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是叛宗,天大的事情,也有為師扛著,放手去做吧。”
蘇恒離開了,他心里很不平靜,腦海里一直回響著玄真真人最后的這句話,心底涌出一股濃濃的感激之情,這就是自己的師尊嗎 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這樣的話,這讓少年心中大動。
“倘若師尊此言發自肺腑,我蘇恒當終生不負凌天,守護凌天宗生生世世。”
少年站在山巔,目光眺望遠山,層層云海翻滾不休,好像有一頭孽龍在興風作浪。高山上的空氣很是清冷,少年深深呼吸了一口,涼氣吸入肺中,他卻不覺得有一絲冰冷。
凌天宗,會是自己的第二個家么 他在山巔站了很久,直至圓月當空,月華如水,輕輕灑在那襲白衣上,折射出銀色的光芒。蘇恒回過神來,暗暗搖了搖頭,心里沒有答案。
他信步往山腰走去,突然,前方轉出一人,朝他正面迎來。
來人是個二十歲出頭的青年,身著青衣,面貌無奇,卻自有一股英氣,整個人宛如一把藏鋒的利刃,凌厲而不失沉穩。
“君凌師兄”蘇恒認出了此人,正是在金丹仙墟中曾相遇過的君凌。
“蘇恒師弟”君凌長笑,大踏步而來,上來就跟蘇恒來了個友好的擁抱,“青州一別,孰料你我今日會于此相逢。師兄我更沒有想到,你竟然就是師尊成天掛在嘴邊念叨的小天才,早知如此,當日就該讓你和我一起走了才是。”
蘇恒難得有幾分靦腆,道:“當日事態緊急,師弟招惹了花城一脈,不想師兄為我所累,這才不得不如此,還望師兄見諒。”
“師弟此言差矣,你我既同出一師,自當相互扶持,這般見外,豈不是將師兄當外人了”君凌神色一肅,鄭重道:“今后切不可如此”
蘇恒心中一暖,他能和君凌結交,就是看中對方光明磊落的性格。他不敢說自己有多大本事,但在看人方面卻是很有自信,輕易不會對一個人下定論,可一旦打上標簽,十有仈jiu不會錯。
“謹記師兄教誨。”蘇恒長長作了個揖,惹得君凌一陣笑罵。
兩人一路上各自述說著相別后的經歷,聊得甚歡。
半年多未見,君凌直接從仙墟時的金丹極境晉升中階散仙,這讓蘇恒不禁感慨,能成為關門弟子的,果然沒有一個是庸人。
同樣,蘇恒的經歷也讓君凌唏噓不已。鬧仙墟,闖生天,假扮云城修士,賺十脈豪杰,誘殺秦苓,誅殺百花城主,破羽翎宗滅門十年迷案 樁樁件件,看起來都不像是一個金丹修為的少年所能為之,可他就是做到了。
“師尊果然目光如炬,從今以后,我紫云一脈定會實力大增。”君凌贊嘆。
蘇恒笑笑,突 然問出一個埋藏心中許久的疑惑,“當初我能逃出仙墟,全賴最后那道師尊的虛影擋住了陽老。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一定是出自君凌師兄的手筆”
君凌聞言,笑而不語。
說話的工夫,他已將蘇恒領至一處幽靜之所,指著前方道:“小師弟,以后這里就是你的安身之所,我在紫云峰南側。紫云峰東側是大師兄的住處,西面則是二師姐的居所。師弟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大可問我們三個。”
“大師兄二師姐”蘇恒面露疑惑。
“是的。”君凌頷首,“在十三位天仙執法長老中,除了大長老外,就屬師尊收的關門弟子最少,而今加上師弟,也不過四人。除了我這個不爭氣的,大師兄二師姐都已功參造化,在十三脈的所有關門弟子中也是佼佼者。”
“十三脈”
“在眾多凌天弟子眼里,我們這些關門弟子就是開小灶的幸運兒。但關門弟子也有關門弟子的競爭,十三位天仙執法長老,形成了十三支脈,各脈弟子間相互比較。師尊居于紫云峰,我們這脈就叫紫云一脈。”
“原來如此。”蘇恒恍然,一個大宗的體系果然嚴謹。
“為何不見師兄師姐”蘇恒又問。
“大師兄和二師姐都下山了,現在整個紫云峰不過你我與師尊三人、還有一些道童而已。”
蘇恒居住的地方環境清幽,或者說整個紫云峰都很幽靜。
小橋流水,亭臺樓閣,周邊還有利人修行的奇花異草,耳邊傳來陣陣蟲鳴,安寧祥和,讓蘇恒感覺好似回到了蒼山,重新過上那無憂無慮的生活。
君凌離去了,蘇恒拾階而上,腳下踩著靈木制成的樓梯,進入自己的臥室。他開始打坐休息,調養自身狀態。
在靈臺積淀半年,蘇恒覺得已然具備沖擊散仙的資格了。而且,他在這里感受到一股龐大的壓力,凌天宗,最不缺的就是天才,自己若不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必然會被淘汰。
雖然玄真真人對他很是喜愛,但也正因為此,蘇恒覺得自己不能讓他失望,他必須更快地提升自己。
還有那遠方的人兒,她也在等著自己 一夜無眠,就這樣,蘇恒靜靜調息了兩天。
第三天清晨,蘇恒雙目緩緩睜開,眼眸清亮,宛如一泓清泉,無塵無垢,不染纖塵。
嘴里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少年容光煥發,長身而起,走出屋外。
蘇恒下了紫云峰,一路上不急不緩,信步而走,不時仰頭看那云起云落,側耳傾聽靈禽歡鳴,心中無喜無憂,整個人仿佛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紫云山顛,玄真真人看著那道逐漸遠去的身影,捻須點頭,眼底滿是欣慰之色。
半日后,蘇 恒來到凌天宗一個甚有名氣的地方,天罰臺。
天罰臺,是凌天弟子渡天劫的地方。在這里,修士甚至可以根據自身情況調節天劫威力。若是覺得自己承受不了,可以催動天罰臺的禁制攔截削弱天劫,甚至是驅散,簡單來說,是在欺天瞞天過海 而一些怪胎渡劫時,若是覺得天劫威力不夠,可以催動禁制刺激天劫。按一些弟子的話來說,就是激怒老天爺,讓天降下更重的懲罰。
天罰臺,可謂是一處欺天之地而蘇恒,就是打算于今時今地成就散仙果位,從此位列仙班 天罰臺不止一個,根據調節天劫能力的大小分為數個檔次。將代表關門弟子身份的玉牌遞給值守弟子檢查后,蘇恒直接朝調節能力最強的一個走去。
這頓時引起在場眾弟子的騷動。
“這是誰一來到這里就向調節能力最強的天罰臺而去,他是要增強天劫還是削弱天劫”
“這樣的人,不是與天相爭的天才,就是畏懼天劫的庸人”
“我剛剛好像看到他遞給老大一塊玉牌”一人說道。
“什么玉牌難道是關門弟子”
“若是關門弟子,此次渡劫就有好戲看了。關門弟子的待遇雖然遭人妒忌,但不得不說確實各個天資橫溢,非我等能及。其所渡天劫之烈,也十倍于我等。”一名值守弟子感慨。
“快看,他上去了,要渡劫了別說話了。”有人喊了一聲,眾人紛紛看去,說話之人又低聲咕噥了一句,“這人怎么看得有點面熟啊”
蘇恒一步步向天罰臺走去,步伐從容,好像自己此番不是要渡劫,而是在游山玩水。這樣的氣質,令人折服。
少年盤坐了下來,心無雜念,將自身狀態調整到最佳。
這是他第二次沖擊散仙,先前是迫不得已,為了尋求暫時的力量不得不沖,后來回想起來,當時也不可能成功,而且還留下了一些隱患。
所幸那些隱患在靈臺的半年里便已消除,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 天罰臺建于懸崖壁上,下方就是無底的深淵,一眼望不到盡頭,只能看到無窮的云霧翻涌不休。少年白衣勝雪,無喜無悲,靜若處子,盤坐于天罰臺上。
長風起,烏黑的長發隨風而動,向后飄舞。蘇恒眼瞼微垂,長長的睫毛遮住那對清澈的眼神。他整個人好像一口古井,不起波瀾。
但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就在眾人觀望等待的時候,天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點火光,漸而擴散,火紅染天,浩蕩數十里。
少年揚起頭,古井無波的眼中驟起波瀾,戰意燃燒,心中響起了一道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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