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沒有原因,沒有理由,就在王傳蘭惶恐不安之際,下方樓道傳來響動,發出聲音,出于本能,王傳蘭本能回頭,下意識看向樓梯望向樓梯,然后,她,后悔了。
后悔自己為何不閉上眼睛,甚至后悔自己為何要出生在這個世上。
原因在于,她看到了不該存在的東西,或干脆可以理解為她看到了一個打破生命規則的怪物。
當一名渾身赤紅的無皮怪人沿樓梯緩緩踏來的那一刻,當親眼看到對方手里還拎著一顆人類腦袋的那一刻,最后,當瞬間認出腦袋恰恰是不久前倉惶逃走的劉麗后…
“啊啊啊啊啊!”
王傳蘭被嚇瘋了,徹底瘋了,她開始抽搐,開始痙攣,身體劇烈顫抖,汗毛根根倒豎,種種恐懼不一而足,種種顫栗無法描述,根源除來自于眼前那似人非人怪物外更來自于劉麗的身首異處突兀慘死,不錯,人頭是劉麗的,正是不久前逃往樓下的劉麗,可,誰又能想到,才僅僅過去片刻,對方死了,如今就這樣僅剩一顆腦袋,就這樣被那個無皮怪人拎在手里,不知是不是恐懼過度產生錯覺,看向劉麗人頭時,王傳蘭竟隱約感覺到對方那死不瞑目的眼睛似乎一直看著自己,死死凝視著自己!
“不!不要!不要啊!!!”
毫無疑問,王傳蘭目前所受到的刺激現已大幅超出期承受范圍,恐懼下,女人下意識雙手抱頭,抱著腦袋開始一連串撕心裂肺,如一只被野獸逼入絕境的鴕鳥般做起一系列全無意義的保護動作,眼淚亦如開閘洪水般肆意噴灑奪眶而出。
“不,不會的,這一定是惡夢,一定是惡夢啊!爸,媽,救命,救命啊!”
生而為人,人性相隨。
人之所以稱之為人,除普通動物所不具備的智慧外,另一重要因素在于人有人性,和獸性截然相反的人性。
每個人都有憐憫之心,每個人都有心靈軟肋,區別無非是多少而已,也正因如此,人性才能在很多時候爆發出絢麗光輝。
但,此刻,常規卻被打破,被一名叫瓦希德的男子如掃垃圾一樣將人性輕易剔除,一股腦掃入垃圾堆。
“哈哈哈哈哈!”
看著眼前已徹底崩潰甚至以開始語無倫次年輕女人,瓦希德笑了,不單笑聲肆意,笑容更進一步愈發開心愈發燦爛。
啊!美妙,實在是太美妙了!
折磨是一種藝術,其所帶來的快感并不僅限于肉體折磨,誠然肉體折磨非常痛快,然精神折磨亦同樣充滿觀賞性,此刻,看著眼前這名z國女人的崩潰可憐樣,瓦希德身體接連抽搐,模樣竟如首次觀看某部精彩絕倫的限制級影片般興奮不已。
“呼!呼!呼!”
興奮中,男人身體扭曲,雙目圓睜,大張的嘴巴喘息不休,旋即在無皮怪貓的瞳孔注視下抬腳移動接近女人,頂著一雙黑眼圈,瓦希德邊走邊笑,嘴里連番念叨著什么,在女人越叫越響的凄厲哀嚎中頻頻敘述,竊笑不止:
“漂亮的小姐,別叫了,不會有人來救你的,嘿嘿,來來來,咱們玩個游戲,我這就和你進行一場非常好玩的血肉游戲。”
困意席卷,倒頭便睡。
這一覺連何飛自己不知睡了多久,反正當他從睡夢中醒來時發現時間已來到第二天下午。
茫然起身,揉了揉腦袋,低頭看向手表,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串有數字組成的14點07分。
凝固不語,默然不動,一時間,何飛就這樣盯手表略顯出神,足足過了十幾秒,青年才如突然想起什么般騰一聲從躍離床鋪穿鞋下床,旋即伸手入兜掏出手機,果然不出所料,手機有未接電話,共有兩個,一個是家里打來,另一個為劉健打來。
見狀,何飛眉頭微凝,略一遲疑,繼而若有所思點開短信,依舊和猜測中相差無幾,內中有劉健發來的一條短信息,倒是不多,僅僅只有一句話:
收到信息后請立刻給我回電話。
如上所言,簡短的信息,簡短的文字,看似頗為焦急,然出乎預料的是,瀏覽過短信,何飛并未按照信息要求即刻聯系劉健,反而耐著性子離開臥室趕往廁所,順便洗漱一番,末尾又拿起客房電話要求就餐,直到徹底飽餐一頓,擦了擦嘴,何飛再次掏出手機。
可依舊出乎預料的是,哪怕已洗漱完畢吃飽喝足,掏出手機后,大學生最先聯系的仍非劉健,反倒徑直撥通了妹妹電話。
經過近乎半分鐘等待,透過手機,一段頗顯虛弱的詢問聲傳入耳膜:“喂?是誰呀?”
聽到聲音,何飛心臟不由一緊,不錯,從聲音中他可以明顯察覺到何萌病情似乎比昨日更加惡化,誠然心中緊張,但此刻的他卻已沒有時間噓寒問暖,顧不得其他,直接用焦急語氣道:“小萌,我是你哥,聽好,現在你什么都別說,什么都別談,我要問你一個問題。”
都說親人終歸是親人這話一點不假,如果說陌生人和陌生人之間互相了解還需依靠長期接觸,憑借時間積累,那么作為親兄妹的何飛與何萌可就完全沒有必要依靠時間了,僅憑雙方從小到大所養成的習慣愛好就能剎那間體會對方意思,說是如此,實則亦實如此,何飛話音方落,對方就已在剎那間理解了青年意思,繼而十分乖巧不言其他,僅僅只是點頭嗯了一聲。
聽到回復,何飛不敢怠慢,忙不迭張口詢問道:“你現在看一下自己身體,目前白化區域蔓延到哪里了?看完告訴我。”
話語送出,電話那頭果然傳來一陣細微響動,期間亦夾雜著一兩聲輕微咳嗽,很顯然何萌正費力推開棉被,足足等了許久,少女才再次回復,從而給何飛帶來一個導致他思緒不寧的可怕消息:
“哥,我剛剛看了下,白色區域現已從大腿蔓延至膝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