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1章 核心
“榮耀軍勢，這個能力將讓我們統合全軍的氣勢，形成一個統一的，類似強者氣象的事物。這種被稱為‘軍勢’的事物，在我們的調配下能夠對全軍進行掩護，或者用以進攻敵軍。而且借助‘榮耀軍勢’，集合全軍的力量，‘征服者’升華者也能夠跟遠超天階的對手較量。”
亥伯龍沉靜地說道：“這就是‘軍勢’的力量，集合全軍的氣勢于一處，縱使面對職級比自己高的對手，‘榮耀公爵’也不會畏懼。”
“以上，就是我對職級7這個層次的理解。”
說完，亥伯龍安靜了下來。
天陽閉上眼睛，將獲得的信息在心里梳理了一遍，總的來說，‘征服者’是十分依靠軍隊才能夠發揮真正力量的職階。
他們跟其它職階有很大的不同。
他們和‘戰神’同樣，戰場是他們的主場和舞臺。
但‘戰神’是憑一已之力對抗千軍萬馬，‘征服者’卻是相反，他們是統合整支軍隊的力量來掃蕩敵人。
如果昨天晚上，亥伯龍帶著一支軍隊的話，赤英恐怕不是他的對手。
當然，如果亥伯龍真帶著一支軍隊，那他沒等抵達烈陽堡就會被發現，除非他擁有類似‘夾縫之門’的手段，能夠將大量軍隊傳送到目的地。
顯然他沒有。
天陽重新張眼，站了起來道：“你跟我離開，我會安排把你轉交給黃金議庭，你用自己的辦法聯絡午夜。”
“遵命。”
天陽打了個響指，把亥伯龍帶出里夾縫，然后把他扔進大牢里，再去跟林劍屏見上一面，表示烈陽堡沒有能力接收亥伯龍，想把他轉交給黃金議庭。
這也是林劍屏的想法，他還考慮怎么向天陽提出這個要求，畢竟亥伯龍是烈陽堡捉到的，現在天陽又是議員，直接讓他們交出亥伯龍有些過份。
現在天陽主動提出，倒是讓林劍屏少了許多煩惱，當下，他答應下來，并且立刻通知議庭，得到回應，數日后便有一支隊伍來交接，并押解亥伯龍前往議庭總部。
兩天后。
戰神堡。
綠洲學府內，正是課間活動的時間，學生們都在操場上嬉戲追逐。
汐桐悶悶不樂地背靠一棵大樹而坐，看著頭頂樹隙中投下的斑駁光點，撅了下小嘴說：“爸爸這次去了好久啊，都還不回來，我開始想他了。”
突然，她耳朵微微抽搐了下，捕捉到一絲微弱的驚呼。
汐桐有些茫然地抬起頭，接著便聽到操場遠處響起師生的驚呼，那里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不斷有學生摔倒在地上，有老師揮動著手臂讓學生離開。
接著，空氣中無端飄浮起一股魚腥味，讓汐桐不由皺了下眉頭。
就在這時，她看到人群一下散開，在散開的人群里，有一團身影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那是個沒有頭發的男人，他皮膚呈詭異的灰藍色，并且十分光滑，讓汐桐想到了那天晚上在思諾萬家里見到的海豚。
那個灰藍色的男人突然嘩啦啦地吐出大股淺藍色的液體，于是空氣中腥臭的氣息更濃郁了，這時，似乎是無法控制一般，那男人的背部一張打開，從里面鉆出一根根滑膩且布滿詭異花紋的觸手，那些觸手上的花紋散發著幽幽藍光，前端則像蛇一樣張開著嘴巴，并朝四周噴出一道道藍汪汪的水柱。
操場上尖叫四起，老師帶著學生爭先恐后地往大門逃去，但在這時，學院的上空突然升起一片片七彩斑斕，如同油畫般的色塊，那些色塊迅速封鎖住了天空，籠罩住了整座學院。
此刻，學院外車水馬龍，卻沒有人察覺到學院中的異常。
汐桐頓時感到不安，她本能地就要讓那些能夠將自己和現實隔絕開來的黑色氣息涌現，但看見從身邊跑過的人們，她控制住自己這個沖動，以免事后讓人察覺到她的異常。
而在這時，那些不安的，奔跑的人突然一個個毫無先兆地倒了下去，不過汐桐敏銳地察覺到，這些人并末死亡，只是昏迷過去，他們的胸口仍有起伏，仍在呼吸。
學院里的人無論身處何方，無論是在操場，是在教室，是在圖書館，是在辦公室，無論他們前一秒在做著什么，下一秒他們全都昏迷不醒。
只有汐桐保持著清醒。
安靜下來的操場后，那個背生觸手的男人環顧一圈，然后看見了汐桐，他艱難地挪動腳步，目標清晰地走過來，并朝汐桐伸出了手，從口中發出一些汐桐沒有聽過卻明白意思的語言。
“殿下”
“請讓我回歸.....”
汐桐一下悚然，她知道那是什么。
神孽！
汐桐立刻讓黑色氣息涌出，讓自己跟現實世界分隔開來，這讓她稍微安心。
接著她聽到了腳步聲。
汐桐愣了下，她以為整個學院的人都已經昏迷了，竟然還有人在活動？
然后，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操場上。
思諾萬！
汐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正想提醒思諾萬小心，就見那個男孩沖神孽大叫起來，同樣使用的也是那種汐桐不懂但知道意思的語言。
“你來這里干什么？”
“你嚇到殿下了！”
汐桐怔了下，她看向思諾萬的眼神逐漸改變，她看見思諾萬的背后出現一根根如同油畫般五彩斑斕的艷麗須帶，隨著這些須帶脫離了思諾萬，小男孩也跟其它人一般，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那些須帶迅速交織出一個穿長風衣相貌威嚴的男子，唯一的問題是，這男子只有薄薄一層，仿佛紙人。
汐桐倒吸了口冷氣，她‘見’過這神孽，可父親已經殺了它，怎么它還沒死。
汐桐看向地上的男孩，猛地大叫：“你對思諾萬做了什么！”
操場上，驀然出現一股只有神孽才感覺到的威壓，那是來自血脈，來自細胞深處的壓力。
這威壓讓紙人神孽以及那個灰藍皮膚的男人都悶哼了聲，均往地上彎腰跪下，后者似乎受了重傷，更是不濟，直接趴倒在地上。
紙人神孽艱難開口：“殿下，思諾萬仍活著，我只是依附在他身上，暫時借用他的身體。”
“我知道殿下對人類有異樣的情感，殿下不愿意傷害人類，因此，我沒有傷害他。”
汐桐看向思諾萬，確實感覺到小男孩的氣息，這才松了口氣。
那來自血脈和細胞的壓力才消失了。
紙人神孽這才看向那個同伴：“你怎么了，你受了很嚴重的傷。”
那個灰藍皮膚的男人艱難地抬起頭，看向汐桐：“我就要死了，但我不能死在外面，殿下，讓我回歸吧，讓我成為你力量的一部分！”
“回歸？”汐桐有些茫然，她似乎在哪里聽到過這個詞，但一時記不起來。
她又搖頭，并且退縮：“不要，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她本能感到害怕，覺得讓那神孽‘回歸’之后，自己會進一步接近神孽，那背離了她的初衷，她的愿望。
紙人神孽看向汐桐說：“殿下，你應該很清楚自己是什么。”
“你并非人類，你跟我們一樣，都是‘原初’的碎片，但你是最重要的那一塊。你是‘核心’，你將聚會所有的碎片，成為‘原初’！”
“原初...”汐桐突然輕呼一聲，她感到頭痛，并且在一瞬間，她腦海里閃過個非常可怕的身影，但卻又讓她有種無法形容的親切感。
想要接近，想要跟那身影融合在一起。
“不！”
汐桐大叫起來：“我不要變成什么‘原初’，我不是神孽，我也不是什么核心！”
“我是汐桐，我是人類，我是爸爸的女兒！”
“殿下！”灰藍男人大吼一聲，要說什么，卻被紙人神孽制止。
紙人神孽低聲道：“殿下，按照原本的計劃，你不應該是以這個形象出世的。”
“那個孕育者私自做了番改動，所以，發生了一點意外。”
“你和那個人類的相遇，也是一場意外，可惜我們沒有早點發現，否則的話，殿下你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迷茫。”
汐桐堅定地看向它道：“我一點也不迷茫，爸爸說過，我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成為什么！”
“我可以確切地告訴你們，我想成為人類，我只想當爸爸的女兒！”
“我一點也不想當你們的殿下！”
紙人神孽表情沒有變化地說：“殿下，你很愛那個人類吧？”
“當然！”
汐桐沒有猶豫地說：“我喜歡爸爸，喜歡小鳥阿姨他們，喜歡很多很多人！”
紙人神孽道：“如果你真的很愛他們，你就必須離開他們。我想你之前也發現了，有些‘碎片’并不愿意回歸，它們甚至想奪取‘核心’，它們想取代你成為‘原初’。”
“如果，你繼續跟人類在一起，那些‘碎片’會給你喜歡的人類帶來數不清的危險。”
“還有，就算你再怎么想成為人類，可你的本質并不是人類。總有一天，人類會發現你的不同，他們會害怕你，會要傷害你。”
“那個時候，你所喜歡的父親，喜歡的人們，必須為了保護你而與人類開戰。”
“那么，你愿意看到自己喜歡的人，因為保護自己而受傷，甚至.......死亡嗎？”
汐桐全身一震。
“奇怪，怎么有點安靜。”
綠洲學府外面，王凌君坐在一張遮陽傘下，端著杯‘苦檸汁’，有些疑惑地看向學院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