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經理壓低聲音:“我比你大十多歲,忝為人兄,有句話我問問你,你跟秦揚,現在到底是什么關系?”
陳文說假話無數,但眼前方經理這個問話,陳文有足夠的底氣說真話:“我和她清清白白的,什么事都沒有,我倆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方經理說道:“我同你講啊,秦揚再好再漂亮,她也是離過婚的女人,她不是完璧。你,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我就夸過,你是當世英豪,你還記得吧?”
陳文點點頭。
方經理繼續說:“接下來話是我老婆講的,她跟你不熟,不方便直接對你開口,托我來講。你將來討老婆,應該討許小姐這樣清清白白干干凈凈的女孩子,你千萬不要自降身份跟離過婚的女人打結婚證啊!”
陳文笑道:“放心吧,我肯定不會跟秦揚打結婚證。”
方經理炒完最后一個菜,陳文幫忙端菜。
開飯了。
方經理的兒子今年八歲,小學二年級,生得聰明可愛。
拿到變形金剛擎天柱,小家伙高興得,一頭扎在陳文懷里,喊:“謝謝陳叔叔,謝謝許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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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文名義上是差一個月19周歲,比小方同學大十歲,但陳老妖的實際年齡是差一個月47周歲,給一個小學生當叔叔是綽綽有余的。
許美云臉皮薄,這個月27號她二十周歲,被小方喊阿姨,許美云紅著臉說:“哎呀,一下子就感覺被叫老了。”
方太太笑道:“你們兩個趕緊結婚,也生一個大胖小子!”
陳文嘆氣道:“美云還有兩年到法定年齡,我太年輕,要到1996年1月份才有資格領證,你們就別拿我倆開心了。”
方經理也嘆氣:“陳文年少有為啊,顯得我白活了三十幾歲啊!”
小方趕時間玩變形金剛,三兩口扒完飯,跑進自己臥室關起門。
方經理打開一瓶山西汾酒:“跟你是自家人,我不說假話謙虛了,我酒量還行,半斤的量,但你嫂子不準我喝太多,能躲就躲。今天這樣子,你六兩,我四兩,你照顧一下我這個老人家。”
陳文微笑:“三七開,我七,你三。”
方太太笑瞇瞇替兩人倒酒:“要我說啊,小陳這個酒品和人品真是沒得說,許小姐真是有福氣呀!”
兩個女人各自倒了一點點汾酒,剛好蓋住杯底,跟兩個男人碰了第一杯,算是捧起了氣氛。
不方便在證券公司 辦公室里講的話,陳文和方經理在廚房里已經聊完了,這會飯桌上,四個人聊的全是家長里短。
聊得熟了,陳文端詳好多眼方太太,這是一個非常漂亮和有韻味的女人。
當然了,三十幾歲又生過孩子的方太太,就算保養得再好,肯定沒法跟秦揚相比。
陳文倒推了一下,感覺方太太二十歲的時候或許不足以跟蘇淺淺和唐瑾比漂亮,但應該不會輸給許美云。
陳文當著三個人的面,大大地夸:“老方你真是會討老婆,把八零年代全滬市最漂亮的女孩子騙了回家。”
方太太立刻接話:“我當年就是被騙的,被老方用一根三分錢冰棒騙了!”
陳文心想:你比妖精還要精,年輕時候的老方哪有本事騙你。
老方和他老婆怎么相識相戀,這事今天沒機會問出來。倒是讓陳文知道了方太太的工作單位,對很多華夏人而言,一個非常著名的企業。
大白兔奶糖!
方太太工作單位正是滬市糖果廠,前身是解放前的愛皮西糖果廠。
陳文約摸記得前世記憶,似乎大白兔奶糖在幾年后會被冠生園兼并了品牌。雖然陳文知道將來會有這事,但沒必要說出來,反正方家現在和將來都不缺錢,方太太上班的廠子是死是活不重要。
滬市糖果廠生產的大白兔奶糖,陳文小時候偶爾得到幾顆,像寶貝一樣藏起來,一顆糖分兩次吃掉。
讀初中的時候,有一次他帶了兩顆大白兔奶糖去學校,放學路上分了一顆給張娟,把那個丫頭給高興壞了。張娟撕開糖紙的時候,太激動了,糖塊掉在地下,委屈得大哭。
陳文把留給自己的那顆糖也送給張娟,那個大波妹這才不哭。陳文回憶著,似乎那年張娟身材已經長起來。
他還記得,更早的時候,讀小學吧,有時候跟著爸媽去鐵路二小林老師家串門,那個時候老林還沒當上副校長。小師姐林靈兒總是有好多好多的大白兔奶糖,給陳文羨慕得。
回到家,陳文問爸媽:為什么姐姐有那么多大白兔奶糖,我一年才有好少好少。
問了好多次,爸媽也不回答。但有一次,陳媽媽謝友芳泄露天機,回答了兒子的提問:林靈兒爸爸收禮了,她家里那么多大白兔奶糖都是別人送的。
陳文問媽媽:為什么沒人給我們家送大白兔奶糖?
謝友芳說:這事啊,問你爸去。
陳文又問爸爸陳虎。
陳虎那個時候還是陳科長,嚴肅地回答兒子:共/產/黨/員/是不可以收禮的!
聽著方太太介紹她工作單位,陳文想著遙遠的“幾十年前”的往事,心神一陣恍惚,忘記了和兩位主人說話。
方經理說:“陳文喝了快半斤汾酒了,剩下那點瓶子底,算了別喝了。”
陳文說:“酒還是可以喝得下,我是因為嫂子說起她們廠子,想起小時候吃大白兔奶糖了。”
方太太立刻說:“家里有好多這個,都是員工價買的福利。小陳你喜歡吃這個,拿兩斤帶回去。”
說完,方太太從客廳柜子里拿了兩大袋奶糖,塞到陳文帶來的購物袋里,放到許美云書包旁邊。
喝完酒,吃好菜,陳文和許美云向方經理和方太太告辭,離開了方家。
凍雨終于停了,北風也變小了許多。
走在戶外,冰涼的空氣吸入肺里,陳文感覺自己的酒氣被驅散了不少,整個腦子也清醒舒服了。
許美云關切地問:“你喝了三分之二瓶耶,七兩啊,行不行啊,要不要吐一吐?”
陳文笑道:“其實還可以再喝幾兩,不過還是不能多喝,會傷身的。”
打車回到楊浦小區。
上樓,進門。
許美云順開了燈。
陳文抬手又關上了燈,一把抱住許美云:“美云,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許美云笑道:“反正我人一直在這里,你看著辦吧。”
陳文打橫抱起許美云,走向臥室,將許美云扔到床上。
羽絨衣一脫,陳文這才感覺到房間里真冷啊。
“美云,暖風機在哪里?”陳文擰開了床頭燈,四處尋找取暖設備。
“沒有買啊。”許美云笑瞇瞇的。
“為什么不買一個啊?”陳文嘆氣。
“不需要啊,我自己家里也是沒有取暖設備的。”許美云說道,“再說了,那個暖風吹出來,房間很干燥,皮膚會起皺紋的。”
陳文心里感嘆,南方姑娘就是抗凍,可是他已經習慣了有暖氣的冬季生活。這會就算想買暖風機,商場也關門了。
許美云從柜子里找出全新的毛巾和牙具,牽著陳文的手,兩人來到衛生間洗漱。
此前被汾酒給惹起的酒燥,這會已經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身體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