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衣服還沒脫呢,不著急拉窗簾。”陳文笑道,“我記得小婉你剛才說過,今天賓館里只有3個客人。告訴我,這個院子里還有別人嗎?”
張婉想了想,回答道:“一個客人在南院,兩個客人在北院。哦,就是陳導的那兩個客人,一男一女。”
“一男一女,剛才你撞上的那個男的,就是北院的客人吧。這么說,北院只剩一個女的了。”陳文一邊說著,一邊脫自己的法軍沖鋒衣。
房間里暖氣充足,不冷。
“不行!就算只有一個女人,我也不好意思給她看啊!”張婉趁著陳文的手離開她身子,一個探身,抓住半邊窗簾,刷的一聲拉上。
陳文不是暴某狂,方才是故意逗張婉玩,這屬于調/情的小技巧。走到另半邊窗門,陳文親手拉上另一半窗簾。
拉窗簾的時候,陳文忽然看見,東廂房的門打開了,一個穿著京劇花旦袍服的女人,從門口走了出來。
女人的臉上,畫著京劇的彩妝,不是很濃烈,粉底之上,輕描淡寫的幾筆,將眉毛和臉頰給裝扮了。
陳文無法辨識這個女人的面容,只獲得了第一印象,那是個很有魅力的女人。
女人步伐搖曳動人,幾步走到葡萄架下,揮舞水袖,做著一些舞臺動作,那架勢像是在練習。
陳文拿葡萄架做參照物,判斷出女人的個子很高,大約只比陳文矮一寸,肯定比張婉高。
方才與那個中年男人發生了誤會碰撞,陳文聽見對方說話,判斷出是港人。那么,眼前這個一身花旦打扮的女人,應該也是港臺明星了。
港臺哪位女明星有這么高的個子,而且有這么好的京劇臺步呢?想了半天,陳文沒能回憶起對應的人物。
“文哥你還等什么啊!”張婉從身后抱住陳文的腰。
陳文嘿嘿一笑,拉上了另半邊窗簾,轉身抱住了張婉。
封閉的客房,私密的空間,不會有人打擾了,這里是陳文自己的民宿,他是主人,張婉是女主人。
“小婉,小婉,我想你了。”陳文抱起張婉,走向了仿清朝的紅木大床。
硝煙散盡。
“文哥,謝謝你!”張婉抱緊陳文。
“我也謝謝你,我很喜歡你!”陳文吻了張婉一下。
“好啦文哥,我們該起床了,我餓了!”
張婉掙扎坐起身,服侍陳文穿好衣服。
陳文坐到一旁的圈椅,看著張婉也穿好衣服。
張婉將床上的鋪蓋收拾整齊,新進臟污的垃圾袋被她從塑料垃圾桶里拿出,又更換了新的垃圾袋。
“好啦!戰場打掃干凈!”張婉走到圈椅前,伸手將陳文拽起。
兩人拉開窗簾,打開門,離開了這間留給陳文眾多回憶的房間。
院子里,已是空無一人。
方才練京劇臺步的那個花旦女演員,不見了蹤影。
陳文雖然好奇,但是不方便敲東廂房的門去打擾客人。
張婉告訴過他,入住的一男一女是陳凱哥導演的客人,整個東廂房包了半個月。
陳文不差錢,但是不會平白無故做惹怒客人的事,若是搞壞了“福王府”的口碑,今后想修復必將付出更大的努力和代價。
牽著張婉的手,兩人離開北院。
張婉說:“文哥你到前臺坐會,我去對過兒餐館打包餃子。”
陳文說:“前臺的事情還是你來盯,我去買餃子。”
從“福王府”出來,陳文走向箭廠胡同南口的小餐館。
豬肉白菜和豬肉韭菜餡的餃子,各點了一斤。
陳文告訴店家:“我是對過兒‘福王府’的,你別拿泡沫餐盒打包了,讓伙計拿你們瓷盤盛上,醋、辣椒醬、蒜泥,小碟子帶來。”
回到“福王府”前臺小屋,陳文看見張婉正拿一個紫砂壺在泡茶。
“不錯嘛,小婉,在福康安的宅子泡茶,這味道,很好!”陳文坐到椅子上,端起一杯茶,聞了下,茶葉也不錯,應該是兩百塊一斤的檔次。
品了一口茶,味道果然跟聞香時的價格判斷差不多。
陳文問道:“小婉你泡茶技術不錯,以前學過嗎?”
張婉又給陳文倒了一杯茶,笑著說道:“沏茶這事,我們在讀大學的時候上過課。咱家現在的茶室,都是我伺候著。”
陳文笑道:“真沒想到我家小婉是茶藝的科班生,以后我可算是有口福了。”
閑聊間,餐館伙計送來了餃子和調料。
陳文和張婉守著前臺桌子,愉快地吃餃子。
吃了一半,陳文從前臺小屋敞開的門看出去,看見有人從大門走進“福王府”。
來人是兩個,沒有向左轉向前臺,而是徑直走進了門廊。
陳文一眼認出其 中一人,大喊一聲:“陳導!”
喊完,扔下筷子,繞過前臺,快步迎了出門。
沒錯,陳凱哥,陳大導演。
門廊下的兩人,聽見喊聲,停下腳步,轉身望過來。
陳凱哥雖然在“福王府”開業當天來此做客,但他沒見過陳文,一臉好奇。
陳文笑著走上前,伸出手:“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陳文,‘福王府’是我的。”
“哎喲!”陳凱哥趕忙握緊陳文的手,“原來是詞曲大作家陳老板!”
陳凱哥雖然是大導演,但他知道王大佬很欣賞陳文,可不敢怠慢了。
陳文跟各路神仙打了無數次交道,早已不是那個見到青蔥馮曉剛都能激動的新人了。
你陳凱哥再牛,不可能比特郎普大牌吧!特郎普還輸了幾百萬美刀給我呢!
陳文笑著調侃:“陳導的稱呼,我聽著怪怪的,詞曲大作家陳老板。哎,你要么叫我陳老板,要么叫陳老弟,二選一吧。”
陳凱哥笑道:“我虛長幾歲,那就忝為兄長,喊你陳老弟了!”
陳文說道:“咱倆同姓,五百年前是一家,你本來就是我本家哥哥。”
陳凱哥左手扶著同行另一人的后肩膀,為兩人做介紹:“這位渣打銀行的唐先生,這位是我們內地1992年最富盛名的詞曲作家陳先生,也是您和張老板這次入住的這家賓館的老板。”
陳文認出來,與陳凱哥同行的這位唐先生正是方才被張婉誤撞的那個硬漢男子。
唐先生微笑伸手:“一小時前真是不好意思,撞到了陳老板的朋友。”
陳文笑道:“一點點小誤會,其實是我家小婉不懂事,走路冒冒失失,沖撞了唐先生。”
陳文一邊說著話,腦子里卻在飛速轉動,越想越是心驚。
陳凱哥的電影,眼前這個硬漢姓唐,跟唐硬漢同來的那個花旦,被陳凱哥喚作“張老板”,那么花旦就是姓張了。
我勒個去啊!
陳文猜到了答案,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
強烈的好奇心,加上強烈的八卦心,陳文決定上趕著湊熱鬧了。
今天這個熱鬧,那可不是什么時候都有機會湊的。
陳文笑道:“國慶節‘福王府’開業,陳導您陪著王大佬來捧場,當時我人不在國內,未能親臨現場接待,一直心有愧疚。今日如此有緣,我必須做東,擇日不如撞日,我愿意請陳導、唐先生、張老板共進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