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說道:“第二個人選,我不知道是誰,我暫時想到一個類型。你這次在公益項目表現突出,共青團林阿姨還特別照顧你,你跳過干事,直接就當你們學校團總支的宣傳委員。
你想啊,你進步這么快,會不會觸犯到一些人的利益呀?最最簡單的,那些原來當干事的人,有可能在未來一年半載升一個委員的人,對吧,淺淺你想想啊,你搶了人家夢寐以求的位置呀。”
蘇淺淺說道:“那個師兄,最近一年再也沒有來煩我,學校里其他男生也沒有再送情書給我。我和你談戀愛的事,我有男朋友的事實,全校都是知道的。”
陳文說:“對呀,現在是90年代了,又不是十幾二十年前,大學生談戀愛早就不被禁止了。你師兄的嫌疑,有,但不大。為愛情而報復,你現在遇到的這種情況,不太像。你師兄需要天天盯著校團委的門,才能這么準確把握到你在一系列工作中取得的成績和進步,他哪里有這個能力和精力。”
蘇淺淺說道:“這樣看來,那群干事的嫌疑最大了。”
陳文點點頭:“多半是。”
蘇淺淺嘆氣道:“干事有二十幾個,參加過暑期公益的就有十幾個,他們每個人都可能在未來一年半載升委員啊。”
陳文微笑道:“這事不著急,可以慢慢觀察,是狐貍早晚會露出尾巴。”
蘇淺淺噘著嘴:“陳文,你回來了真好,我一下子就像有了依靠。”
陳文摸著蘇淺淺的頭發:“什么叫就像,我原本就是你的依靠!”
蘇淺淺坐在凳子上,身體前傾,腦門頂在陳文的胸口,一下下的點著。
陳文問道:“林阿姨知道這事嗎?”
蘇淺淺說:“她不知道。我們領導說,他們需要調查核實這事。”
陳文笑道:“這就麻煩了,我現在回來了,和你住在這里,萬一你們領導過來家訪,豈不是坐實了你和男朋友同居的罪名啊!”
蘇淺淺問:“那怎么辦啊?”
陳文說道:“好辦,吃完晚飯,你回寢室住,我回石庫門。”
蘇淺淺直起身子:“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月底你又要出國了,人家不管那么多了,想和你在一起。”
陳文琢磨了一下:“這樣吧,我每天call你,我們找機會偷情。”
蘇淺淺噗嗤笑了:“偷情,虧你想得出來啊。”
陳文說道:“接下來一段時間,其實我的事情非常多的。要和老方商量股市短平快的事,要和中行談判,還要和財務公司談判,1點5億哦,還不曉得一家財務公司 能不能吃得下。
除了這些,找個時間我想去一趟杭城。唐姐老爸斷了三根肋骨,于公于私我都應該去探望一下,唐姐現在是我經紀公司經理人,我這個做老板的不能不表示點。
還有哦,這次在帝都我遇到了毛檸,唱歌的那個,他邀請我去一趟羊城,我沒答應他。但如果楊師姐哪天邀請我,我還真不好拒絕。”
蘇淺淺不依:“今晚人家想和你在一起,你明天再回石庫門,明天早上我再回學校上課。”
陳文被蘇淺淺帶起了情緒,心中小火焰燃起。但想著蘇康康在臥室里睡午覺,不得不忍下壞想法。
看了眼手表,才下午兩點多,做晚飯太早了。
陳文提議,看電影去。
兩人合力收拾干凈飯桌上的鍋碗瓢盆,在廚房里擠在水池前,氣氛溫馨地洗干凈餐具。
蘇淺淺寫了一張字條放在桌上,交待了自己的去向,吩咐蘇康康在家等姐姐回來。
離開一居室。
蘇淺淺挽著陳文的胳膊,陳文舉著傘,兩人漫步在冬雨下,寒冷的天氣恰到好處地為相愛的一對人帶來冬季的浪漫。
“冬季到臺北來看雨,別在異鄉哭泣,冬季到臺北來看雨,也許會遇見你…”
蘇淺淺唱起了孟庭葦的這首歌。
陳文靜靜聽著,心里承認蘇淺淺唱得真好聽,女友的嗓音是那種甜美空靈的風格,特別適合唱孟庭葦、王菲的歌曲。
這首《冬季到臺北來看雨》是1992年5月份發行的,那時候陳文的盜歌路剛剛開始,尚未完全打通文娛圈的門路,于是像這種發行時間比較“壓線”的歌曲他一律避開了。類似的,《新白娘子傳奇》的歌,陳文也沒有去碰,那片子就是在1992年拍攝的,下個月就該在內地各電視臺播出了。
蘇淺淺一曲唱罷,陳文連忙喝彩表揚。
蘇淺淺說:“你說你給陳凱哥的電影寫了歌,張國容演唱。你又寫了什么歌呀?唱給我聽好不好?”
陳文看了眼周圍來來往往的行人,笑著說道:“這里到處都是人,我可不敢在滾石發行之前把歌曲泄露出去。晚上回家我唱給你聽。”
來到財大附近的電影院,搶在陳文前面,蘇淺淺掏錢包主動買了兩張電影票,港島今年的新片《車神》。
前世陳文看過這部電影,任達華和劉嘉玲主演,吳孟達、成奎安、李修賢、曾江在里面也有出演。
看什么電影不重要,和蘇淺淺一起看電影才是最重要的事,陳文牽著美人的小手,愉快地走進了電影院。
星期天的下午場,而且是在高校附近的電影院,上座率還是挺高的,三百多人的放映廳坐了超過兩百人。
只不過這座位嘛,陳文稍微有點嘆氣。
雙人座的票已經全部賣完,只剩普通的木制翻蓋椅,整個電影院里也沒有巴黎那邊電影院的沙發。
看電影當然不能枯看,嘴里需要吃點零食。來的路上,陳文請教了蘇淺淺的態度,大冷天的沒買冰涼的冷飲,買了兩瓶熱飲料。
買的時候,陳文還夸財大這一帶的商家會做生意。財大和滬師大有一點很像,女生扎堆。女生多的地方,周邊商戶在做生意的時候就會更傾向照顧女大學生。
1992年的華夏,一次性的杯子尚未全面進入內地市場,既沒有奶茶,也沒有其他熱的杯飲。但是滬市人做生意相當精,陳文發現很多小賣店的柜臺上擺著一只電飯鍋,里面煮著水,水里泡著整瓶的飲料。
陳文和蘇淺淺坐在各自的單人座,隔著中間別別扭扭的那根扶手,肩膀靠在一起,喝著熱乎乎的飲料,吃著瓜子花生,看著銀幕上任達華的演出,小聲嘻嘻哈哈說笑著。
從家里出門前,陳文沒上廁所,這會喝了半瓶熱飲料,感覺有點內急,便向蘇淺淺打了個招呼,他自己一人離開座位,向右挪到過道。
蘇淺淺一個人樂哈哈看著銀幕。
放映廳里沒有廁所,陳文需要沿著過道走到最后面,遠離銀幕的方向,離開放映廳,回到大廳里找廁所。
這一路,原本只是一次簡單的如廁,卻讓陳文遇到了讓他驚奇的發現。
遇到熟人了。
從放映廳的門出來,就是電影院大廳,向右是男廁所,向左是女廁所。
陳文腳步急匆匆,在向右拐的時候,心里忽然有一種不怎么舒服的直覺。
這感覺,陳文太熟悉了,有點像他在歐洲各國賭場試探氣場的時候感應到的不良直覺。
但又不是那種強烈的嘔吐感,僅僅是一種胃里泛惡心的念頭。
陳文心里一驚:有人要動我錢包嗎?媽的,剛回到滬市才一天,就要遇到小偷?來啊!老子打斷你們的手!
陳文停下腳步,原地轉了兩圈,向四周觀察可疑人士,看看是否能夠發現具有小偷潛質的混蛋。
93嚴打即將到來,打的就是1992年糟糕的社會風氣,電影院這種人群扎堆的地方,太招小偷了。
查看了一會,小偷沒找到,陳文眼角看見大廳左邊女廁所門口站著一個男的,戴個眼鏡,白白凈凈,長相像是個大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