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叔和盜版磁帶在陳文創業早期顯得金額很大,但是放在陳文現在的資產池子里,只是很小的一部分,零頭而已,很容易被大額的美刀給掩蓋。
袁建國這會很滿意。
從根源來說,其實今天這個飯局的氣氛是由袁建國來把控的。
原本是張自強請約陳文吃飯,凡支的這個經理只知道陳文以前有大幾百萬美刀的現金,派了祝潔去做陳文的工作,并且得到了陳文的口頭許諾。
但今天下午,張自強萬萬沒想到陳文存入了2035萬美刀!這是相當于1點1億華夏幣的巨款哇!
張自強不敢隱瞞,把情況立刻報告給了上級。于是他和陳文的飯局就被中行巴黎分行行長袁建國接管了。
有些事,袁建國做不了主,他也不敢做主,于是在下午3點半接到張自強的報告之后,立刻打電話回國,向中行總行的主管領導做了緊急匯報。
總行領導很重視,立刻找了有關部門的伙伴領導,順著凡爾賽大學洪城師專這條線,查到了陳文以及他父母的情況,又把電話打回巴黎分行,把陳文的家世告訴給了袁建國,交待袁建國一二三四五,詢問陳文資金來源的黑貓白貓問題。
至于拿陳虎的名號來敲打和試探陳文,這件事是袁建國自行發揮,總行領導沒有吩咐這樣的指令。
假如是他的老爸陳虎,或者是若干年后的陳文自己,再遇到像袁建國今晚的這番做派,對方這點小伎倆就立刻現形了。
氣氛融洽了,再聊天就顯得很愉快輕松了。
袁建國今晚雖然耍了一點小花招,來完成大領導交辦的指令,但是中行方面對陳文并沒有任何惡意,他們發自內心盼望陳文的錢是“白貓”。
當陳文用坦白的自述,闡明了確實是“白貓”之后,袁建國自己也從公私兩個方面站在了傾向陳文的立場。
陳文說:“我爸是47年的,我聽說袁行長您是共和國同齡人,那我應該喊您一聲叔叔。”
袁建國哪敢沾這個口頭便宜,他的政治覺悟是很強的,他已經知道陳文的名字在總行領導那里掛上了號,能夠預感到將來陳文打交道的對象一定是中行的大領導。
于是袁建國說:“我也就虛長幾歲,你要是真喊叔叔,一下子就把我喊老了。你 喊哥呢,似乎也不合適,咱倆歲數差著不小。這樣吧,你我不必稱兄道弟,你叫我老袁,我叫你陳先生,這個叫法既親切,又正式,適用任何場合。”
對于袁建國不肯當叔叔,陳文能夠品出對方的心態,他問道:“老袁,那我不客氣了,有個小事我一直有點顧慮,想聽聽你的意見。”
袁建國說:“陳先生請講。”
陳文問:“我發跡的第一階段,不到10萬華夏幣買了原始認購證,賣出了一千萬,這筆升值,我一直沒有繳納個人所得稅。這事會不會有隱患呢,我要不要補繳一筆稅?”
袁建國微笑道:“這件事嘛,可大可小,不需要著急。陳先生你離開國內已經小半年了,對國內現在很多情況可能不了解。你的這筆個人所得稅,自己去稅務部門申報即可。但我不建議你在近期去做這件事。你不妨在明年下半年再申報。”
陳文琢磨了一下,知趣地沒有詢問原因,他選擇了聽從袁建國的建議。明年下半年,要是不能活下來,那就不去管稅的事了。
袁建國聊了一件事,今年10月份,華夏經貿代表團赴瑞士與當地銀行界談判,國內銀行的幾個大領導和一群專家,與瑞士各大銀行談外匯融資,但是一分錢外匯也沒談下來。
陳文回憶了一下,那個時候他在瑞士玩得正開心,通過霍萊這條線,結識了博薩,又認識了瑞士銀行集團董事公子拜亞和德國一家投資銀行股東的公子莫雷諾,還從未來美國總統特郎普身上贏了幾百萬美刀。
袁建國問陳文:“陳先生你剛才說,你結識了一群歐洲幾大財團董事的公子,能說說他們都是誰嗎?”
政治覺悟陳文現在很嫩,但人情世故他很深,陳文一聽就明白袁建國的意圖了,他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吹牛皮放衛星,那只會給他惹麻煩。
陳文回答:“別提他們幾個了,我從他們身上贏了幾百萬美刀,他們恨死我了,放話說,我要是再去瑞士,他們不許任何酒店為我提供住宿,要讓我睡大馬路上。”
袁建國嘿嘿一笑。
陳文又說:“要說關系好,我跟一個叫彼得博薩的瑞士人很要好。我也不知道他家是哪家財團的,只知道他很有錢,請我喝酒喝的是30年代的威士忌。博薩有一群發小,全是有錢人家紈绔子弟,互相搶對方女朋友,玩完就甩,甩完再搶新的,亂死了。”
這番話,全是實話。
袁建國聽完,尷尬笑了笑,努力記住并消化。
文不擔心中行去公關博薩,他心想,你們要是能把那個書呆子樂癡給拿下,算你們本事大。
袁建國又開啟了一個話題,他問道:“陳先生你覺得國內現在的投資環境怎樣?”
陳文盯著袁建國看了幾眼,要說對投資環境的評判,他是最有發言權的人,因為他知道未來歷史。
自79年改革開放以來,投資環境哪年最好,哪年最差,這事是仁者見仁的。你要是自己本事不行,運氣不好,即便把所謂最佳年份送給你,你也會虧得底掉。
陳文沒學過經濟學,但是對于這個話題,他有切身的生活體會,這個前世經驗積累,強于任何學術理論。
眼下,華夏的投資環境,那叫一個差勁啊!
改革開放以來社會風氣最差的年份有兩個,分別催生了83嚴打和93嚴打。其次是96嚴打、01嚴打和04嚴打,不過這三次的嚴打,規模和力度遠不如前兩次,有的時候主要是掃黃打非,國家的經濟環境反倒挺不錯。經濟肯定好,否則哪來的黃和非需要去打啊!
1992年,社會治安差到什么程度,女孩子夜里不敢隨便出門。社會上各種亂象,陳文活了兩遍1992,看得比任何一個其他人都要更有切身體會。
社會治安差,在很大程度上對我國的經濟構成了破壞。企業的經營者會擔心有人來搗亂,從業者害怕受到傷害,貨運工作者會擔心遭遇車匪路霸,平頭老百姓天天提防遇到坑蒙拐騙。
企業是國家經濟的細胞,每個人是維持這些經濟細胞保持活力的分子,當細胞和分子感受到不安全時,整個機體就出狀況了。
所以說,投資到經濟體系里,1992年,乃至隨后到來的1993年,絕對是非常不合適的年份。
等到1994年開始,進入1995年,社會秩序安定了,國家的經濟才會逐漸越來越好,形成1996年股市的牛市。
陳文當然不會說眼下華夏環境差了,這可是與當前的大方向唱反調,于是他反問:“我歲數小,哪有這見識。老袁你是經濟領域的專家,不如你來教教我?”
袁建國表情嚴肅地說道:“陳先生你的眼光絕對與尋常19歲的人不一樣,你這是藏拙。好吧,我也不好教你什么,你在經濟領域取得的成績遠遠大于我。這樣吧,我愿意通過我們中行的關系,尋找幾個投資項目,歡迎你為祖國四個現代化建設做貢獻啊!”
陳文頭立刻大了,今年往實體項目和企業去投資,基本上是打水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