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9章 兩個階段
弒神！
大屏幕上，除了有數幾人外。
人人色變。
在這里面，臉色變化最大，最劇烈的，自然是關烽、蘇云等人。
他們是教會人員，有自己的信仰，盡管現在波旬說的，是殺死降臨到門外世界的吞噬神明者。
可對于他們來說，還是從內心深處，抗拒‘弒神’這種大不敬之事。
倒是同為教會的高行虎神色如常。
不過，這是因為‘白色象牙塔’和其它三個教會的信仰有本質的不同。
‘白色象牙塔’信仰的不是具體某個神明，而是知識本身。
那是更加抽象的一種概念，所以‘弒神’對于高行虎而言，完全沒有任何障礙。
至于其它人。
像霍寒山這樣的城主，之所以動容，倒不是因為信仰問題。
而是因為實力和位格問題。
畢竟在波旬剛才所舉的例子里不難看出，作為‘支柱’的吞噬神明者，跟普通異神完全不在一個次元上。
現在聽聞竟然有機會斬殺這種層次的神明，都為之動容。
至于天陽。
他面對和斬殺過不少異神，現在再對付一個吞神者，也沒有多大問題，因此內心深處，并末泛起一絲波瀾。
等議員們消化了這個消息后，那沒有影像的窗口里，波旬又說道：“不過，如果你們要行動的話，最好快一點，爭取在第一階段完成這件事。”
天陽神情一動：“第一階段？什么第一階段？”
窗口里沉默了片刻，波旬才道：“大清掃階段。”
“在我的記憶里，祂在降臨之后，會用幾個階段來完成自己的計劃。”
“而第一階段，就是對門后世界，對這顆星球進行大清洗。在這個階段，祂會在世界各地布置‘黑暗晶柱’，那是跟‘星髓之柱’性質完全相反的事物。”
“它們會產生黑霧，是的，逆界的那種黑霧。”
“什么？”
“祂想干什么！”
大屏幕里，議員們紛紛驚呼起來，對于黑霧他們再清楚不過。
升華者能夠免疫黑霧帶來的影響，普通人就需要用全身防護服來隔絕黑霧，否則會死亡或變成怪物。
天陽微微瞇了下眼睛道：“祂要改造環境，從而讓門后世界變成另一座逆界，以適應黑民生存，并讓全人類滅絕。”
“沒有錯！”波旬說道，“現在就算讓黑民大量地經過克拉夫門，進入這邊的世界。在短時間內，黑民會對這個世界造成巨大的沖擊。”
“不過別忘記，它們始終不是這個世界，這個宇宙的產物。它們適應不了這邊的環境，因此，哪怕人類什么也不做。”
“過上一段時間，它們就會自我滅絕。”
“但要是這個世界變成逆界，要是這個世界充斥著濃郁的黑暗粒子，那黑民就可以長久生存，同時也會對現存的人類造成威脅。”
“當這個階段完成，整顆星球都會被黑霧籠罩，屆時，人類反而不能適應環境，進而死亡。”
“不過，對于吞神者來說，第一階段的大清掃，只是祂最終目的的一個附加收益而已。”
“第一階段的最終目的，是遮蔽宇宙意志，讓這邊的宇宙，難以察覺到祂的存在。”
“到那個時候，祂就可以完全沒有顧忌地使用自己的力量，而不用擔心被宇宙意志察覺，并將之清除掉。”
“所以我之前才會說，如果你們要‘弒神’，最好在第一個階段完成。”
“不然，等進入第二階段，當祂能夠自由行動時，你們就沒有機會了。”
大屏幕里，眾人沉默了。
在波旬的話語下，他們都不由在想像當星球被黑霧籠罩的場景，到時候必須是山河破碎，城市崩塌，人們流離失所，如同一座活生生的地獄。
不少人眼神都變得凝重起來，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過了幾秒鐘后，林劍屏沉聲道：“第二階段是什么？”
沒有影像的窗口里，波旬呵了聲道：“其實你們可以猜到的吧？”
“吞神者為什么要屏蔽宇宙意志，為什么要營造一個能夠自由行動的環境？”
林劍屏視線下垂，似在思索，兩秒后，他猛然道：“祂要恢復自己的力量？”
波旬道：“沒錯。”
“祂現在依靠著一個皮囊，勉強能夠動用一些力量，但在這個階段，祂仍然弱小。”
“當然，這份‘弱小’是相對于宇宙意志而言。”
“對于這座宇宙的意志來說，借用皮囊強行擠入的吞神者就是一個‘錯誤’，是一個‘漏洞’。”
“當祂使用自己的力量時會被宇宙意志察覺，并加以修正，也就是將之抹殺。”
“因此，祂需要在遮蔽宇宙意志，獲得使用力量的‘權利’。”
“在這個時候，祂就會利用自己的力量去做一些事情。”
“例如，吞噬別的神明來補完自己，提升自己的層次，直到不再畏懼宇宙意志為止。”
一個議員問道：“那么，祂會回到逆界嗎？”
“畢竟，我們這邊的世界，可沒有異神借祂吞噬。”
天陽卻全身一震，不由看向了林劍屏。
他們兩人全都想到了一塊去。
有的！
門這邊有其它的神明可以供祂吞噬！
終極者們...
不，正確來說，是要奪取終極者的身體，強行復蘇的各個職階的神明！
原來，那些神明所謂的‘沒有時間’，指的就是這個！
祂們感應到剎帝伽降臨門外世界，知道吞神者接下來要做什么，所以祂們才直接跳過了‘使徒’的階段，所以祂們才要強行蘇醒，以便對抗剎帝伽！
天陽可以肯定，這樣做對神明沒有好處。
強行蘇醒的祂們必然在狀態上會有不足之外，可祂們不愿意將主動權放在‘使徒’的手上，寧可掌握在自己手中。
因此，拼著狀態不完整也要復蘇。
這時，波旬輕蔑地笑了聲：“異神？呵，那些東西按照你們這邊的知識來理解，也就相當于‘天使’，還沒有資格稱為神明。”
“當然，它們會自稱為神，畢竟比起你們來，在生命形態上依舊高了不止一個次元。”
“不過對于‘支柱’而言，很遺憾，它們還沒有資格成為‘食物’。”
“所謂的異神，也不過是你們自己所做的定義，可它們并非真正的神明。”
天陽不由朝那個窗口看去，他還記得當初在里夾縫遭遇波旬時，它就自稱為神。
現在，它倒是連自己也一塊貶低了。
波旬繼續說道：“吞神者的目標不是那些垃圾，而是終極者，確切地說，是將會在終極者身上蘇醒的，各個職階的神明們！”
這又是個重磅炸彈。
議員紛紛動容。
關烽更是站了起來驚呼道：“你說什么！”
“終極者身上蘇醒的神明？”
“你能夠說得更具體一點嗎？”
蘇云、高行虎等人也露出關注的表情。
可波旬顯然無意在這個話題上繼續：“具體的，你們盡量多的去搜集‘黃昏石板’就清楚了。”
“現在你們只要知道，當進入第二階段后，吞神者就會開始行動。”
“祂將搜捕終極者，而因為感應到吞神者的出現，那些終極者體內的神明，不管祂們愿或不愿，都會應激蘇醒。”
“到了第二階段，就算仍有人類活著。那么接下來的神明戰爭，會徹底讓這個種族滅絕。”
“甚至連這顆星球能否存在，都是一個問題。”
“那么，說了這么多，你們應該都明白了吧。”
“要在第一階段就斬殺吞神者，這樣的話，你們還有機會，還有未來。”
“否則的話........”
它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后果大家都明白。
天陽看向那個窗口道：“如果吞神者恢復位格和力量，那么接下來呢？第三階段是什么？”
波旬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畢竟我掌握的這些信息，也是從主意識里讀取到的。”
“我就知道這兩個階段。”
“接下來，我會消失，我會退出你們議庭的系統。”
“我本來想借助這個系統讓自己活得更愉快一點。”
“但現在沒辦法了，吞神者如果不消滅的話，這世上也沒有我的存身之處。”
“為了避免引起誤會，為了讓你們全力以赴，我只好消失。”
“當然，如果你們不放心的話，可以對整個系統進行重組。”
“那么，再見....不，你們應該不會希望再見到我。”
“所以，就這樣吧。”
那個沒有影像的窗口突然關閉。
波旬就這樣下線了。
片刻的沉默之后，林劍屏沉聲道：“各位，我覺得，應該不會有人特意跟我們開這個玩笑。”
“所以，我們首先得假設，剛才那東西提供的消息是真實的。”
“也就是說接下來，我們得考慮‘弒神’一事。”
“這將關系到全人類的存續，我希望在場的各位，能夠放下所有成見，放下各人的恩怨。”
“一切，以人類的存續為重。”
中陸。
沒人的荒原上，風聲呼嘯著，吹得一頂紅色的帳篷像是隨時會給吹走。
帳篷外面，有個老人笑呵呵地看著手中這塊電子板。
那上面浮現一個個文字：尊敬的記錄者，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把‘吞神者’的消息透露給人類知悉，并且我已經離開了那個系統，離開了擎天堡的系統。
從今往后，我將追隨您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