罷兩個師群的訓練、心情十分愉悅之際,鷹師上將步度根突然略略近前道:“主公…末將月前獲得一匹好馬,此馬通體漆黑如墨,四蹄如雪,一日可行千里,乃世間難得之良駒騎乘…此番主公大勝而歸,末將無已為賀,故欲將之進獻于主公,還望主公笑納…”
良駒騎乘?
雷云聞言心中不禁一喜。
在這個時代,習武之人所愛者一是神兵,二是寶甲,三便是良駒騎乘…
他雖然常以文士的一面示人,但實際上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習武之人,同時也是一個極其愛馬之人。
不過,東征西戰多年,他一共才獲得了兩匹好馬,一匹叫做飛奴,一匹叫做落月,均是萬里無一的好馬;此刻聽聞步度根進獻良駒騎乘,他心中自然十分高興…
步度根的話方落,另一邊的軻比能便站出來,有些郁悶地道:“我說步度根將軍,你可真行啊…我好不容易弄了匹好馬正要獻給主公,可是要說的話卻一下子全讓你給說了…”
同軻比能一樣,此番他也準備將不久之前得到的一匹好馬進獻給雷云作為賀禮,但是卻沒想到竟給軻比能搶了先…
“…我哪里知道會有如此巧合之事。”步度根聞言神色微微一愕,無奈地道。
“哈哈哈哈…”
聞得二人之言,在場的包括雷云在內的很多人均不禁笑了起來。
過了片刻,兩名士兵將二人進獻給他的好馬牽到了他的面前。
“四蹄修長,體態雄駿…真是少見的好馬啊!”
“毛色油亮,雙耳小而尖立,確實是兩匹難得的千里良駒…”
在場的人有不少都懂得相馬,故而兩匹駿馬一露面便引得眾人忍不住紛紛驚嘆!
“呵呵,好馬!真是好馬…”雷云的目光微微掠過眼前的兩匹駿馬,連連稱贊。
就如同步度根先前所描述的那樣,其所獻上的正是一匹黑馬,此馬高大雄健,毛色漆黑如錦,唯有四蹄之上各自點綴著一處十分耀眼的雪白,與那傳說中西楚霸王項羽的坐騎“烏騅”頗為相似…
另一邊,軻比能獻上的則是一匹白色的駿馬,此馬通體雪白,周身上下不見一絲雜色,其種種明顯的特征也已表明這同樣是一匹十分罕見的寶馬!
審視了片刻之后,雷云即跨上馬背逐個騎試一番,心中對這兩匹寶馬更加喜愛…
興頭之上,他又當即給兩匹寶馬各自取了個名字;一個叫作“驚痕”,一個喚作“淺雪”…
一眾人回到營中之后,雷云笑著謂步度根二人道:“你二人獻馬有功,不知想要何賞賜?但講不妨…”
二人割愛獻上如此厚禮,作為主子他也不好沒有一點兒表示。
有句話不是叫做“禮尚往來”嘛…
聞得雷云欲行賞賜,率先出來獻馬的步度根當即躬身道:“我等獻禮乃是為恭祝主公掃平河北與羌胡,錦上添花、略表心意而已,豈敢奢求賞賜?還望主公收回成命…”
“請主公收回成命…”步度根言畢,軻比能也十分堅決地推辭道。
見二人如此,雷云遂不再提及,轉而道:“此番我特地在此停留,不僅是為視察你們的訓練情況,還有一道軍令要交給你二人與閻柔將軍…”
“…但有所命,萬死不辭!”
“請主公示下…”
步度根、軻比能、閻柔三人聞言神色微愕,而后皆躬身行了一禮。
雷云略略的舒了口氣,繼而走到三人面前道:“我想讓你三人率領本部兵馬前往匈奴王庭,替回在那兒鎮守的田渙、張燕二位將軍…記住,此番閻柔是主將,你二人是副將;三個師群暫由閻將軍節制,你二人從旁協助…”
“諾!”三人聞言齊齊應道。
雷云望了三人一眼,輕嘆道:“此番我調你三人過去,并非單單是讓你們換防…我已接到消息,前番掠殺我并州百姓的賊子呼廚泉、劉豹已經投靠西面的鮮卑部族。你三人接管防務之后,可派人前去向鮮卑首領蒲頭要人,如若不給,則可引兵擊之…”
“諾…”三人聞言當即又躬身應道。
“好…你三人且先準備一番罷,盡快啟程。”
“末將告退…”
三人離去之后,雷云也未多停留,留下隨行的大軍后便帶著田豐、徐庶等人離開。
待他率人抵達薊城之時,裴仁、沮授、禰衡等人依然在城前等待。
會面之后,他即將徐庶引見給裴仁等人,并令眾人為其設宴洗塵…
見雷云如此隆重接待徐庶,裴仁等人又如何能不明白這位初到者分量,言辭舉止自然也有意識地格外禮敬。
吩咐眾人好生接待徐庶之后,雷云便帶著王亢等人徑直打道回府。
一別數月,他又如何不想念家中的妻子與兒女們…
遠遠地望著前方的家門與門前的那一道道最熟悉的身影,雷云下意識地揚起了手中的馬鞭。
“父親!”
“父親回來了!”
隔著很遠的距離,幾個年齡稍大一些小不點兒們紛紛掙脫了母親的手,歡呼著朝他跑了過來。
此情此景,雷云連忙跳下馬背,而后面帶笑容地走上前去…
“孩兒恭迎父親回家…”
“父親怎么才回來?月兒都等了好久了。”
一來到雷云跟前,幾個小家伙便七嘴八舌地將他圍了起來,一張張稚嫩的小臉上蕩漾著爛漫的笑容,就連性子最為靦腆的小雷楓也輕輕地拽著他的衣袖,依賴之情不言而喻。
此時,雷云即毫不落空地一一抱了抱跟前的幾個兒女,最后抱起幾人中最幼的雷月與雷楓朝著家門而去…
“妾恭迎夫君得勝而歸…”
“恭賀夫君…”
見他帶著幾個兒女走來,可兒、蔡琰、甄洛等女紛紛施禮相迎。
雷云的目光緩緩自眾女的嬌顏上一一掠過,而后一言未發地帶著兒女們踏入府門之中…
同兒女們在后園相聚了許久之后,屬于他與可兒等女的時光方才到來。
“夫君一路辛苦了…”
內室之中,可兒侍候他將身上的外袍取下,而后緩緩坐在他的身邊。
雷云望了望可兒嬌美的容顏,而后牽起佳人的纖手,笑瞇瞇地道:“離家數月,我這一路都在思念夫人吶…”
“…夫君就會哄人,你心中所思者怕是幾位年輕貌美的妹妹罷。”聞得他之言,可兒不禁嫣然一笑,目光之中洋溢著一抹淺淺的溫柔之色。
成婚雖然已有十年,但是雷云待她依然一如當初,仍會不時地哄她高興,給予她驚喜,二此彼此之間也從未發過一次脾氣…
盡管他后來又給她添了幾個姐妹,但是她卻從未真正的怪過他,更未奢望他此生只寵愛她一人…
另一邊,雷云當然不知道佳人的感觸和情思,依舊笑瞇瞇地道:“記掛她們是真,思念夫人更是真話…我走之后,家中一切可還安好嗎?”
“…一切尚好。”可兒聞言神色立時微微一黯,“前番泓兒為歹人所擄,皆為妾之過失,妾…”
“不必說了,此事不能怪你…”佳人言語未竟,雷云便出言打斷,“對方奸猾狡詐,預謀已久,府中之人又怎能提防得了…再說了,泓兒如今不是回來了嗎。”
“夫君…”
“好了…事情都過去了,還提它作甚?來…笑一個給為夫看看。”
“夫君你又沒正經了…”可兒聞言頓時展顏,而后沒好氣地在他的胸口捶了一記。
在可兒的房中坐了良久之后,雷云又接連去了甄洛、大喬、小喬的居處…
一家人聚在一起享用過一頓豐盛的晚膳之后,雷云本想多與妻子兒女們歡聚一刻,但卻偏偏接到了禰衡登門的稟報。
等他慢吞吞、一臉不情愿地來到前廳之時,卻見禰衡正大刺刺地坐在那里愜意的品茗…
這個家伙…
見禰衡一副懶散的樣子,雷云頓時便忍不住來氣。
“主公總算來了,再不現身我便得叫人再上一壺茶了…”
雷云來到廳堂之后,禰衡總算還沒忘記禮數,起身十分敷衍地向他行了一禮。
“…行了行了,不想起來你就坐下罷。”雷云見狀有些無奈地擺了擺手,“我不是叫你去陪宴了嗎,你跑來這里作甚?”
禰衡為人不拘禮數,這一點幽州的很多人都已經習以為常…
一直以來,他與禰衡在外人看來雖為主臣,但是實際上相處之時卻更像是朋友。
觀聞雷云的言語情態,禰衡便知道此來必然攪了雷云一家的團聚,而后毫不在意地道:“那徐庶有那么多人陪著,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與其在那和人相互奉承,還不如到主公這里品茗來得舒服…再者,在下也不是空手而來,我給主公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你?好消息?”
“怎么…主公不信?”
“好…有話快說,說完就走。”雷云輕輕地舒了一口氣,而后緩步走到堂上坐了下來。
“為了表彰主公平河北、滅匈奴的功績,曹操又派人給你加官進爵來了,宣詔的差人就在薊城…”禰衡微微瞥了他一眼,而后抄起茶壺喝了一口,瞇著眼道。
加官進爵?
雷云聞言不禁有些意外。
而今他不但身領一州州牧,而且還被封為車騎將軍,賜爵燕侯,以他的年齡和資歷而言已經算是破格封賞了…
這個曹阿瞞究竟想干什么?
雷云思考了片刻,始終想不通曹操此舉意欲何為。
“如何…驚訝罷?”瞥見他的面龐上的神情,禰衡笑瞇瞇地抱著胳膊道。
“…是有些驚訝。”雷云聞言微微笑道。
“還有更驚訝的呢…此番他竟然封你為‘燕公’,加九錫,還將冀州、并州一并敕封給了你…怎么樣,高興罷?”禰衡抬起一只手捏著下巴,有些幸災樂禍地道。
“高興個屁!”雷云聽罷神色微愕,當即忍不住爆粗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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