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發女子本來是想奪回那杯下了藥的酒,不料長發女子一句無心之言,卻讓她心虛,以至于引起了丘貉的注意。
眉毛被一條傷疤中斷的男人抬頭看來。
而這時,人在桌邊的天陽,暴起發難。
沒有顯現星蘊。
僅憑自身的力量,少年一拳擊在丘貉下巴處。
擊得丘貉整個人猛往后仰,頭枕在了椅背上,已經吐著白沫,昏迷過去。
這一變化來得太過突然。
以至于沙發處兩個女人忘記說話,四周的保鏢一時沒有反應,門邊一個身材與丘貉相若,但五官比較普通的保鏢,更是還盯著下面的鐵籠子看。
但下一秒,長發女子就發出了尖叫聲,兩邊的保鏢撥出了星素手槍,門邊那個長相普通的保鏢打開門,通知外面的同伴進來。
天陽心中沒有一絲波瀾。
比之更危險的場面,他都經歷過,哪里會對現在這樣的局面,感到慌張。
事實上。
如果讓他決定的話。
根本用不著這樣復雜。
一旦確認丘貉出現。
哪怕不啟動異體,以他的速度,也足夠在其它保鏢眼皮底下,捉走丘貉。
但因為是教會的計劃,不知道其后可有更深層的意義。
所以天陽忠實執行,沒有打亂計劃。
至于現在,他很清楚自己要干什么,得干什么。
以比別人更快的速度,少年隨手輕輕推動桌上一只酒杯。
那杯酒就砸了過去,在左側一名保鏢握槍的手上炸裂,酒杯如同炸彈,炸得那人握不住星素手槍,一只手更是血肉模糊!
與此同時。
天陽抬腳,挑起桌上一個煙灰缸,擊中右側另一名保鏢的腦袋。
那名保鏢頭破血流,當場暈倒。
少年身形一閃,已經撲到地上一把星素手槍旁邊。翻滾,再起身,手槍已經到了他的手里。
連續開槍。
連沖進來的那對男女保鏢,以及房間里其它保鏢放倒。
短短幾秒鐘,就控制住了局面。
除了那個長發女子還在尖叫,于是天陽敲暈了她,女人的分貝實在太高了。
腳步聲響起。
夏淵喬裝的酒吧保安鉆了進來,看到這個場面,沒有太過驚訝:“其它保安我已經處理好了。”
“剛才,跑了一個保鏢。”
天陽朝房間里掃了一遍,發現那個普通長相的保鏢不在現場,也沒在意,把丘貉拉起來:“帶他走。”
夏淵走過來,就要把他往肩上扛。
丘貉呻吟一聲,醒轉過來。
看清現狀,大叫道:“放了我!放了我!我不是老板,我只是他其中一個替身!”
天陽和夏淵的動作同時一僵。
少年猛地拉過丘貉:“你再說一遍!”
“我不是老板!老板已經跑了!”
天陽猛地記起那個普通長相的保鏢,記起他和丘貉的身材相若,記起對方對鐵籠死頭興致濃郁的模樣。
“看著他!”
天陽沖出了包廂,就在走廊的窗口,他看到了下面的街道。
被各種顏色的燈光所照亮的街道上,一輛磁能車正好駛過,汽車里,是那個長相普通的保鏢!
少年破窗而出,在路人的驚呼里,帶著無數玻璃碎片,向地面落去。
就在他破窗的瞬間,一道淺紅色的光,自酒吧對面一條黑漆漆的巷子里射來,沒入破碎的窗框里。
如果天陽不是往下跳的話,那么這道紅光,是奔著他的腦袋去的。
有狙擊手!
少年剛閃過這個念頭,已經落到地面的他,立刻鼓蕩星蘊,化成一個球體。
幾乎在同時,第二束紅光沒入星蘊球體里,觸動星蘊,勾勒軌跡。
在本能的驅使下,天陽向左側躍動,讓紅光擦身而過,沒入酒吧外墻,留下一個茶杯大小,邊緣火光游離的缺口!
一束又一束的紅光射來。
天陽不斷做出規避動作,在光束中起舞,躲過七八次狙擊后。他的身影毫無先兆地消失,又出現在四米外的街道上。
星蘊收束,光翼浮現。
銀河閃爍!
當下一道光束指向天陽的時候,少年已經化成一道遠去的銀色閃電,迅速消失在街道的拐角處。
黑暗中,有人罵道:“這什么人,我居然一槍都沒打中!”
天陽以極快的速度,將幾輛已經被上城區淘汰的磁能車拋在腦后,將車主充滿疑問的叫聲拋諸風中。
他根據那個可疑保鏢離去的軌跡追上去,如果不是被那不知姓名的狙擊手耽誤了一點時間。啟動異體的他,現在應該已經攔住那輛汽車了。
對下城區的街道十分熟悉的他,很清楚那輛磁能車只能往哪條大街跑,要知道,下城區不比上城區,可沒多少條街道有足夠的寬度,以供磁能汽車行駛。
所以當少年沖進一條大街時,他果然看到了那輛自己正在追蹤的磁能車,看到那輛汽車撞在了一根燈柱上。
天陽停在了汽車旁邊,看到車里空無一人,但方向盤和操控臺上有血跡。
血跡滴落到地面,并朝著不遠處一條巷子移動。
天陽一個俯沖,就已經來到巷口。巷子里,光線昏暗,可他還是看到了,那個可疑的保鏢躺在地上。而在他的旁邊,還蹲著一條身影。
那人在保鏢的臉上一抹,取下了一張面具。面具薄得跟蟬翼似的,而取下面具后的保鏢,赫然是丘貉的臉!
感覺到天陽的目光,那人抬起頭,于是天陽看到了一個型的傷疤。
此人。
竟然是堡壘鐵壁軍團,指揮官曹剛的副官,董方!
“是你?”
天陽和對方同時輕呼。
隨后天陽喝道:“離開那個人,長官!”
董方嘴角微微翹了起來:“沒有聽錯的話,你是在命令我?”
天陽沒有解除異體,保持高度警戒。在看清是董方的瞬間,他生出了殺心,但旋既被他壓下。
即使如此,他也要非常努力,才能壓制住自己向對方出手的沖動。
“很抱歉,長官。那個人身上,有老教長被殺的重要線索,希望你可以離他遠一點,以免引起誤會。”
董方站了起來,淡然道:“太遲了,他死了。”
“死了?”
天陽瞳孔微微一縮:“是誰干的?”
“我不清楚。”
說罷,董方往后退,看上去要離開。
“站住!”
天陽沉聲道:“長官,在沒有說清楚之前,你不能走。”
“哦?”
董方笑了起來:“不會吧,難道,你想對我出手?”
天陽寸步不讓道:“如果長官不能解釋清楚的話,是的,我只能出手了。”
董方哈哈說道:“有意思,現在,我應該怎么稱呼你。”
“是夜行者的天陽中尉,還是教會圣堂?”
天陽毫不猶豫,就把教會拎出來做擋箭牌:“是后者,現在我的身份,是后者,長官。”
“今晚的行動,是教會策劃的,所以我希望長官能夠留下。”
董方雙手負后,淡然道:“就算是你們教區長在這里,我要走,也沒人敢說個不字。”
天陽心里微微一沉。
他沒有攜帶武器。
特殊物品只有一件閃爍戒指。
而董方,如今已經是職級6的強者。
我攔得下他嗎?
不是攔不攔得下的問題。
是一定要攔下!
天陽記起王良一曾經說過的話。
‘你的身體,就是最強的兵器!’
哧——
天陽抬起手臂,五指并攏,星蘊噴薄。
他要以臂為柄,以掌為刃!
董方看著他,片刻后,才道:“我到的時候,他已經死了。不相信,你們可以把他抬回去檢查。”
不知道,他為何改變了主意。
而雖然董方回答了問題,天陽也還不敢放松:“長官不在上城區,為什么會在這里。”
“線人。”
董方指了指地上的丘貉:“他是我的線人,你應該知道,我們鐵壁負責維持堡壘的秩序。可下城區這個地方,龍蛇混雜,如果沒有線人的話,跟瞎子有什么區別。”
“我們晚上,在下城區剛好有一個行動。就在剛剛,我接到丘貉的消息,他稱自己遇到危險,我就立刻趕過來。”
“可惜,到底還是遲了一步。”
董方臉色沉了下來:“要說的,我已經說完了。你,可別不知好歹。”
就在這個時候,巷口外面,七八輛汽車沖了過來,擠成一團。
隨后,從車上下來鐵壁和教會的人。
其中就包括了何文池。
天陽見他們來了,這才收起星蘊,對董方道:“剛才失禮了。”
董方輕哼了聲。
朝巷口走去。
在少年身邊停下來,他突然道:“我們以前,可有恩怨?”
天陽一愣,搖了搖頭。
董方斜眼朝他看來,嘴角噙著笑容:“那你為何,有那么一瞬間,動了殺氣?”
厲害!
天陽心里震驚,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地回應:“抱歉,剛從逆界回來,殺氣是重了點。”
“哦?”
董方再看他一眼,這才離去。
一陣忙碌。
丘貉的尸體讓教會給帶走了,鐵壁對此表示不滿,聽聞消息的風暴,也向教會發難。何文池疲于應付,至于天陽這些圣堂,則先行離去。
接下來這段時間,教會和堡壘應該會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一段時間。
丘貉明顯是給滅口了。
這樣一來,雇主的線索,無疑又斷了。
回到公寓,天陽留意到,諾槿用隱秘的手法,給他留了言。
她通過教會知道天陽已經回來,并且有事情要向他這個主人匯報,于是天陽回復,明天會去找她。
看起來,陰影方面,應該有新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