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暴露了?
不對,他剛才還叫我李少非。
林北辰面色警惕,喝問道:“你們是什么人?”
“老夫花秋夜。”
魁梧威猛老者盯著他,道:“今夜花家發生了大事,你是嫌疑人之一,立刻束手就擒,配合我們調查,否則的話,就算是花舞劍親自來了,也保不住你,別逼老夫動手。”
林北辰信念數轉,道:“我今夜一直在此地,從未出去過。”
“口說無憑。”
魁梧威猛老者花秋夜極不耐煩地道:“最后一次警告,數首就寢,配合我們調查,否則,當場擊斃。”
身后的花家護衛們,頓時氣勢爆發,如排山倒海一樣襲來。
林北辰想了想,道:“好。”
靜觀其變。
他自問沒有留下任何的線索。
咔嚓。
特制星鐐直接拷在手腕、腳腕上。
還有星枷套在了脖子里,
林北辰被鐵鏈拉拽著,離開了住所。
這時,整個花家已經變得混亂,隨處可見的巡邏護衛來回飛射,侍女奴仆們急匆匆的樣子,被甲士押送著,伴隨著遠處清晰可聞的怒吼,以及一些哭泣求饒聲…
顯而易見,花舞蕊,花舞月等人的死,對花家高層造成了巨大的沖擊。
恐慌,憤怒和暴躁的情緒,在整個花家府邸中蔓延。
片刻,林北辰和其他所有被懷疑者一起,押送到了一個廣場上。
黑壓壓一片人。
除了疑兇們,還有各處的奴仆、侍女等等,至少數千人。
二十多位身形魁梧高大,面色威嚴的老人,出現在了廣場上,面色憤怒,散發著殺意,修為都極為強橫,基本都是帝境。
為首一人,身穿紫色長袍,頭戴紫金冠,黑發濃密,面目威嚴冷峻,雙眸似是神刀一般吞吐精芒,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威壓。
這至少是一位星尊。
而且還是高位星尊。
正是如今花家的代理家主花無心。
一個已經六千多歲的老家伙。
而其他二十五位老者,正是花家長老會中的長老們。
老家伙們面色冷峻,一言不發。
須臾,花舞劍也出現了。
他受了傷,且傷勢不輕,哪怕是經過了治療,也是被人攙扶著來到了廣場上。
公孫龍泉就站在花舞劍的身邊。
“昨夜,花家神府中,發生了從未有過的事情,家族六代族人的年青一代,有七人被刺客殺害,剩下三人,人人重傷。”
花無心的聲音,回蕩在廣場上。
這讓許多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的花家人,終于明白了過來,瞬間嗡嗡嗡的議論聲和驚呼聲,宛如山間漲潮一樣響起。
“花舞蕊,花舞月,花舞刀三位最優秀的花家弟子,死于非命,花舞劍重傷…這,是對我花家的挑釁,是對毒劑道一脈的挑釁,絕對不可饒恕。”
花無心的聲音,回蕩在天地之間,蓋壓了眾人的議論。
“我花府的隔絕陣法,昨夜開始就一直封閉,并未有人離開。”
“刺客,如今并未離開,就在花府之中。”
“準確地說,就在眼前這些被逮捕的人中。”
“找出他們,為花家兒女報仇。”
“讓他們流干每一滴血。”
花無心的話,回蕩在廣場上,激蕩在每個人的心中。
花舞劍掙扎著,目光在人群中一掃,突然指著其中一人,道:“就是他,雖然做了易容掩飾,化成灰我也認得,是他刺殺我…”
那人面色一變,猛然發力,嘭地一聲,掙斷了手腳上的星鐐,朝著廣場外飛射逃離。
一道綠色劍芒破空,后發先至,將那人釘在了空中。
“手下留情。”
長老中有人大喝。
但為時已晚。
劍芒爆開。
那人直接化作漫天血雨碎裂。
出手的人,是一位身形瘦高的長老,面如馬臉,無須,一襲墨綠色外袍,瞇著眼睛,一招手,綠色飛劍倒飛回來,沒入到了他的袖間。
五長老花正盛。
看完整個過程,花舞劍松了一口氣。
被殺的人,乃是他的一名死士。
為的就是演一場戲,把他自己的嫌疑洗到最低。
一切都很順利。
“為何不留活口?”
花秋夜氣惱地道:“一夜之間,數大天才族人遭受刺殺,必定不是一人所為,他還有同黨,現在這樣殺了他,如何將其他刺客揪出來?”
五長老花正盛淡淡地道:“抱歉,手滑了。”
他是支持花舞劍的長老。
“你…”
花秋夜氣結。
之后,另外兩位幸存者也被要求在人群中尋找刺殺自己的人,但并沒有能夠認出來,一無所獲。
花秋夜目光一掃被看押著的‘嫌疑人’們,表情發狠,道:“寧殺錯,不放過,這些人都有嫌疑,不如全部斬殺,以免有漏網之魚。”
此話一出,廣場中眾人的臉上,都露出驚慌之色。
有人大聲地求饒。
有人氣的破口大罵。
“不可。”
花舞劍大聲反對。
他忍著傷勢,緩緩地走出來,大聲地反駁道:“這其中很多人,都是在我花家兢兢業業服務了數十乃至于上百年,還有一些老人,千年之前就在花家了,是我花家最忠誠的族人,怎么可以用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就將他們全部都殺害?”
這一番話,贏得了諸多贊賞。
其實很多長老們都已經反應過來,隨著花舞蕊、花舞月和花舞刀三位天才的隕落,如今最有資格成為家主繼承人的就是花舞劍。
這是在贏人心。
一些長老保持了沉默。
但花秋夜卻冷笑了一聲,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此人是你選中的心腹,是你親自帶來到花家的吧?”
他指著林北辰,質問花舞劍。
“不錯,少非是我的人,是我最信任的兄弟。”
花舞劍大聲地承認,又道:“秋夜長老,請你放了他吧,我可以用性命擔保,少非絕對不會是兇手。”
林北辰心中頗為欣慰。
狗大哥這次還算是個人。
花秋夜卻冷笑了起來,道:“你擔保?呵呵,可是據我得到的證據,可以百分之百證明,對舞蕊和舞月出手的人,就是他。”
林北辰聞言,心中陡然一驚。
花舞劍也怔了怔,厲聲道:“這不可能。”
難道現場留下了什么破綻?
花秋夜一揮手,就有幾個侍女、仆人模樣的年輕男女,被帶了上來,都是花舞月、花舞蕊身邊的親近奴仆,齊齊指證林北辰,有人說看到過林北辰進入別院,有人說隱約中看到過身形類似林北辰的影子,還有人聽到過李北辰的聲音,更有人說遇害者臨死前,喊出過‘李少非’這三個字…
說的有模有樣。
甚至,華秋月還拿出了一些證據。
比如類似林北辰身影掠過的畫面留影,林北辰‘遺落’在現場的物品…
“證據確鑿。”
花秋夜冷笑,看著花舞劍,道:“現在,你還要維護這個殺人兇手嗎?”
花舞劍咬牙,道:“這不可能,我吩咐過少非,入夜千萬不可外出…”
他現在也弄不清楚,到底是誣陷,還是說李少非動手的時候,真的沒有做干凈,留下了破綻,被花秋夜這個老家伙給抓住了。
“可笑。”
花秋夜又質問道:“你遇襲的時候,李少非在何處?”
花舞劍道:“我住地距離他較遠,所以…”
“所以你并不知道,對不對?”
花秋夜又追問。
花舞劍閉口不言。
“一個你最信任的屬下,你遇襲的時候竟然不出現,你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他昨天來到花府,昨夜就發生了刺殺慘案…如今還有這么多的證據,全部都指向他,舞劍,你還要包庇這個人嗎?”
花秋夜冷笑道。
花舞劍道:“他是我兄弟,我…”
花秋夜突然話鋒一轉,道:“你被他騙了,此人來歷,絕對大有問題,你帶他前來,更是難辭其咎,你…”
“夠了。”
一直未曾開口的代理家主花無心,突然開口,道:“舞劍,既然你是被蒙蔽了,我也不怪你,現在給你一個機會,親手處決了李少非,此事就算揭過了,日后,你就是花家的家主繼承人,待你通過了始祖的考核,幾顆就任家主之位。”
“啊?這怎么可以?家主…”
花秋夜大驚失色,連忙欲反駁。
他深知自己因為之前數次故意刁難花舞劍,已經沒有了與其和解的可能,所以在刺殺發生之后的第一時間,捏造了諸多的證據,決心從李少非的身上打開缺口,將花舞劍也拉下水,抹殺其繼承家主之位的可能性。
“我意已決。”
花無心看了花秋夜一眼,眸光中蘊含著威壓。
花秋夜只好閉嘴。
他知道,大局已定,自己無力回天了。
花無心又看向花舞劍,道:“還不動手?”
花舞劍身形微微一僵,看向林北辰。
林北辰大笑道:“大哥,你出手吧,不用管我,雖然我是被污蔑的,但只要能夠幫助大哥你登上家主之位,那我死而無憾。”
花舞劍依舊有些猶豫,想起了那夜林北辰在鴻鵠酒樓中拼死救下自己的一幕幕,心中難安。
“大人,此時猶豫不得,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耳邊突然傳來了公孫龍泉的傳音。
花舞劍扭頭看了她一眼。
這個女人表情清冷,眸子里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兄弟,對…對不起了。”
花舞劍手持劇毒之劍,緩緩地走向林北辰。
媽的。
林北辰在心里罵了一句。
這狗大哥果然不是好東西。
已經做出了選擇。
這樣也好。
都是相互利用而已。
日后自己出手時,也不必對花舞劍有什么留手。
“兄弟,我說過,就算是砸鍋賣鐵,也一定給你辦的風風光光的,我不會食言。”
花舞劍舉起劇毒之劍,緩緩地指向林北辰的眉心,道:“你放心,這一劍蘊含著滅神之毒,不會疼,就像是睡著一樣,你身邊的親友,包括那個叫做薛凝兒的姑娘,我都會為你照顧好,你不要擔心。”
林北辰大笑道:“能夠為大哥而死,死而無憾,請動手吧。”
暗中,卻是瞬間召喚了‘黑石帝’分身。
花家的雜碎們。
感受新祖級肉身之威的憤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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