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7章 恕難從命
中陸。
荒蕪的曠野上，一架飛空艦從天而降。
底部的噴出幾道幽藍電火，調整著角度，最終穩穩地落在一塊較平坦的地方。
飛空艦的主艙門開啟，降下了一條通道。
隨后，幾輛磁能機車從艙門中開了出來。
來到地面。
月光腳踩地面，看向四周，然后拉下頭盔的面罩。
啟動機車，朝荒野深處駛去。
孫蓀三人各駕駛一輛機車，跟在她身后。
他們幾人離開蒼穹堡后，就探查了兩個他們做過標記的神孽巢穴。
結果發現，巢穴里一只神孽都沒有。
就像是一夜之間，神孽突然消失了。
現在。
他們要去第三座巢穴。
頭盔內置的對講器里，孫蓀的聲音響起來。
“老大，要是這座巢穴的神孽也消失了，那怎么辦？”
胖子笑了聲：“你這話說的可真逗，神孽消失不好嗎？你說對吧，老大。”
月光沒有回答。
她是‘征服王’銀城的后裔，她這條血脈長久以來。
都致力于撲滅神孽。
這也是月光最重要的人生目標。
現在神孽突然消失，讓她突然失去了目標。
心里有些空空落落。
如果世界上所有的神孽真的全部消失了，月光當然知道，這是一件好事。
可卻會不可避免地茫然。
仿佛一下子看不到方向。
就在這時。
她收到一個通訊請求。
通過后，天陽的聲音響起來：“月光，你現在在哪里？”
頭盔中，月光嘴角微有上揚地說：“中陸，在去一座做了標記的神孽巢穴途中。”
“你不是去黃金議庭總部了嗎？”
“怎么有空跟我聯系？”
天陽沉聲道：“以后不會有黃金議庭了。”
“議庭的總部已經沉沒，剎帝伽降臨，除了我之外，其它‘終極者’都已經變成了神明。”
“什么！”
月光突然停了下來。
后面孫蓀幾人嚇了跳。
手忙腳亂地停下機車。
月光顧不得解釋，急忙問道：“怎么會這樣？”
“先不說這個。”
天陽道：“剎帝伽吞噬了一個神明，其它神明現在要回收本職階的力量。”
“這里面就包括了戰神職階的神明，‘毀滅之神’刑天。”
“你是天階的戰神，必須在刑天的回收名單里。”
“你快回來，在蒼穹堡上，在我身邊，我還能夠保護你。”
我還能夠保護你。
這句話，讓月光微有失神。
她正要說什么。
突然。
頭頂上出現一片火光。
她打開頭盔的面罩，只見天上掉下來一團火焰。
那火焰落在遠處的山頭上。
那座山峰立刻粉碎。
狂風挾帶著灼熱的氣浪撲面而來。
吹得月光幾乎窒息。
隨后。
她看到，在那團火焰里，有道身影出現。
“月光，發生了什么事，怎么這么吵？”
天陽的聲音仍然從頭盔的通訊機里傳來。
月光瞇了瞇眼睛道：“我好像，看到林劍屏城主了。”
通訊機中響起吸氣聲，接著天陽的聲音響起：“快跑！”
“那已經不是林城主，那是刑天，是‘毀滅之神’！”
在天陽的大叫聲中。
月光已經調轉車頭，對孫蓀幾人大叫道：“你們馬上回蒼穹堡去，別跟來。”
然后馬力全開。
讓機車開往和飛空艦完全不一樣的方向。
“老大。”
“發生了什么事！”
孫蓀和胖子兩人急得大叫，可月光沒有回應。
劉啞則看見遠處爆炸的山峰中，有道身影飛快奔來。
那人每一步，跨度都非常大。
達到一步百米的驚人距離！
一下子。
就從他們附近經過。
明顯追逐著月光而去。
在月光還沒有消失在三人視野里時。
突然。
大地上炸起一團烈焰。
月光的機車頓時粉碎。
劉啞三人看見月光披掛著斗氣護甲，從火焰里沖了出來。
在大地上不斷滑退。
片刻后才停了下來。
劉啞立刻啟動機車，朝爆炸的方向駛去。
孫蓀和胖子交換了個眼色，兩人也沒有按照月光說的離開。
跟著劉啞一塊沖了出去。
此刻。
月光已經抽出了長劍，眼角處看到三個黑點往自己這邊而來，不由罵了聲：“笨蛋。”
接著。
注意力回到了那從火焰中走出的身影上。
林劍屏。
不，現在應該稱為‘毀滅之神’刑天！
祂雙眼噴灼著火焰，皮膚上出現一道又一道的‘裂口’。
毀滅之火不斷從那些‘裂口’里沖溢而出，在祂身周升騰不休。
刑天伸手虛捉，‘毀滅之火’就在手掌中凝聚成一柄戰斧。
面對神明。
月光不敢托大。
立刻釋放出自己的氣象。
讓此地月光灑落，讓地面朵朵花草搖曳，生出一種空靈幽靜的氣氛。
可刑天所過之處，萬物燃燒。
氣象也不例外。
‘虛空夜月’營造出來的那些花草，迅速燃燒，朵朵凋零。
轉眼。
刑天已經來到月光眼前。
戰斧劈下。
將月光劈成了兩半。
隨后刑天伸手虛握，將月光體內的力量抽調回收。
接著轉身離去。
只是轉過身去后。
刑天突然停了下來。
然后從嘴里吐出了幾個字：“有點意思。”
咔嚓。
附近的空間像是摔在地面的鏡子般。
遍布裂痕。
驟然粉碎。
原來。
剛才刑天經歷的，只是一種幻象。
是‘鏡花水月’！
祂再環顧時，發現月天已經遠去。
刑天呵了聲。
身影突然化成一團烈焰消失。
遠處。
再次以‘縮地’沖出一段距離，月光突然停了下來。
前方。
烈焰從地面噴起，隨后一柄戰斧從火焰中劈了出來。
劈向月光。
月光只能全力招架。
頓時被一斧劈飛。
身上護甲盡碎。
胸前更是噴出一片血幕。
月光摔到了地上。
口吐鮮血。
已經爬不起來。
刑天從容前行：“以人類而言，你已經很強了。”
“特別是，你還是一個女子。”
“令我刮目相看。”
“不要再反抗了，那樣沒有意義。”
遠方。
風聲呼嘯。
孫蓀大叫道：“快點，再快點啊！”
她已經把機車的速度提到最快。
可月光和神明的移動太快了。
一下子就拉開偌大的距離。
他們再拼命也追不上。
畢竟機車的性能擺在那里。
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刑天來到月光的身邊。
接著高舉戰斧。
就要斬下時。
突然動作停頓。
接著瞬間后退。
一道道漆黑的光線從天而降。
縱橫交錯地掃過剛才刑天所在的位置。
孫蓀幾人抬頭看向半空。
便見半空中有道身影飛快落下，落在了月光的身后。
那人背后層層疊疊的黑色羽翼，向前圍攏，將月光庇護于黑翼之后。
孫蓀幾人茫然：“那是誰啊？”
月光也自回頭。
看到一道陌生的身影。
他穿著黑色的，仿佛由暗影交織出來的長袍。
袍身上閃爍著各種符號。
他背后張開著層層疊疊的虛幻黑翼，其中幾只羽翼，將自己包攏起來。
他戴著一個潔白的山羊顱骨面具，那面具后的雙眼。
眼神既陌生又熟悉。
這時。
面具里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月光，是我。”
月光瞳孔放大了一點：“天陽？”
及時趕到的正是天陽。
他知道月光在中陸受到襲擊后，立刻通過‘夾縫之門’來到中陸。
這才能夠在刑天要回收月光的力量前，及時出現。
重新戴上‘黑夜水晶’，天陽再次從燭陰處借來力量。
擁有跟神明一戰的資格。
他先伸手在月光的傷口上撫過。
借助本質‘墮落’的力量，減輕了刑天對月光造成的傷害。
接著越過月光，直面刑天。
“你是蚩翳的使徒，奇怪，你用什么辦法壓制住祂？”
刑天瞇了下眼睛：“不過沒關系。”
“這件事跟蚩翳，跟你無關。”
“讓開。”
“我要回收她的力量。”
天陽在面具里沉聲道：“恕難從命。”
他接著道：“林城主，你聽得到嗎？”
“你不是軟弱的人，反抗吧，反抗神明的意志！”
刑天搖搖頭：“他聽不見，或者說，他無法聽見。”
“我已經...”
突然，祂頓了下。
接著眼神發生了變化。
然后叫道：“天陽，殺了我。”
“把我連同神明一起斬殺。”
“我不想傷害其它人，快，我.........”
話音未落。
烈焰升起。
然后刑天道：“真讓人意外，我還以為，他已經消失了。”
“沒想到，他還能夠掙扎。”
“人類，真是不可思議。”
“不過現在，他已經消失了。”
“完完全全，連一絲一毫都沒有剩下的........消失了。”
天陽閉上眼睛。
再張開時，四周的空間變得黯淡，仿佛‘永夜’在此地降臨。
與此同時。
刑天的身體上出現一團又一團的暗影。
這些影子蠕動著，并從中浮起一顆顆眼珠。
當這些眼珠同時看向刑天的時候。
‘毀滅之神’忽然感覺到，自己永久性地失去了一部分力量。
黑曜原爐，‘虛弱’！
與此同時。
天陽一步來到刑天身后。
兩人之間。
不知何時遍布一道道黑色的光線。
刑天就在這些交錯的光線中。
突然光線粉碎。
刑天猛地收縮身體，采取防御的姿態。
但全身還是迸現出無數傷口，噴灑出一條條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