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0章 回歸原點
晚風吹拂。
月光靠著圍欄，看著橘黃色的霞光里，一艘艘或公共或私人的飛空艦在云海中來去，在云層上投下一道道各種形狀的陰影。
此刻，她正位于‘白色象牙塔’圖書館區域的露臺上，這座教會高塔又有蒼穹堡的‘天線’之稱，它是這座堡壘里最高的建筑物，如果從堡壘的外面遠遠眺望，就會發現‘天線’之稱名符其實。
月光一直認為，這顆星球上最美麗的黃昏非蒼穹堡莫屬。
在位于8000米的高空上，夕陽將云海鍍成了一片燦爛的金色，前來堡壘或者離開蒼穹堡的各式飛空艦折射著落日的余輝，如同一尾尾游魚般徜徉于云海，并按照堡壘的指示進進出出。
這樣的畫面，在其它地方根本就見不到。
再者，堡壘的上空橫跨著一道道各種顏色的虹橋，它們是蒼穹堡的另一道風景，它們讓這座堡壘的每個黃昏都充滿了史詩感，充滿了神話感。
那些虹橋是能量力場在陽光下折射出來的光芒，
籠罩著整座堡壘的能量力場保證了即使位于高空，堡壘內部也有足夠的氧氣供應，是堡壘居民生存的根本。
而這座能量力場的發生器，就在月光背后那高聳的白塔塔尖上。
腳步聲明顯地從背后傳來。
月光收回視線，轉過身來，看見一個頭發被夕陽染紅的老人正微笑走來，老人叫高行虎，是‘智慧曠野’的長老之一，也是專門研究神孽的資深學者。
“恭喜你，月光小姐，我們已經正式通過你的申請。從現在開始，你就是白色象牙塔的一員，一位‘博識學者’。”老人笑容溫和，聲線明朗，音量不算洪大但卻能夠讓月光聽得清楚。
月光用手微挽被晚風吹亂的發鬢：“這還是多虧了高長老您的推薦，否則的話，我未必能夠這么快通過審查。”
高行虎笑了起來：“其實如果你愿意的話，你一早就可以成為‘博識學者’，你的出身注定你有這個資格。”
月光輕輕搖了下頭，然后道：“那么，我可以查閱神孽的資料了嗎？我指的是絕密的那一部分？”
高行虎看了看眼前這個女孩，答非所問地說：“孩子，事實上，你不必背負這一些。神孽的出現雖然是以‘瘋王’銀城為契機，但那并非銀城的錯，也不是你需要背負的重擔。”
月光目光低垂，隨后看向遠方道：“我身上流淌著那位皇帝的血脈，先祖所導致的災難，作為后裔，我們每一代都在尋找著能夠徹底解決神孽災禍的方法，我又怎么能夠置身事外。”
“何況，神孽讓我們的血脈幾近凋零，我們與神孽之間也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高長老，我是自愿走上這條路的，而不僅僅因為我的血脈。”
高行虎輕輕點了下頭，接著朝天上指了指：“當年你尚在襁褓中時，你的祖父曾經跟我們討論過一個問題，如果神孽災禍無法解除，如果有一天大地終將被那些生命所占領，人類應該何去何從。”
“我們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并且積極做出了應對，而現在，對于這個問題，我們已經逐漸有了答案。”
“答案就在那里。”
月光抬起頭，順著高行虎所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格外巨大，幾乎能夠看得見其上山巒的月球。
“月亮？”
月光疑惑地看向這位‘智慧曠野’的長老。
高行虎微笑道：“你可知道，為何你的爺爺，要為你取‘月光’這個名字？”
月光坦然搖頭：“不知。”
“因為你的爺爺提出，若這顆星球再無人類容身之地，或許我們應該另謀出路。例如，在月亮上建造一座堡壘。”
高行虎輕輕吐了口氣：“是的，月宮堡。我們已經建造出來了，并且在過去的十年間，我們陸續向那座位于月亮上的堡壘輸送物資，儲備各種物種資料。”
“如果大地果然無法生存，那么，月亮將是我們的退路，也是我們窺探宇宙的一塊重要跳板。當然，現在我們還不具備深空探索技術，但當年你的爺爺提出這個異想天空的計劃時，我們也沒想過，竟有一天，我們可以在月亮上建造一座堡壘。”
“人類啊，總是要跨越一道又一道的難關，不斷往前，永不止步。我們完成不了的事業，就由我們的后代來完成，一代又一代地努力下來，總有一天，我們會揭開這宇宙的奧秘。”
“這不就是生命賦予我們的意義嗎？”
說到這，高行虎微微一笑，道：“現在你應該明白，自己名字的意義了吧？月亮本來不會自己散發光芒，但只要面向太陽，哪怕是這顆冰冷的星體，也能夠向大地傳遞微弱的光芒。”
銀光勾勒，于空氣中浮現出一扇神秘的拱門，這古老斑駁的拱門搖搖晃晃地打開，從里面走出了一道身影。
天陽！
他打了個響指，關閉了‘夾縫之門’，從嘴里吐出了一口氣，漸漸有笑容展現。
“完成了....‘無定霧域’已經升級為‘迷霧之國’，范圍從原本直徑1公里左右，擴大到現在的3公里。”
“它保留了之前‘無定霧域’的所有能力，并且有所加強，但最大的變化和突破，是作為‘迷霧之國’的創造者，我可以為自己的‘國度’制訂‘規則’。”
“能夠制訂的‘規則’只有三項，但可以影響甚至扭曲現實，不過制訂的規則需要符合一定的客觀存在規律，例如我無法制訂‘進入國度所有生靈都將死去’這樣的規則，也就是說，我無法扭曲生命存在的現實。”
“同理，也無法制訂‘國度內生靈不得離去’這樣的規則，因為‘迷霧之國’并非像里夾縫那樣的獨立空間。”
“不過，我可以通過制訂‘規則’，獲得一個有利于我，更具針對性的戰斗環境。”
“可是有一點需要注意，制訂出來的‘規則’連我自己也需要遵守，嗯，這是所謂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總之，升級之后，‘迷霧之國’范圍更大，能力增強，可以通過制訂‘規則’強制將對手拉進不對等的戰斗里。”
天陽握了握自己的拳頭，確實地感覺到，自己又獲得了提升。
當然。
這種提升不是縱向的，而是橫向的。
距離戰神堡不遠處的沙漠里，不時地出現銀白色的雷霆、偶爾刮起遮天蔽日的沙暴、至于火焰和冰霜也未曾缺席，這一切異象都表明，此刻沙漠里有一位天階的元素之心在戰斗，否則的話，就無法解釋這些異象的存在。
正在戰斗的人是蕭漢靈，神孽巢穴基地的主管。
昨天夜里，基地突然發現神孽巢穴.里有高等級的能量反應，之后一隊巡邏隊慘死，等到那擁有高能量反應的神孽出現時，蕭漢靈親自指揮著基地的戰斗人員對其迎頭痛擊。
不過那只神孽太過異常，它僅有一只，卻展現出其它神孽的能力，并且將那些能力都發揮到了極致。這讓蕭漢靈想起了一種神孽：禁忌種！
這種傳說中的神孽擁有無法想像，無法測度的能力。
而在昨晚，那只‘禁忌種’就當著蕭漢靈的面突破了包圍圈，深入了沙漠。
蕭漢靈當機立斷，撇下了軍隊追了上去，然而一天一夜過去了，以他天階之能，仍舊末能拿下那只神孽，甚至無法把它攔截下來。
又向下方沙丘落下一片雷霆森林后，蕭漢靈衣袂鼓蕩，被狂風托著虛立于半空，看著那被雷霆夷平的沙丘，看到了那只禁忌種。
那神孽的全身被一片深色的‘幕布’所籠罩住，那‘幕布’之上有電光躍動分裂，顯然是這塊‘幕布’擋下了蕭漢靈釋放的雷霆。
還好‘幕布’有一角如同融化般流淌下漆黑的液體，顯然神孽還是受到一定傷害，這讓蕭漢靈多少松了口氣，否則若是神孽毫發無傷，就太打擊他這位天階強者的信心了。
那‘幕布’忽然收縮，縮成一件斗篷罩著那如同人類女子似的神孽，這神孽似乎也沒有離開的打算，它抬起頭，兩顆沒有任何感情的眼眸映照出蕭漢靈的身影。
“你到底是什么？”蕭漢靈并不指望神孽回答，只是忍不住發出這個疑問。
可沒想到，那神孽卻開口了，嘴巴里發出一連串奇怪的音調后，它用不太熟練的通用語道：“我...是最初的一塊‘碎片’”
“我們...從最初而來...如今...也將回歸最初...回到原點...”
“重要...媒介...已經出現...所有‘碎片’...歸于原點...最初當將歸來。”
蕭漢靈全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著這神孽，不敢相信它竟然會回應，而且是用人類的通用語。
并且，它的話讓蕭漢靈不寒而栗：“從最初而來，所有碎片回歸原點，最初指的是‘不死孽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