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剛過,門鈴響起。
陳文走到門口,打開門,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站在門口。
來人右手拎著一個手提箱,左手拿著一只公文包。自報家門,大地唱片公司帝都分公司經理。
陳文說:“嗯,我就是陳文,你進來吧。”
大地經理從沒見過陳文,小心翼翼問道:“李鈴玉小姐在家嗎?”
陳文說:“她身體有點不舒服,感冒了,在臥室躺著,你去見她一面,順便借她的口,驗明我身份吧。”
“不敢,不敢!”大地經理嘴里說著一套,雙腳把誠實的身體送去了李鈴玉臥室門口,“李鈴玉小姐,您還好嗎?”
李鈴玉已經不拿被子蒙頭了,腦袋枕著兩個枕頭,嗯了一聲說道:“我有點不舒服,不想起床,這兩天我不去你們公司了。外面那位就是陳文陳老師,你們談吧。”
“李鈴玉小姐您好好休息!”大地經理關上臥室門,轉身回到客廳,坐在陳文身邊的沙發上。
陳文架著二郎腿,他能猜到,大地經理一定可以看得出陳文和李鈴玉昨晚在一起。但陳文不擔心,對方是娛樂圈的從業人員,而且李鈴玉是大地唱片的新晉紅人,這個經理不會亂說話的。
大地經理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式兩份的合同文本,恭恭敬敬地雙手交到陳文手里:“陳老師您過目。哈哈,我們大老板特別關照,您這次為李鈴玉小姐寫兩首歌的事,我們大地會盡量保密,直到李鈴玉小姐新專輯發布,我們也不會提前把您的詞曲創作身份泄露出去。”
陳文看完合同,拿大地經理的簽字筆在兩份合同上簽名,微笑問道:“李鈴玉小姐的新專輯,你們打算什么時候發布?”
大地經理回答:“李鈴玉小姐新專輯的事情一直是港島總部那邊運籌帷幄,具體的時間暫時沒有確定,至少會在幾個月到半年以后吧。”
陳文說道:“謝謝你們大老板的體諒,我很感激。滾石老大那邊,我也會盡量瞞住他。將來滾石、華納他們如果亂罵人,叫你們大老板把責任推到我身上,我來和他們打交道。”
大地經理查驗兩份合同的簽名,將其中一份合同送還給陳文,另一份文本被放進他的公文包,又將那只手提箱拎到茶幾上,打開了翻蓋:“這里是30萬現金,請陳先生點驗。”
陳文點了一邊扎數,30扎的百元大鈔,每扎都有銀行的扎帶。具體張數,他懶得去數,那樣太跌份了。
“行,
錢留下吧。”陳文微笑道,“轉告你們大老板,有機會我去港島,登門拜訪他。”
大地經理趕忙回答:“謝謝陳先生對我們大地唱片的厚愛,我一定把您的話帶到。好啦,我先走了,不打擾陳先生和李鈴玉小姐一起休息。”
將客人送走。
陳文來到臥室門口,想了想,先敲了敲門。
李鈴玉的聲音傳來:“你拿到錢了,走吧,我不想和你道別!”
陳文心想,你這個女人唱的是甜歌,但脾氣真是臭,老子不就是讓你創了個新嘛,你至于這么大的氣嗎?再說了,你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怨婦歌,又不用你花一分錢,你一個三十歲女人跟老子這個不到十九歲的小伙過了一晚,你踏馬賺大了你知道嗎?
李鈴玉甩臉色,陳文懶得上趕著去討好,他轉身回到會客區,關上手提箱的蓋子,栓上鎖扣,拎了箱子,拿了自己的手包,開門離開了李鈴玉家。
出了小區,找了個公用電話,陳文首先打到了芭蕾舞團。
他通知柏林:“現在,立刻,馬上,你和駱桑來我家,我拿錢給你們。”
隨后,陳文撥打了“福王府”前臺電話,告訴張婉:“你不用從賬上支款子了,我已經籌到錢了。柏林那事,你別管了。”
張婉問:“文哥你昨晚沒回家,嬈嬈說今天在家里等你。”
陳文柔聲說道:“昨晚給大地唱片和李鈴玉寫了兩首歌,讓你倆守空房了,真是對不起。”
張婉笑道:“我和嬈嬈才沒有守空房,我倆睡在一起的。”
陳文說:“晚上見。”
打車回到南鑼。
鑰匙捅開溫馨小院大門。
戴饒跑出來,撲進陳文懷里,甜甜地叫了聲:“文哥你回來啦!”
陳文摟著戴饒,兩人進了家門。
把合同放進唐瑾的柜子里,陳文回到會客區,摟著戴饒坐在沙發上聊天。
戴饒沒說幾句話,敲門聲傳來。
女孩跑去開門,柏林和駱桑師徒來了。
陳文吩咐戴饒泡茶。
在會客區,將那個今早從大地唱片經理手里拿來的手提箱,交給了這對師徒。
柏林和駱桑目前在芭蕾舞團和文工團的工資,一個是五百塊,一個是三百多,這輩子從來沒親眼見過這么多錢,激動得 他倆,說話都不利索了。
為了加深他倆對錢的感觀,陳文故意說道:“早上我取來這些錢的時候,沒點驗張數,你倆受累,點驗一下。如果數量不夠,我給你們補上。”
柏林笑道:“這怎么好意思呢,我們可不敢懷疑陳老板。”
陳文說道:“我是真不知道有沒有少幾張,你們最好幫我點個數,如果少了,我找對方吵架去。別萬一真的少了兩張,你倆以為我人品不行。不廢話了,數吧。”
師徒倆這才仗著膽子,開始點數。
一扎一百張,三十扎就是三千張,給這倆人忙得。好幾次,計數還給記錯了,又從頭再來。
想著“從頭再來”這個詞,陳文腦子里想起另一件事。
花了半個多小時,師徒倆終于點驗完畢,三千張,一張不少。
駱桑咬著嘴唇說道:“陳老師您太仁義了!我一定好好努力,抓住《曲苑雜壇》這次機會,絕不讓您失望!”
陳文沒再多說一句話,微笑點點頭,將師徒倆送出門。
回到家里。
陳文默想了一下唐瑾的行程,也不知道姐姐女友現在哪個國家哪個酒店,沒法打電話。
他拿來信紙,寫起了交待。
兩件事。
第一件,解釋了巫向陽那邊的彎彎繞,以及收購杭城冰棒廠的難點和需要公關的三個負責人的職務,闡明了目前不宜從事房地產的理由,最后表達了對唐四海的慰問和對唐媽媽的關懷。
第二件,介紹了柏林和駱桑師徒的簽約過程以及倆人的態度,又提及了《曲苑雜壇》導演汪紋華對這倆師徒的欣賞,又寫明了合同從明年生效的意義,最后講述了將來商演的一些手段,建議唐瑾去找楊玉瑩的經紀公司多聊聊,取取經。
原本陳文還想多寫幾件與未來有關的事,但想了想,劇透太多歷史很沒必要,而且會搞得像寫遺書。
文瑾公司已經走上正軌,老男孩樂隊、汪鋒、戴饒、駱桑師徒已經足夠讓唐瑾將來掙幾千萬甚至上億了,妥妥的小富婆。
陳文覺得做得很可以了。
之前陳文想著“從頭再來”這個詞,聯想到其他事,這事就是盜歌。
上半年陳文曾經向歡哥許諾,寫兩首給歡哥。那時候陳文心怡的歌曲是《異鄉人》和《從頭再來》,后者是前世1997年歡哥唱給下崗工人的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