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饒生日是4月2日,張婉生日是8月9日。
于是她倆的稱呼方式變成戴饒姐姐和小婉妹妹。
陳文是1974年1月12日的,按身份證年齡來說他是弟弟,但出于各種各樣的原因,手下的姑娘們雖然大多數人比她歲數大,但嘴里都很樂意喊文哥。就連黃勤和阿輝那倆二十多歲的大小伙子也是這么喊。
陳文詢問戴饒家里的情況。
其實他前世就對戴饒的身世很熟悉,這會問這個話題,主要目的是以公司領導身份垂詢一下新入職的女員工。
戴饒老老實實講述了她家情況,5歲時她父母離異,跟著媽媽長大,媽媽是普通工人,她讀書讀到高中沒考上大學。
過去兩年,戴饒的謀生途徑是到餐飲娛樂場所做服務員,以及跑晚會演唱會做臨時演員,充當背景群演。
參加過幾次歌唱選拔賽,但是全都沒能拿到名次。最好的一次經歷是上個月在日本,總算是晉級到決賽階段了,但排名倒數,沒有獲獎。
對于戴饒的講述,陳文用認真的表情,頻頻點頭。這是他和唐瑾公司簽下的第一個女藝人,也是他非常喜歡的女歌手,更是陳文內心情感世界在前世里占據了一點親情成分的拼圖。
所以,盡管戴饒現在的唱功還很爛,也從未接受過正規的歌唱培訓,陳文仍然非常“有遠見”地在今天一見面就決定簽下她。
戴饒基本功差,沒關系的。
陳文知道戴饒嗓音好,天賦高,只要稍稍培訓幾個月到半年,她就能把《我愛我家》的神韻唱進全國億萬觀眾的心里,這是已經被前世檢驗過的。
看了眼墻上的掛鐘,時間已經夜里10點多了。
陳文說:“已經很晚了,戴饒身上帶著3萬多現金,走夜路回家不方便啊。小婉,你看這事…”
張婉立刻接話:“戴饒姐姐你今晚就別回去了,留在我們家住下吧,家里有兩個臥室呢!”
戴饒怯生生說道:“我住在這里會不會打擾文哥休息啊?”
看著戴饒的表情,陳文心底里呵護之情更是油然。
這女孩的性格陳文太了解了,別看她現在燙了一個爆炸頭,看上去像小太妹,實際上這是她掩飾脆弱和敏感內心的偽裝。
父親出軌后拋妻棄女,給5歲的戴饒留下不可磨滅的慘痛記憶,再加上從小到大被同學歧視和霸凌,導致戴饒特別渴望被一個有力的男人呵護。
前世男朋友謝冬出軌楊玉瑩之后,戴饒小二十年不再談戀愛,直到2010年才嫁人,就是她性格的反饋。
陳文說道:“不會影響我。今晚你和小婉睡一屋,我睡唐姐臥室。你要不要打個電話回家,給你媽媽說一聲不回家睡覺?”
戴饒說:“哦,不用的,我家里沒有電話,我只有call機。”
商議已定,各自忙活。
陳文率先去衛生間洗澡,洗完澡他來到唐瑾臥室。
張婉和戴饒隨后去洗澡。
戴饒沒有隨身攜帶換洗衣服,張婉找來她的睡衣,雖然碼號比戴饒的體型大了至少兩個碼,但湊合對付一晚問題不大。
戴饒換下來的內衣兩件套,女孩自己直接在衛生間里清洗干凈,用衣架晾曬在張婉的房間里。
帝都的冬季十分干燥,暖風機吹一晚,戴饒的小衣服明早就可以干透,還能夠給房間里加濕,
陳文洗完澡時,吩咐張婉替他撥通唐瑾杭城家里的電話。
張婉通過唐媽媽,要通了唐瑾,隨后把電話交給了陳文。
陳文鉆進被窩,蓋著唐瑾的被子,舒舒服服和姐姐女友聊天。
唐瑾那播音員的嗓音,帶著嬌滴滴的腔調,把陳文給甜死了。
陳文介紹了他今天組局搞聚會的事,歡哥振姐那幫老朋友的表現,陳文兩句話帶過,重點介紹今晚簽約戴饒以及叮囑唐瑾跟進汪鋒。
唐瑾甜兮兮的聲音從聽筒傳來:“壞家伙你在音樂方面的眼力肯定是一流的,你說啊,那個汪鋒是不是真的比黃勤厲害啊?”
陳文說:“他倆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
唐瑾驚訝問:“這么夸張啊?”
陳文說:“黃勤他們的優點是聽話,我寫歌,他們唱歌,乖乖地幫我唐姐賺錢。我給你說啊,黃勤他們沒讀過什么書,肚子里的貨很難用樂理去表達出來,只能是靠經驗來唱歌。
那個汪鋒啊,這個小同學可厲害了,他可是正經的音樂學院科班生,而且出身音樂世家,他身上的樂理積累啊,嘿,怎么說呢,這家伙絕對是有詞曲創作潛力的。我有一種預感,汪鋒在搖滾音樂的創作水平,不會輸給我。”
唐瑾的音調升高:“天啊,你對他的評價這么高啊!等我回了帝都,我必須好好看看他!”
陳文壞笑道:“唐姐啊,你剛才的音 調很性感哦,我喜歡死了!”
唐瑾哼了一聲:“壞人!”
談到戴饒,唐瑾問:“你剛簽的那個女孩,她的水平怎樣呢?”
陳文說道:“我實話實說,這姑娘現在的水平很一般,沒接受過什么正經培訓,僅有的歌唱培訓基本上都是野路子的訓練班。
今晚在酒吧,我和她聊天,感覺她的嗓音很不錯,這是她最大的天賦和優勢。我認為,她的嗓音特別適合唱抒情歌曲,而且是那種能夠把歌聲唱進聽眾心坎里的。”
唐瑾甜甜地說道:“你說她嗓音好,那肯定是好的。”
陳文把明天帶戴饒去滾石帝都分公司和央媽下屬機構的事,也告訴給唐瑾。
隨后,陳文問起唐爸爸的傷勢。
唐瑾說:“我爸的傷倒是穩定了,可他不想在醫院住,說是怕費錢。”
陳文趕忙說:“咱家有的是錢,唐叔叔一輩子住醫院里,我都有足夠錢支付住院費!”
唐瑾立刻罵道:“說什么呢!你盼我爸住一輩子醫院啊!”
陳文諂媚笑道:“我說錯話啦!下回你揍我屁股!”
唐瑾哼了一聲,沒跟陳文較真,解釋了她爸的情況。
陳文聽了,忍不住嘆氣。
1992年的華夏,社保體系跟21世紀是很不一樣的,企業職工醫保尚未全面建設,醫藥費的報銷走的是各企業的賬。
這事在操作的時候就太有意思了,待遇差別之大,讓人很唏噓。
簡單說,效益好的企業,職工的所有福利都有保障,包括醫藥費。效益差的廠子,那就天老爺曉得了。
唐爸爸的廠子已經瀕臨破產,幾個月工資都發不出來,哪還有錢報醫藥費呀。
陳文和唐瑾不差錢,但唐爸爸不忍心花女兒的錢,她覺得女兒跟著合伙人在帝都創業,攢下一點銀子不容易,可不敢隨便糟蹋在他這個半老頭子身上。
唐爸爸還說,自己的傷問題不大,不就是斷了三根肋骨嘛,胸腔積血已經排干凈了,完全可以出院回家慢慢養。
唐瑾要給老爸買醫院的高價藥,唐爸爸給女兒下了死命令:你買高價藥,我也不使用!
唐瑾從小到大,從不敢在父母面前大聲說話,連表態的勇氣都沒有。陳文懂唐瑾的家教情況,否則她也不至于在大二那年解除戀愛禁令時,不知道該怎么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