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堡,海怪旅館。
銀光在空氣中勾勒,轉眼之間,一座古老神秘的虛幻拱門便出現在臥室里。拱門搖晃著發出不真實的聲音,嘎吱嘎吱,對開的門扉打了開來,天陽從門里走了出來。
他走出大門后,先看了下掛在墻上的時鐘,透過里面顯示的日期,確定自己離開了兩天。
“還好,應該還趕得及參加龍膽的慶生宴。”天陽抬起手,啪一聲響,關掉‘夾縫之門’。
在過去的兩天里,他親眼看著藍河憑借‘虛妄的信仰’收獲了一個個信徒,最終連巢穴的領主也成功轉化。只是那巢穴領主被‘布道’的時候就敏銳感覺到威脅,并且對藍河發動攻擊。
不過天陽有所準備,用‘荒火’對其進行壓制,隨著時間的推移,在花費了大概四個小時之后,才成功將那巢穴領主進行轉化。
可能是領主的關系,所以即便轉化,也僅是‘淺信徒’,但可以通過‘虛妄的信仰’繼續布道,持續布道,從而讓‘信仰’深刻在那領主的精神里,提升它的信仰深度。
只要肯花時間,哪怕是淺信徒,也可以轉化成狂信徒。
而藍河,一具古尸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將那座巢穴完全轉化之后,藍河就擁有了第一批信徒,天陽把他繼續丟在逆界里,讓他帶著那批信徒繼續行走于黑暗之中,繼續布道。
有這一批巢穴信徒跟隨,并且里面還有領主,藍河不用擔心被襲擊。
何況藍河本身也不弱,就是127號逆界的環境不利于他發揮而已,但他現在還能夠使用‘黑暗圣言’,盡管描述上這是鏡花水月般的能力,但還是具備不少神奇的,超凡的作用,可以彌補藍河某些方面的不足。
清洗一番,換了身衣服,天陽小睡了四個鐘頭。
當他聽到臥室外有腳步聲隱約傳來,他便從睡夢中醒來,推開門,便見月光和千虹回來,她們兩人在逆界里幾乎沒什么交集,但現在居然在討論著什么。
聽到開門的聲音,兩個女孩一塊朝天陽看來,然后千虹就撲了過來,一把抱住天陽的胳膊,像是生怕他跑了一樣。
天陽嘴角微微抽搐了下,才跟月光打了聲招呼。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月光看了看千虹,搖搖頭,自己找了張椅子坐下,“告訴你個好消息,浣菊已經生下一個男嬰,薰參與了接生,母子平安。”
“是嗎?”
“太好了。”
天陽真心替龍膽感到高興:“我也是剛回來,睡了一覺。還好,沒有錯過龍膽的慶生宴。”
月光半開玩笑道:“你回來就好,再不回來,這傻丫頭都要去逆界找你了。”
“對了,千虹也獲得了一枚天空秘符。”月光指著千虹道,“現在我懷疑,我們的秘符其實是不完整的,它們分散了開來,分別由我們三人繼承。”
“如果一根黃金羽毛就是一塊秘符碎片的話,那秘符碎片肯定不止三片,而且現在,大概永遠也拼湊不出完整的天空秘符了。”
天陽微笑道:“不要貪心,能夠獲得一枚碎片就很不錯了。瞧我,我一枚都沒有呢。”
他看向千虹:“你收獲了什么知識?”
千虹搖了下腦袋道:“我得到的不是知識。”
天陽愣了下:“這每一枚秘符碎片傳承的東西還不一樣?那你獲得的是?”
“應該是裝備。”千虹雙眼略失焦點地說,“它有一個名字,天空斗裝,它由多件裝備組成。現在我只能夠使用斗裝里的護甲。”
“那它不應該叫斗裝,應該叫套裝。”天陽難掩好奇地說,“能夠展示下嗎?”
千虹自然不會拒絕,她依依不舍地松開了手,后退幾步,接著額頭浮現一個類似三葉草的圖案,但那個‘三葉草’,其實是由許多復雜的紋路和圖案構成的。
當這個圖案浮現之后,那些紋路和圖案突然擴散到千虹的全身,進而形成了半透明的,充滿虛幻感的護甲。
這護甲看上去輕盈且華麗,式樣少見,對人體要害部位沒有特別的加固或防護,反而更強調美感。它整體遍布美麗的花紋,鑲嵌著如同星辰般閃爍著光輝的寶石,整體看上去華而不實,但實質上,天陽能夠感覺到,當這身護甲展現的時候,千虹的全身遍布了一層類似‘星蘊屏障’那樣的能量屏障,但這屏障的強度卻遠超‘星蘊屏障’。
“類似于‘斗氣護甲’...”天陽觀察一番后,簡單評論。
不料,月光卻道:“不,比我們的‘斗氣護甲’強多了,我們做過了一些測試,千虹這件護甲除了有防護能力外,還具備一些別的能力。”
千虹點了點頭,下一刻,她背后張開了兩支蒙蒙朧朧,由光芒凝聚構筑的翅膀,然后千虹的雙腳就微微離開了地面。
“第一個能力,飛行...女孩簡潔地說道。
她跟著雙手左右展開,四周的氣流以隱晦的方式變化流動,嗡嗡作響:“第二個能力,天之壁...”
“第三個能力是‘風之槍’,能夠附加在我所有攻擊上,提升威力、穿透性和速度。”
天陽張大了嘴巴,良久才道:“看來是我小瞧了天空神的遺產,嘿,月光傳承到了知識,你則是裝備,不知道薰會傳承到什么。”
月光微笑回應:“肯定不會是簡單的東西,你就走著瞧吧。”
數日后,烈陽堡。
和剛建堡那時候比較起來,如今的烈陽堡已經大不一樣。堡壘外圍已經修建起第二裝甲墻,并且在高墻上布置了六門305毫米的實彈電磁主炮、12門實彈速射炮、18門星素重炮以及多門星素高射機槍。
它們構成了烈陽堡第一道防御力量,按照總體規劃,接下來,烈陽堡還會接入新的武器平臺,例如擁有對空優勢的飛彈發射井。
至于堡壘里,相比于之前雜亂無章的建筑,現在烈陽堡的城區已經有了初步的規劃,以一條布置在中軸線上的主干道為主,輻射出多條支線街道,構建起堡壘的地面交通網絡。
接下來還會架設一些橋梁,使之跨越鬧市,能夠提高堡壘的交通速度。
而能夠發生這么大的變化,跟烈陽堡的城主,跟那位年輕的城主多方走動脫不了關系。正因為有他的多方走動,才有源源不斷的物資輸送到烈陽堡,才能夠讓堡壘在短短幾個月內就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然而,那位年輕的城主離開堡壘已經有好些時間,現在坊間傳出不少流言,其中一些流言宣稱,那位年輕的城主已經在中陸隕落。
畢竟,中陸正發生著一場席卷全境的戰爭。
在戰爭里,什么事情都有發生。
這樣的流言導致了堡壘的外來者開始蠢蠢欲動,他們嘗試挑戰堡壘的權威,試圖獲得更多的利益。不過到現在為止,所發生的也僅是些小規模的沖突,畢竟這座堡壘里,還有兩名天階強者坐鎮。
這日,堡壘里仍有不少建造工程在同時進行,人們以為今天和往日沒什么區別時,在正午時分,烈陽堡中的居民都聽到一種沉郁的呼嘯。
不多時,在室外活動的人突然發現,頭頂的光線仿佛黯淡了不少,像是有云團擋住了烈日。可當他們抬起頭時,看到的卻是一架奇怪的機器。
它整體像是一艘在海中航行的戰艦,但它此刻卻在空中飛行,從它的底部有多個光環散發著幽幽藍光,它上面有如同樹干般粗厚的炮管,那些東西折射著陽光,讓地上的人們自覺渺小,心生恐懼。
過了良久,才有人驚呼起來:“飛空艦!那是飛空艦!”
那艘飛空艦從烈陽堡的上空經過,飛向沙漠,緩緩下降高度,看樣子會降落在烈陽堡外面的沙漠里。
這個消息讓烈陽堡的高層引發不小的震蕩,阿道夫連忙去找‘公正者’王凌君,魯登則集結了一支軍隊,片刻后,便有一支車隊浩浩蕩蕩地開出堡壘,進入沙漠。
烈陽堡中有不少好事之徒聚集起來,自己駕駛車輛,跟在堡壘的軍隊后面,想去看個究竟。
很快,他們就看到那艘飛空艦降落在了沙漠上,它掀起了漫天黃沙,讓人們不得不用各種各樣的工具掩住眼睛和口鼻,否則的話就得吃上一口.沙子。
等到風沙平息之后,那飛空艦的艦門開啟,放下了登陸甲板,片刻之后,從里面走出一支又一支的隊伍。
人們從那些隊伍的裝備,從上面的標記,很快認出,那是戰爭教會的教會武士。這些武士陸續離開飛空艦,走上沙漠,列成一個方陣。
阿道夫大致估算了下,至少有五百人,在沙漠里已經算是一支強盛的軍隊了。
緊接著,他又看到從飛空艦里陸續下來一支升華者隊伍,他們個個氣息不弱,里面職級最低的也有職級3,高的則有職級5,并且這批人數量多達十五人。
最后,當六名銀冠騎士走出來的時候,人們就沉默了。戰爭教會鮮少有這么隆重行事的時候,并且人們相信,一支由五百名教會武士,四五十名中高職級的升華者以及六名銀冠騎士組成的軍隊,不會無緣無故地跑到烈陽堡來。
在這支軍隊后面,至少得是一位主教,甚至是大主教。
聯想到烈陽堡那位年輕城主曾經和戰爭教會有過一些不愉快的經歷,不少人已經開始在幸災樂禍,猜測是否那城主真的隕落在中陸,戰爭教會秋后算帳來了。
然而,當那飛空艦中走出一道身影,當看到那身影一頭銀發如同蒼焰在陽光下無聲飛揚時,整個沙漠都安靜了。
這一刻,所有的流言,所有的猜測都不攻自破。
因為,那位年輕的城主,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