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又做夢了。
之所以加個‘又’字,是因為那場夢他之前做過一次,以等同身臨其境的方式親眼目睹過一次。
對于每每凌晨兩點以后才會睡著,面對如此現狀,面對如此現實,雖依舊不解,但嚴格來講陳文本人現已見過不怪了,這倒也應了那句老話,任何事情,哪怕再是詭異可一旦經歷的久了,一旦遭遇的多了,那么任誰都會逐漸習以為常。
饒是習慣失眠,饒是習慣疲倦,陳文還是不受控制般在意夢境,在意起昨晚又重復發生的夢境內容。
夢里,依舊是那座公園,依舊是那片草地,依舊是那對男女,以及…他自己也依舊置身周遭定睛觀看著。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和首此做此夢境時自己的茫然恍惚不同,這一次,夢里的陳文竟清晰的知道自己在做夢,自己正置身于夢境之中!
赤紅月光下,公園內,身體感受著冷風吹拂,視野凝視著飄舞櫻花,這一次,陳文特意彎腰撿起來一片,借著月光,他發現櫻花葉很有觸感,不似虛幻,就好像整個空間都已從夢境轉變為真實般。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許是剛剛獲得某種證實又可能想進一步有所了解,待隨手丟下落葉后,他,動了,不再像最初那樣站立原地,而是邁開雙腿朝公園中心走去,朝前方那兩道看不清樣貌的男女身影走去,是的,他要看清對方,徹徹底底看清對方樣貌!
常言道愿望是美好的,然,現實…卻往往是殘酷乃至始料未及的。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公園內,走動間,陳文越靠近中間兩人那兩道身影便越發模糊,待完全抵達草地中間時兩道身影已是消失無蹤,最后留下的只有冷風,只有當空皓月,只有那遍布周遭的片片櫻花。
不可否認這一幕詭異至極,但由于深知這乃夢境之故,到著這里,陳文到沒有過多驚愕,而是陷入沉寂,陷入沉默,一時間就這么面容平靜抬起腦袋仰望天空,仰望著當空皓月,嘴里則重復念叨起兩個字:
“葉薇…”
呆立許久,突然間,像是如遭雷擊,宛如身接電流,不知為何,陳文臉上逐漸顯露出痛苦之色,繼而緩緩俯身雙手抱住腦袋。
噠,噠,噠。
同一時刻,就在陳問抱著腦袋拼命回憶之際,一串輕微腳步聲自身后傳來,聽到這聲音,顧不得思緒痛苦,陳文就以第一時間轉頭向著身后。
視野中,就見前方走來一道身影,一道因夜幕遮擋從而不清男女的黑色身影,身影很快停止走動,其后就這么一邊站隱匿于夜幕一邊同陳文互相對視著。
至于陳文,因距離原因他確實看不清對方,但,借助高空月光加之瞪大雙眼,片刻后他依然有所發現,身影較為纖細,看起來像是女人身材。
噠,噠,噠。
突兀間,又是一串腳步聲傳來,而這一次卻來自不同方向,一時間公園眾多方向分別傳來腳步聲,心中一驚,陳文亦自是轉動腦袋分別朝周遭看去。
然后,他看到…
右側,十幾米開外,有一道魁梧身影豎立于夜幕。
左側,十幾米開外,有一道中等身影豎立于夜幕。
加上最先出現并豎立于正前方的纖細身影,此刻,三道身影就這樣在漫天櫻花中分別置身于三個不同方向,分別注視著位于中間的自己。
早上,陳文醒了。
然驚愕的是,這一次他居然是自己主動醒來而是被鬧鐘吵醒,醒來后,青年轉頭掃了眼鬧鐘,就見時間恰好來到6點30分。
可惜疲憊感依舊如故,穿上拖鞋趕往洗刷間,最后在鏡子旁看到了自己那張比前幾日更加憔悴的臉。
正如最初所敘述的那樣,由于近期一直被失眠困倦襲擾,每每想到此處陳文都會愈發不安,且不知怎么的,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他還隱隱發現…
隨著天數的增加,他心里的恐慌感亦是成倍增加!
懷著復雜心情,匆匆吃過早點,陳文乘電動車趕往學校。
今日是周六,按照學校規定,周六上午沒課,學生們只需在教室自習即可,下午正式開始放假,明天周末則更是全天休息,所以一般情況下一旦到了周六,學校里除少量值班教師及員工外,絕大部分教職員工都不會來學校的,唯獨苦逼的學生們依舊要按照學校規定來學校待一上午。
過了約二十分鐘,穿過教學樓走廊,陳文抵達自己所在班級,待即將走到教室門口之際,他注意到今早的教室并沒有像往常那樣滿是喧鬧,這一次竟出奇的安靜!
先是咽了口唾沫,最后,懷揣著不安,青年走進教室。
然后…
陳文全身驟然,整個人大驚失色!
因為,偌大的教室里…學生竟然只有寥寥十幾人!!!
入目所及,環顧四周,就見教室空蕩蕩,大多數課桌皆屬空位子,僅剩的13名學生正分坐于教室各處。
耳隨著視野進一步延伸,隨著目光進一步打量,接著,他又看到…目前教室內這僅剩的13名學生,他們的臉孔似乎也個個攜帶驚慌!
原因很簡單,不可否認今早他們清一色忘記了失蹤同學,對那那些沒來上學的學生亦毫無印象,但由于陳文沒有消失之故,所以昨日陳文曾對大伙兒說過的話眾人到現在依然記憶猶新!
他們清楚的記得班級不應該只有那么點人,更清楚的記得那些代表死亡的阿拉伯數字!
綜合以上,這又如何不讓殘余學生驚恐萬分?
第一個看到陳文抵達教室的是田大虎,果然,青年剛一走進教室,田大虎便猶如看到救星般當場大喊起來:
“啊,陳文!陳文來了!”
被田大虎這么一嚷,受其吸引,原本安靜的教室頓時喧嘩起來,眾學生紛紛離開座位來到了陳飛身前繼而形成一個交流圈子。
正如早前所言,由于陳文是全班唯一一個保留記憶之人,加之也是最早發現異狀之人,見對方抵達,恐懼已久的學生們又怎么可能不把希望寄托于對方身上?
而陳文又何嘗體會不到這群學生們的此刻心情?見眾人主動迎上青年倒沒有大驚小怪。
不過…
接下來,當人群中某條瘦小身影出現在陳文視線中時,陳文卻剎那間悚然一驚!
這人…
赫然是田小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