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又翻遍了報紙其他位置,沒找到更多治安類新聞。就這兩條已經看到的內容,足以證明1992年的治安壓力了。
他放下晚報,拿起了財經報紙。
展開財經報紙,陳文驚得差點松手!
黑體的“暴跌”兩字沖進他的眼睛!
剛才買報紙的時候,由于他心里掛念的是治安問題,所以沒去留意財經報紙的首頁。
“怎么了,文哥?”廖麗芳通過自己的大腿,感覺到了陳文剛才的頭部動作,趕忙問道。
陳文側過身,抓著廖麗芳的手,吻了一下指尖:“沒事,看到了一則有趣的新聞而已。”
廖麗芳聽說有趣的新聞,立刻欠了下身子:“什么有趣的事情啊?”
陳文將手里報紙側了下,廖麗芳看清是股市新聞,立刻便沒了興趣,表情的變化十分明顯,相當可愛。
“哈,我就知道,你們女孩子對這類新聞是不感興趣的!”陳文收回報紙,繼續自己看。
仔細一讀,陳文很快了解到詳情。
原來不是滬市股票暴跌,而是小東洋的股市崩潰了。
昨天,也就是8月18日,日經指數再次發生斷崖式的暴跌,收盤時的數據創下了過去多少年的最低紀錄。
陳文在腦海里搜尋了一下前世記憶,大約應該在不久之后,美國佬的道瓊斯指數也將暴跌。
對于東瀛,陳文沒有任何好感。以前聽爸爸說過,陳文爺爺的一個堂兄和一個叔叔,都是在抗戰期間死在了日本鬼子的手里。
陳文小時候,那時候爺爺還在世,爺爺講過他那個叔叔的故事,似乎是一個江湖人物,在贛北的九江參加過抗戰,為武漢戰役做過貢獻。但那時候陳文太小,沒記清爺爺講的全部內容。
手里的報紙翻過首頁,在第二版陳文看到了他最想看的內容,滬指和深指新聞。
90年代華夏的各地的報紙有個特點,自己和別的省市都發生不好的事情時,經常會把別家的事情放在更顯要的位置。
今天這份財經報紙就是如此。
第二版的抬頭以及整個頁面,全是在談深城股票。
深交所股票認購表的發行工作已經于8月10日結束,抽簽搖號也于8月11日進行,中簽的人們也都買到了他們期望中的股票,憑借每張中簽表,可以購買一個單位也就是1千股的某某原始股,每股價格4塊1。
過去一周的5個交易日,該支股票的漲幅卻讓人失望。
所有購買了這支股票的人們,全都期待它能夠像今年上半年滬市的大多數新股那樣,
連續漲停半個月甚至更長時間,賺它個幾倍十幾倍。
但是愿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這支深城股票在僅僅漲了兩天之后,便令人遺憾地打開了封漲停,隨后的三天也有小漲幅,但后續疲軟的態勢已經非常明顯。
陳文手里這張報紙,有股評專家在唱衰這支股票。
股評專家不全是放屁,也偶爾有人能命中歷史走勢,比如這一篇就是。
陳文知道,就在這幾天,華夏股市暴跌就該全面到來。
繼續往后看,第三版在談美股。
陳文沒興趣,繼續向后翻。第四版在談港股。
陳文在心底里罵了一句,滬市財經報紙遮遮掩掩想干嘛!
終于在第五版,陳文找到了滬市交易所相關股票的新聞,而且連第六版也是。
從今年8月初以來,滬指各個股票就出現了觸摸頂部的態勢。
深城認購表發行期間,滬指多個股票出現了明顯的跌幅。股評專家指出,這是因為熱錢涌向了深交所,導致滬交所這邊的托底資金被抽走,影響了滬指的上升。專家說,這叫做被抽血。
陳文心想,這專家實在是可愛,明明是滬市股票界的大玩家、大買家及時離場,被專家說成是深城帶衰了滬指。
過去兩天,也就是本周一和周二,滬指發生一定幅度的跌勢,大約三分之一的股票飆綠。專家說,小部分綠了也不必恐慌,不可能永遠綠下去,接下來一個禮拜一定會全線飆紅,呼吁股民要對滬指有信心。
陳文知道未來走勢,他當然知道這個專家說的全錯,因為接下來滬指不但不會回紅,甚至會陷入全線飆綠,所有股票無一例外,將慘烈地暴跌!
陳文還知道,滬指會一直綠到1992年12月,隨后有短時期的小幅度回升,大概會在1993年2、3月間結束回升,進入漫長的股市冬季,在1995年12月之前,滬指會在低位進行反復的小幅度漲跌拉鋸,直到1996年初夏迎來大牛市。
1996年的牛市,陳文是一定要去賺一筆的。他已經想好了,拿他名下的房產去做抵押,拿到貸款去使用杠桿,他要在1995年進場,1996年撤出,能賺多少就賺多少!
當然了,陳文心里不得不嘆息,要想做這些,前提是自己能活著從非洲回來。陳文每次想起非洲之行,總是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總感覺不會順利,總感覺要出事。
心里正繼往開來呢,call機響了,一個大哥大號碼,代碼是那字。
陳文翻身,在廖麗芳的腿上吻了一下:“讓一讓。”
女孩乖巧地起身,和陳文交換了位置。
陳文坐到廖麗芳剛才的位置,抓起床頭柜上的電話機,撥打了酒店前臺,吩咐開通國內長途權限。
半分鐘后,電話響起,前臺告知陳先生,國內長途權限已開通。
陳文抓起電話,先撥了0,叫到了外線的提示音,再撥了個0,這是郵電局的長途前綴,隨后按下了那姐大哥大的號碼。
陳文剛喊了一聲那姐,聽筒里就傳來那姐瘋狂的喊叫聲:“陳文!你踏馬太神了!”
陳文知道那姐是因為股市暴跌的事,他故意說道:“那姐,你是女孩子耶,居然說臟話!”
那姐哈哈笑了一會,爽朗的聲音傳來:“哎,你知道不,我少虧了多少錢啊!”
陳文笑道:“那姐你能聽我的勸,及時撤出,小弟我感到十分欣慰!”
那姐說道:“謝你的話,我就不說,沒勁,我還不如去找唐妹妹玩!”
陳文問道:“我唐姐最近好嗎,那姐你最近見過她嗎?”
那姐說道:“見過啊。從滬市演唱會之后,我倆見過一次,就一次,唉,我太忙了,唱歌唱得我嗓子都冒煙了。哦對了,你和唐妹妹的經紀公司,我聽說唐妹妹已經注冊好了。”
陳文趕忙問:“公司叫什么名?”
那姐反問:“你不知道自己公司叫什么名字啊?”
陳文說道;“我不知道啊。我只告訴唐姐去注冊一家經紀公司,我沒起名字。”
那姐笑道:“既然你不知道,我就不告訴你了,回頭讓唐妹妹親自告訴你!嘿,你小子!”
陳文說道:“行,那就先這樣,我掛電話了。”
那姐趕忙說道:“別啊!等會,別掛!”
陳文問道:“怎么了,那姐還有吩咐?”
那姐嘿嘿一笑:“我現在哪敢吩咐你啊,你說說你,寫歌那么厲害,炒股也踏馬牛逼!你是我財神爺!”
陳文笑道:“別表揚我了,我該驕傲了!”
那姐說道:“好好,我不廢話了。我問你啊,什么時候股市才會回暖,我能夠再次進場?”
陳文琢磨了一下,他不可以把未來的走勢說出來,比如熊市持續到1995年底,牛市將于1996年到來,這種數據說出去了,等到未來應驗了,那他陳文將失去好日子,會被當做妖孽的!
想了一會,陳文說道:“就目前情況來看,股市將有很長期的一次下行。長期到什么時候,我哪知道啊,我只能根據它的走勢來做判斷。這樣吧,那姐,你暫時別進股市了,等我有了新的判斷,什么時候能夠進場了,我帶你一起進,咱們一塊進場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