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徐曉茜笑道,“你以為大家說的是你啊,臭美!”
“好吧,就算是我臭美吧。”陳文問道,“曉茜,你不會往外亂傳我的胡說八道吧!”
“我才懶得亂傳話!”徐曉茜站起身,“外面下大雨,就在家里吃吧,你想吃什么?”
“你家有什么?”陳文問道。
“面條,雞蛋。”徐曉茜回答。
“那就雞蛋面吧!”陳文說道。
“行,我下面給你吃!”徐曉茜說完,扭頭去了廚房。
想著徐曉茜最后說的這句話,陳文搖頭苦笑,這徐曉茜和唐瑾當初一樣,也是個不懂這話歧義的女孩子。
沒多久,徐曉茜煮好了面,端到了飯桌上。陳文嘗了一口,味道挺不錯。
陳文長期不在洪城,不清楚同學們畢業后的去向,只知道各人的大方向,那就是大多數人各回各的老家。
徐曉茜是陳文他們班的副班長,又是長得最漂亮的班花,每次有同學在洪城發起聚會,都會邀請她參加,所以她知道的事情比較多。
李辰和胡帆的戀愛,其實麻煩挺不小的。胡帆是洪城人,家里幫她弄到了省城的工作編制,但是李辰家是贛南吉市的,也就是井岡山旁邊的那個地級市。
所以擺在這兩人面前的路有三條:一,兩人搞異地戀;二,胡帆放棄省城編制,嫁到吉市;三,李辰放棄老家的編制,到省城來做臨時教師,胡帆家里通過關系幫李辰弄編制,但這事最后還是要花錢。
這一世的事情,陳文記得很清楚。1月份陳文動念賣編制時,他找李辰打聽過行價。那時候李辰就對一萬五的價格表露出仰望的態度。所以陳文可以判斷,這筆錢對李辰家來說是巨款,能難死這個好哥們。
陳文還知道,前世的李辰在工作上沒有太大作為,40多歲混到大專院校的講師;生活上更是乏善可陳,娶了他老家一個女人,組建了標準式家庭。
前世李辰的最終結果,說不上有多好,也談不上有多壞。但是這一世李辰的軌跡,被陳文給影響了,準確說是陳文在影響徐曉茜的同時,聯手徐曉茜給影響了李辰。
李辰和陳文之間的友誼,那是沒得說的,鐵瓷。如今李辰和省城的女同學胡帆好上了,陳文決定幫好哥們一把,于情于理他都愿意助攻李辰。
“曉茜,咱們商量個事。”陳文吃著面條說道。
“嗯,你說。”徐曉茜放下筷子,認真聽。
“我回到滬市以后,給你匯兩萬塊過來。”陳文說道,“這錢你找個機會,替我交給李辰。”
“你拿錢給李辰干嘛?”徐曉茜問道。
“胡帆家是省城的,李辰要想和她有未來,就必須在洪城弄到正式編制。”陳文放下筷子,“李辰家的情況咱們都知道,拿不出買編制的錢。”
徐曉茜立刻明白陳文的意思了:“行,陳文,我替李辰謝謝你。不過你想過沒有,這筆錢算什么名義呢,是送,還是借?”
陳文笑道:“李辰那個書呆子脾氣,動不動就是不食嗟來之食,這兩萬就當借給他,你讓他打個借條就行了。你告訴他,我不要利息,也不設置還錢期限,他退休前還就行了。”
徐曉茜開開心心接了這個任務:“我估計啊,胡帆將來也會謝謝你。”
陳文說道:“哎對了,你告訴李辰,將來他倆真結婚了,我就不隨禮啦!”
其他一些同學,徐曉茜向陳文說了情況。陳文207寢室的王躍武、胡凱等人都回了各自家鄉,謝飛是省城人,留在了洪城一所小學。
徐曉茜說:“你們207寢室八頭豬,除了你以外,還有一個人也干了一模一樣出格的事!”
陳文問:“等等!我干了什么出格的事啊?”
徐曉茜說:“你賣編制,跑去做買賣發大財。”
陳文說:“我做買賣的事,班上也就只有你知道。”
徐曉茜說:“我才不會出去給你亂說。”
陳文問道:“你剛才說,有人干了和我一模一樣出格的事。難道有人也賣了編制?”
徐曉茜點頭:“你們寢室的李登科。”
陳文驚訝道:“喲呵,看不出來了,兩年同窗,他跟個透明人一樣,平時基本不怎么說話的,居然有這種魄力!”
徐曉茜說:“上個禮拜我才聽胡帆告訴我這事。”
陳文問道:“李登科賣了編制,他去哪了?”
徐曉茜說:“這個我就不清楚了,胡帆說得也很含糊,她也是聽別人說的,說是李登科把老家的工作編制賣了,可能他會去粵省打工。”
陳文驚訝極了。
前世他在粵省打了20幾年的工。如果李登科兩世軌跡一致的話,那么前世李登科也在粵省工作和生活。陳文居然錯過了和老同學近距離相見的機會。
吃完面,兩人聊到下午3點多,陳文告辭。
徐曉茜問:“明年過年你回來嗎?”
陳文想了想,上次回來考駕照,他只是鼓勵徐曉茜往帝都考大學,沒說出國的事,于是便把游學法國的事說了。
徐曉茜驚訝了一會,問:“你出國前,還會不會再回洪城啊?”
陳文說道:“應該沒時間回洪城。”
徐曉茜說:“哦,只能等你一年后從國外回來,我才有可能再見到你了。”
陳文笑道:“你好好復習功課,考到帝都來,將來我在帝都的時間會很多,咱們不愁沒機會見面。”
從徐曉茜家出來,陳文打車回到鐵路后街。
在家里看了一會法語書,傍晚時分陳文出門找飯館子,路過張娟家豆腐店,被張娟媽媽喊住了。
豆腐店正在收工,沒有客人,只有母女倆在忙事情,阿旺不在。
“陳文啊,阿姨沒看錯你,你是個有本事有出息的孩子!”張娟媽一個勁表揚陳文。
陳文心想,肯定是張娟把借錢的事說給她老媽的唄。
“陳文啊,你借給我們小娟的一萬塊,可算是幫了我們家大忙了,你說我們該怎么謝你啊!”張娟媽繼續夸陳文。
聽到這話,陳文明白了,張娟沒把一萬五千塊全告訴給她老媽,只說了一萬塊的事。
陳文心里一陣樂,看來張娟也是有頭腦的人,她一定是跟阿旺商量好了,暫時只公布一萬塊,免得張娟家的那幫親戚打另外五千塊的主意。
張娟媽格外熱情,留陳文在她家吃完飯。
阿旺沒在,家里只有張娟母女。張娟媽去了廚房忙,張娟陪著陳文在客廳說話。
趁著張娟媽炒菜的機會,陳文壓低聲音問:“張娟,你很聰明,沒把另外五千塊透露出去。”
張娟小聲笑著說道:“可不敢讓我媽知道,她知道了,等于我家那些人全知道了。蚊子哥,謝謝你啊!”
陳文糾正道:“有其他人在的時候,咱們還是喊全名,別說昵稱。”
張娟趕忙說:“哦,知道了,陳文。”
陳文叮囑道:“我給你說個重要的事情。”
張娟認真聽講:“嗯,你說。”
陳文說道:“你們家親戚的那些亂七八糟要求,你要盡量擋住,最起碼要在結婚前擋住大部分,否則阿旺萬一被你家親戚給嚇跑了,不跟你結婚了,那就麻煩了。”
張娟聽話地點點頭:“我知道了,陳文你放心,我會注意的。”
陳文又說道:“將來你和阿旺遇到難事,我會盡量出力幫你們的,只要你倆互相之間別鬧矛盾就行。”
張娟呵呵笑道:“我知道啦,謝謝你,陳文!”
陳文看著自己在前世的第一個女人,感覺用現在這樣的方式來幫助和守護張娟,似乎也挺好的。
有張娟媽在場,陳文和張娟自然是不敢有任何泄露小曖昧的舉動,連神態都裝得像普通同學一樣。
從張娟家吃完飯,陳文回到自己家。
洗了個澡,看了會書,踏踏實實地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