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萬物負陰而抱陽,人間萬物的繁衍生長沒有能離開陰陽二字的。
陰為母,陽為父,生三而萬物。
陰陽二氣是萬物本源,也是世間最神秘的大道法則之一。
張瀟自從將黑白雙龍神導引到自身,便從未間斷過學習感悟陰陽二氣,卻始終不得其法。然而,讓瀟哥百思不得其解的感知運用陰陽二氣之法,居然讓朝吹鎧這小子先行領悟了。
不愧是天賦魂相陰陽魚的怪才,這小子止步于五級初境而不能感悟神通領悟魂技,自從學了張瀟傳授的太極拳,卻忽然開了竅,借黑白陰陽魚與陰陽二氣產生共鳴,領悟到了陰陽二氣的運用法門。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這小子當著張瀟的面打了一遍太極拳。只見陰陽魚魂相浮現在他頭頂,旋轉籠罩灑下點點光輝,宛如一條條活潑調皮的小魚,分作黑白兩色,在空中糾纏交織。
朝吹鎧攤手一攬,那些陰陽二氣所化的黑白小魚紛紛隨著他的動作追逐他的手而動,點點光輝滲入他的皮膚,這廝的動作越發行云流水,一雙眸子居然顯現出黑白二色。
隨著那陰陽魚似的陰陽二氣灑落,有些朝吹鎧來不及收納的落在地上,木板上居然生出了點點新綠,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成小草,快速成長,又迅速枯萎。
朝吹鎧興奮的說道:“在下的力量可以催發生命的生長。”
“用你最大的力氣來打我一拳。”張瀟看到妙處開口吩咐道。
朝吹鎧沒有半分猶豫,果然一躍而至,出手一掌拍在張瀟當胸。
張瀟心念一動,抬起右手搭在朝吹鎧的手臂上,問道:“什么感覺?”
“好冷,大人饒命!”朝吹鎧面色大變,以為張瀟要殺了自己,嚇的渾身顫抖,噗通跪在地上。
“你別害怕,我跟你試試手而已,問你什么就說什么。”張瀟抽回手,問道:“剛才除了冷,還有什么感覺?”
朝吹鎧狀態不對,似乎已經回答不出,他盤坐在地,頭頂上方陰陽魚魂相高速旋轉中。張瀟呼喚兩聲沒有反應,只見他面部表情,一時享受一時痛苦,那陰陽魚魂相轉個不停,無數陰陽二氣所化的小陰陽魚游走而下鉆進他體內。
一開始這廝打擺子似的哆嗦個不停,漸漸地情狀好些了,到最后便只剩下享受了。只見他臉上掛著陶醉的笑意,閉著眼睛在那里居然發出了快慰的哼唧聲。
“老板,再來一下吧,實在是太舒服了。”朝吹鎧睜開眼對張瀟說道:“在下現在充滿力量,甚至想屠龍!”
張瀟剛才嘗試用陰神感知他體內狀況,發現這廝身體溫度一直在變化,最初是從低到高起伏不定,而后幅度逐漸減弱,直至趨于平衡。感覺應該是陰陽二氣平衡的過程。
“你再試試我的左手。”張瀟探出左手在朝吹鎧肩頭輕輕按了一下。
貌似輕描淡寫的一下,朝吹鎧卻如遭電擊,整個人一下子彈起老高。
“哎呀,好熱,著火了!著火了!”這家伙躺在那里翻滾了幾圈,大呼小叫一番后,突然彈坐而起,再次召喚出陰陽魚魂相,如法炮制,跟之前的過程大同小異,完事以后再度流露出陶醉享受的神態。
張瀟恍然領悟,不是這小子的悟性有多高,而是他的魂相天賦太特殊。
陰陽魚魂相覺醒以后的神通便是陰陽二氣,他的魂技并非自行領悟所得,而是陰陽魚魂相天生自帶的。所以他在吸納自己強行灌入他體內的陰陽二氣時,都是先被動慘叫,陰陽魚魂相自動生出反應后才解除了他的困厄。
“你想不想快速提升修為?”張瀟彎腰低頭湊到他眼前,語氣像一個誘人犯罪的魔鬼。
朝吹鎧剛要點頭說想,突然猛地警醒,隨即愁眉苦臉面對瀟哥,搖頭晃腦說道:“在下更想活命。”
張瀟嘿嘿一笑,道:“所謂富貴險中求,想要快速進階圣境,哪有不冒險的道理?”
朝吹鎧道:“在下天賦有限,修行的事還是循序漸進穩妥些,請您允許在下留著小命為您效力。”
“慫包兒。”張瀟也不是想要他的命,奪他的魂相。現在的陰陽魚魂相還太弱小,根本不足以抗衡黑白雙龍神。微微一笑,退回原位,笑道:“天大的機緣送給你都不敢要。”
“老板神功蓋世,您體內的陰陽二氣太精純,在下消瘦一點點就跟死了一次似的。”朝吹鎧一臉苦相,道:“陰陽二氣相互交融是個十分兇險的過程,可以剛柔相濟,也可以水火同爐,稍有不慎,在下的小命便不保。”
“你是怎么改變陰陽失衡的?”
“全靠陰陽魚魂相采納天地間的陰陽二氣,根據在下身體狀況來平衡,陰陽互動如磨盤,可以生也可以殺,全在一念之間。”朝吹鎧道:“在下練習老板傳授的太極拳時,陰陽魚魂相與身體共鳴便自動顯像,在下進入頓悟狀態,一日升了三境,如今已經摸到了六級中境的門檻,雖然在老板眼中不算什么,但您留著我總歸還有些用處。”
“滾吧,屁話真多。”張瀟心有所悟,不耐煩的揮手示意他退下,又吩咐道:“開船出發,目的地你已經清楚,我要閉關一段時間,路上沒有特殊重要的事,不許來打擾我。”
陰陽之力可以合力為磨盤,可生也可殺,黑白雙龍神不就是兩條加強版的陰陽魚?
城南碼頭外灘,樓外樓上。
紅衣女子正憑欄負手,望著滾滾大河上逆流而去的鐵甲巨舟。
“啟稟宗主,十八行的船出發了。”一名漁娘打扮的女子登樓匯報道:“謝壁沒來,那個實力不俗的女弟子也沒跟著,只有張瀟一人帶一小丫鬟上船。”
“那不是什么小丫鬟,而是我的一個故人。”秦碧如道:“告訴漁童們,給本座盯緊了,進入到山海龍墓以前都只是潛水跟隨,絕不可驚動他們。”
那漁娘領命下去了。
雅間的酒桌旁忽然出現一團黑影,慢悠悠浮起,竟仿佛有人從黑影中鉆出,張瀟若在此,一定認出此人便是夢魘老怪。
“沒用,要我說咱們就正大光明的跟著他。”夢魘老怪從陰影中鉆出,扯著破鑼嗓子說道:“那點小計謀瞞不過這小子,他一定猜得到咱們的打算。”
“那樣一來陰謀不就成了陽謀?”秦碧如笑道:“大哥就這么有把握,認定了他一定會去闖龍槽?”
“謝壁入圣,黑白神龍轉移到了他身上,這小子想活下去,唯一的機會就是山海龍墓里的東西。”夢魘道:“只要他去了,雷動便不能坐視不理。”
“還是謹慎些吧。”秦碧如道:“這小子神鬼莫測,麥迪文和蓋博那樣的人物都吃了大虧,咱們實在沒有理由托大。”
“宗主所言極是。”夢魘老怪歪著腦袋重重點頭,起身道:“畢竟此事干系重大,小主子親自參與行動,咱們冒不起這個風險。”
秦碧如道:“理論上知道小主子身份的只有你我和二哥,謹慎從事,就算這次計劃不能成功,只要小主子無恙,咱們就還有希望,山海龍墓里的東西除了小主子,其他任何人都休想繼承,張瀟想指望正本皇極通天經內篇解決身上的問題,不過是白日做夢,所以這一趟行程,咱們是不怕失敗的,關鍵是穩妥。”
夢魘老怪深以為然,道:“還是小妹你考慮的周全啊。”
“我考慮的再周詳也沒用,關鍵還要看少主肯不肯聽話。”秦碧如揉著眉頭,無限惆悵的說道:“這次他堅持要單獨行動,我也沒辦法阻擋,畢竟不是小孩子了,不可能像小時候那么對我言聽計從,哪怕我是他親娘。”
“這些年真是難為宗主了。”夢魘老怪道:“我和你二哥能幫你的不多,你一個女子既要隱藏少主的真實身份,又要不著痕跡的培養少主成才,一路走來,真個是一步一雷,步步驚心。”
“總算幸不辱命。”秦碧如道:“你和二哥也不容易,演了一場苦肉計,瞞過了謝龍煌和葉勾陳才保全少主存活下來,現在唯一潛在的變數就只剩下葉輝,也不知二哥是怎么想的,一次次壞我好事,維護葉輝周全。”
“他應該是為了少主才那么做的。”夢魘道:“你二哥這個人,從來行事縝密又喜歡出人意表,誰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二哥對少主倒是沒話說。”
“我看這次最好讓你二哥親自跟著少主,保證萬無一失。”
秦碧如點頭道:“二哥的話他還是聽得進去的。”
夢魘老怪躊躇滿志的:“等了幾百年,終于看到一個身負老秦氏血脈的男丁長大成人,若是能親眼看到他順利繼承老秦氏道統神格,老夫便是立即死了也能閉眼啦。”
“一切都還早。”秦碧如道:“神罰雷池非同兒戲,不管張瀟有沒有找上雷動,赤城那邊還是要把消息散步出去,此役關乎老秦氏復興大業,我們既要全力以赴,更要穩扎穩打,步步為營。”
夢魘道:“我去通知你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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