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神令投射出來的,全部都是白云城眾人被拷問的畫面。
石橋上的劍修們,也都是從尸山血海之中殺出來的強者,手中握劍,行走殺人,試問他們之中誰的身上沒有沾染鮮血,誰的劍下沒有亡魂?
尋常生死,殺戮如血的畫面,他們早就見慣了。
但荒神令之中投射出來的畫面,卻令他們也感覺到一陣陣的心驚肉跳毛骨悚然。
禍及家人。
連那幾個懵懂無知的兒童,都不放過。
疼痛的折磨,和心理摧毀的壓迫…
這樣的行刑手段,任何人只要稍微處心積慮地想一想,都會情不自禁地產生大恐懼。
雖然一直以來,因為天外邪魔的鼓惑能力可怕,污染能力更是防不勝防,導致幾乎每一個邪魔信徒一旦發現,都是要連累全家,但像是這樣反復折磨的手段,卻還是極為罕見。
影像片段中,可以清晰地看到,施刑者身穿淡黃色的山川日月神紋祭司長袍。
那是大荒神殿祭司的身份象征。
這個群體,在東道真洲大陸上,也是人人聞之變色的存在。
只要招惹上他們,哪怕你是大天人境的武道強者,還是執掌一方神殿的主教,還是呼風喚雨的凡人帝王,最后的結果都是自己灰飛煙滅,家人重則人間蒸發,輕則成為罪民,累世贖罪…
此時,劍無極執掌荒神令,有一種生殺大權盡在掌握的快感。
他很滿意這種效果。
之所以釋放出這樣的片段,除了證明白云城的確是與天外邪魔勾結之外,還有一點,就是為了震懾三大頂級劍道實力的宗主。
與大荒神殿作對,后果必死還恐怖。
看看畫面中那些白云城的人,就知道了。
落入這些披著神皮的黃衣惡魔的手中,簡直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絕對會后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東道真洲大陸上,幾乎沒有人可以逃脫被大荒神殿支配的恐懼。
哪怕是其他一些勢力較大的正統信仰神和其信徒們,也不行。
如果將東道真洲大陸的正統神信仰體系,比喻成為一顆參天大樹的話,那大荒神殿是這棵樹毫無爭議的主干,而其他大大小小無數的正統信仰神們,只不過是這棵大樹的分枝,哪怕是其中有幾根枝葉繁茂一點,卻也絕對無法和主干抗衡。
荒神令的投影上,依舊在不斷地閃現出一一段段的影像片段。
到了后來,除了一些白云城的人,還有一些野生劍修也出現。
都和白云城或多或少有一些關系。
拷問的內容,也都是關于白云城內的天外邪魔黯月圣子的信息,甚至其中還有幾個已經入魔的‘魔人’,出自于白云城…
重重跡象和證據都表明,白云城與天外邪魔‘黯月圣子’有絕對的勾結。
絕非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的嫁禍。
“諸位,能說的不能說的,我都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劍無極緩緩地收起荒神令,目光環視,語氣重新變得強硬了起來,道:“今日我奉大荒神殿衛主教之令,前來圍剿白云城邪魔余孽,與三位都無關系,梅族長,甄族長,花府主,你們被域外邪魔蒙蔽,我不怪你們,此時帶著你們的族人退出,還可以說是不知者不為罪,可以得到原諒,否則的話,就想好好想想,和大荒神殿對抗的下場了。”
原本就因為沸騰的巖漿而顯得有些炙熱的空氣,頓時更加令人窒息了。
大荒神殿四個字,好像是四座太古神山,牢牢地壓在了所有人的心臟。
尤其是三大勢力之中一些普通的天人級強者,已經開始邊上的惴惴不安了起來。
這時——
錚錚!
金鐵之音,慷慨激昂。
風雷大劍族族長梅畫朔輕輕地彈了彈手中劍,面無表情地道:“說完了?”
劍無極一怔。
什么意思?
“劍客還是用劍來說話比較好。”
梅畫朔淡淡地道:“劍宗主,如果你說完了,那就出手吧。”
竟是依舊沒有任何的動搖。
這樣的語氣,這樣的姿態,這樣的表情,讓本以為手段高明的劍無極,終于意識到自己之前的心計,根本沒有絲毫的作用。
那剛才一番言論和示威,豈不是如跳梁小丑般在表演?
小丑竟是我自己?
劍無極頓時覺得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你…”
劍無極眼角跳動,憤怒到了極點,卻又有一些無法理解:“為何如此執迷不悟?”
梅畫朔面色平靜地道:“天下苦大荒神殿久矣。”
“好,很好,我已經很克制了,只是不想徒增殺戮而已,希望你風雷大劍族,你們背后的風雷神,可以承受這樣的后果。”
劍無極冷笑起來。
對面。
“呸,你喜歡當狗,老子卻想要做一個挺直腰桿的人,各有各的路,走到底級好了,拿一個破牌子在這里狗仗人勢,有什么意思?”極上三光族族長甄如龍性烈如火,忍不住再度爆粗口,道:“我等三人,會不知道與大荒神殿為敵的下場?還用得著你這條狗提醒?給老夫死來。”
說著,直接出手。
三道銀白猶如匹練一般的劍光,呈品字形,斬開炙熱虛空,猶如死亡之光,直取劍無極。
極上三光族,最是精通的便是三劍流。
“找死。”
云日大荒族族長雄霸提著巨劍迎上。
兩位大天人級強者,在這一瞬間,毫無花哨地硬拼對撞在一起。
破碎的劍氣,恐怖的玄氣能量,瘋狂地逸散,不斷地輻射沖擊周圍的山壁巖石…
地下熔巖空間震蕩了起來。
一塊塊碎石從頂部墜落,跌入巖漿之中,化作黑色煙氣。
細碎的粉塵在這片容顏空間之中彌漫。
這處地下空間,好像隨手都要塌陷一樣。
“一起出手,速戰速決。”
而幾乎是在同時,無定飛劍宗宗主譚流火也大喝著出手了。
蓄勢已久的十六柄半步道器級別的無定飛劍,化作鋪天蓋地的劍光,猶如劍海汪洋一般,毫無憐憫地朝著極上三光族族長甄如龍席卷而去。
他早就恨死了這個嘴臭的家伙,終于找到機會,立刻就出手,恨不得將其碎尸萬段。
但劍勢還未襲至甄如龍的身邊,一陣沁人心脾的淡淡幽暗香氣飄過,竟是如有形之物一樣,將那恐怖劍氣阻隔住了。
聞香劍府的府主花非花出手了。
表面上看起來如十八明媚少女一般的劍道強者,容貌清秀,不算是絕美,
但氣質超群,宮裝長裙,廣袖如流云,輕輕揮動之間,暗香浮動。
恐怖的殺伐之力隱匿在香氣之中,將無定飛劍宗宗主譚流火的攻勢全部都擋住…
東道真洲大陸上,有一個傳說。
面對聞香劍府的劍修,一旦你聞到了她劍的暗香味道,那意味著死神的腳步已經在無聲無息之中,緩緩地朝著你逼近了…
“桀桀桀桀,死吧,都死吧。”
白骨劍宗噬滅像是一個瘋子一樣出手。
“嘻嘻嘻…死亡,未嘗不是一個解脫呢。”
毒蝶山況須子的嬌笑之聲流回蕩在炙熱的空間里。
她的身形幻滅,幾個閃爍,就來到了石橋對面,雙臂一揮,背后漆黑如墨的羽翼揮灑大片的毒霧,無差別地覆蓋,痛下殺手。
“真是可惜啊,迷途之人又做出了錯誤的道路。”
紫陽劍宗的宗主也隨之出手。
大天人級的強者,全力催動玄功,能量波動何其恐怖。
整個地下巖漿空間,立刻就有一種快要被撐爆了的氣球那種勁風鼓蕩頻臨爆炸毀滅的窒息感。
四級境界之下的天人級強者們,頓時感覺身軀都要失去控制,更別說是參與戰斗了。
“老子今天,一定要將你們這群偽君子狗雜種們,全部都撕碎啊啊啊啊,吃你們的心,喝你們的血。”
楚云孫咆哮著。
他終于再也無法克制自己心中的暴怒,暴起出手。
渾身暗紅色的強大異種玄氣光焰回應著下方的巖漿瘋狂流轉,臉上一道道赤紅色的血紋似是詭譎圖案的刺青一樣浮現,凸起而出。
楚云孫仿佛是已經失去了理智的野獸一樣,迎上了白骨劍宗的宗主噬滅。
轟轟轟!
交手瞬間就進入到了白熱化狀態。
而陸觀海也出手。
她手中一柄銀劍,劍勢變化精巧卓絕。
與她戰在一起的,是背后生出一對漆黑如墨膜翼的毒蝶山山主況須子,也是一個女性強者,觸須,舌頭,雙臂皆可發出毒蝶劍氣,且雙翼揮動之間,有淡淡的暗色光焰彌留在虛空之中,蘊含劇毒,經久不散…
陸觀海劍光纏纏綿綿,猶如一面倒卷的巨幕一樣,將這些黑色毒霧直接裹住…
而神秘女官員林大人選擇的對手,則是紫陽劍宗的魏東城。
一瞬之間,戰況瞬間進入到了非生即死的慘局。
劍無極手持荒神令,屹立站在石橋東側,淡灰色的不滅劍氣流轉,將周遭狂涌澎湃而來的戰斗波動,盡數化解遮擋,使得身后的天人們可以承受…
“原來是在這里布局嗎?”
他緩緩地抬頭,發現了異常。
四周震蕩不已的巖石,在極為大天人級強者的交手波動之中,雖然搖搖欲墜,但卻始終沒有塌陷,原來并非是這巖壁天生堅韌不可思議,而是借助了某種奇妙的力量。
一道道淡銀色的玄紋光束,勾勒深嵌在巖石的深處,縱橫交錯,仿佛是一片黯淡幾乎不可見的月華,將整個地下巖漿空間的山壁和頂部都托住,維持著整個空間的完整…
“這種銀色的力量…”
劍無極隱約覺得,似曾相識,但卻又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里見到過,仿佛是塵封在記憶之中太久已經無法重新喚醒。
借助著荒神令的氣息,他亦感覺到,那銀色的淡淡光網,不但維持了這個巖漿空間的完整,還隔絕了一切的氣息和能量波動,使得任何的玄氣、精神力都無法透過這一層光網直達外界。
怪不得這些家伙,敢在這里發難。
如果今日在主人徹底解決了棋老之前,自己一行人都敗亡在此的話,容梅畫朔等人從容撤離的話,那所有的真相都會埋葬于此…
大荒神殿不能知道真相,他們就可以逃脫懲罰。
真的是好算計。
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這些算計只能顯得可憐可悲可笑而已。
他的目光,鎖定了石橋對面的蕭然等人。
白云城一方拿得出手的高手強者,已經盡數出手,陷入苦戰,自身難保…
殺了眼前這些無用的廢物,他們身后的那條通道,應該就是情報中,隱藏著黯月邪魔的地方吧。
“殺。”
劍無極一揮手。
大天人境的不滅玄氣爆發,劍氣呼嘯而出,在石橋上撐開一條安全區域,抵擋上方諸大強者交手時爆發出來的殺機余波。
身后的各大劍道宗門強者和劍道散修們,頓時都沖殺了上去。
“殺。”
“報仇。”
“宰了這群披著神皮的狗雜種。”
震天響的怒吼聲之中,白云城的弟子搶先悍不畏死地沖了上去,旋即很快就倒在了血泊之中,或者是被從石橋上擊飛,掉進了下方的滾滾巖漿之中,哧地一聲化作一抹青煙,在這個世界上形神俱滅。
他們的死,是有價值的。
風雷大劍族、聞香劍府、極上三光族的強者們,也都被激發了戰斗的勇氣,沖了上去…
劍無極閑庭信步地行走在石橋上。
周圍戰斗著的劍修們,只要靠近到他身一米范圍,就會無聲無息地被震開,旋即化作破碎的血霧骨茬,無聲無息地死去。
哪怕是三大頂級劍道宗門的二三級天人,也無例外。
“擋住他。”
三位風雷達劍宗的長老,看到這一幕,不由地大呼著,不顧一切地催動先天玄氣,施展風雷大劍族有名的‘三才起風雷’戰陣,聯手攻來。
劍無極抬手輕輕一揮。
劍氣生滅。
三位風雷大劍族長老的身形,突然一僵,然后瞬息之間就四分五裂,好像碎去的積木一樣這迅速垮塌…
不是一合之敵。
彼此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殺。”
極上三光族的戒律院長老甄如蛟沖殺而至。
他是六級天人境修為,三柄以性命溫養的大劍,堪比半步道器,呼嘯而出,劍氣排空聲勢駭人。
劍無極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
手中的古劍隨手一斬。
甄如蛟倒飛出去,口中狂噴鮮血,狠狠地砸在了后方的人群中,三柄性命之器已經破碎炸裂,不知道炸傷撞死了多少人。
沒有同等級強者壓制的劍無極,就像是一個戰神,面前根本就沒有一合之敵。
他一步踏出。
身形幻滅閃爍。
下一瞬間就來到了還未起身的甄如蛟面前,再度一劍刺下,要趕盡殺絕。
周遭幾個極上三光族的強者,想要救援時,已經來不及。
眼看著甄如蛟就要死在這一劍之下,突然之間,異變驟生。
一柄長劍橫空出世,以劍尖對劍尖,叮地一聲細微交鳴,刺在了劍無極的不滅古劍之上,擋住了這一劍。
劍無極心中微微一驚。
竟然有人可以擋住自己一劍?
他抬頭看時,眸光一凝,驚訝之色更是明顯。
竟然是傳聞之中,已經徹底廢掉了的風雷達劍宗絕世天驕風雷雙劍梅林。
已經斷臂的梅林。
單手握著青色風劍的年輕人,準確而又優雅地以這種極端的方式,擋住了劍無極的斬殺一擊。
更讓劍無極感到驚訝的是,從青色風劍之中傳來的力量,可絕對不像是一個斷了臂的頹廢天才所能發出。
按照昔日的傳聞和情報來看,就算是巔峰狀態的風雷雙劍,也不應該能夠擋住他這一劍才是。
后輩畢竟是后輩。
再有名氣的后輩,在真正的前輩面前,還是得跪。
但眼前這斷臂年輕人…
在劍無極微怔的瞬間,有風聲在耳邊響起。
且聽風吟。
那是風劍的殺招。
單手握劍的梅林,爆發出強大無匹的戰斗力,這一瞬間竟是直追七級大天人,見光流轉如風,已得風之法則味道,無孔不入,不可阻擋一般攻向劍無極。
劍無極錯愕之間不斷地揮劍。
不滅劍氣層層疊疊,在身前布下了絕對防御。
一瞬之間,玄氣碰撞,劍氣交鋒,劍峰交鳴。
一簇簇璀璨奪目的火星,在虛空之中不斷地濺起又落下,稍縱即逝,快的不可思議。
“太慢了太慢了,劍無極,你的劍太慢了。”
梅林單手出劍,但一劍一劍快似是流光過隙,幾乎超越了大天人境強者的動態視線捕捉極限。
風之劍,以快見長。
一瞬間之間,兩人不知道交手多少次。
猶如兩塊燧石撞擊的瞬間,不知道迸發出了多少稍縱即逝的火星。
最后一次撞擊。
兩道人影交錯而過。
梅林身形一轉,收回長劍,朝后看去。
劍無極此時也轉過身來,看著這個風雷大劍族的年輕天驕,他的眼中滿是驚駭之色,因為在他的胸前,有三點殷紅,是梅花般緩緩地滲開,越來越明顯…
他受傷了。
在一個后輩的劍下,竟然受傷了?
此子,絕不可留。
劍無極眼中閃過殺意,不管今日結果如何,這種妖孽級的苗子,如果任由其發展成長,以后還了得?
他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催動了荒神令。
是的。
荒神令不但是令牌,更是一件武器。
其中蘊含著大荒神殿的神力。
巴掌大小的令牌,迎風一變,化作一面淡黃色巨牌,直接迎著梅林當頭砸下。
梅林神色凝重,體內玄氣瘋狂震蕩。
他昂首以口銜住分劍,白色牙齒死死地咬住劍柄,然后反手在背后一探,蓄養數日的雷劍,直接脫鞘拔出。
巖漿空間之中,瞬間雷聲滾滾。
紫色的雷光隨著梅林揚手揮劍的瞬間,狠狠地斬在了荒神令巨牌之上。
短暫的畫面停滯。
然后——
可怕的能量爆發翻滾輻射。
梅林面色一變,身形直接被震飛,口比五官之中,溢出鮮血,化作顆顆血珠揮灑在虛空之中,被沸騰的巖漿炎氣瞬間蒸發…
“神之力。”
梅林落地,腳步踉蹌后退,一身強橫的修為幾乎被震散,整個人進入了短暫的失控狀態…
不滅古劍帶著無匹的殺意,化作虹光,瞬間襲殺至近前。
這是必殺一劍。
因為梅林的身邊,根本就沒有人可以擋住這一劍。
這本是必死的危局。
因為劍無極不惜動用荒神令,為的就是要肅殺梅林。
除非有奇跡發生。
但這個世界上,奇跡多嗎?
不多。
會有嗎?
會有。
也不知道是劍無極運氣太差,還是梅林運氣太好,總之在那么一瞬間,在不滅古劍和梅林的眉心之間不足三指寬的位置中,突然黑白二色陰陽圖浮現,一道傳送之門毫無征兆地出現。
劍無極的這一劍,就刺入了黑白傳送門中。
他當場蒙圈。
而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一聲怪叫從黑白二色陰陽圖傳送門中傳出。
接著便是一個罵罵咧咧的聲音。
“哪個王八蛋,竟然在院子上空開一個黑洞來暗算我?”
這聲音有些氣急敗壞。
“棋老?”
看到黑白二色陰陽圖的瞬間,劍無極反應過來,毛骨悚然的恐懼襲來,他第一時間抽身后撤。
但腦海中下意識地反應告訴他,不對,不是棋老。
那個聲音不是棋老。
他施展劍印秘術,想要將射入傳送門的古劍召回。
但傳來的訊息,卻是古劍被某種恐怖的力量直接固定住,一時之間,竟是無法通過操控術將其收回。
怎么回事?
劍無極心中浮現出不安之感。
這時,黑白二色傳送門之中,一個披頭散發的俊美白衣少年沖了出來,手里死死地攥著不滅古劍,大聲地咒罵道:“是哪個王八蛋,亂丟破劍,把老子價值一萬玄石的發帶給斬斷了,快他媽的賠錢啊…咦?”
少年罵了一半,突然也自怔住。
眼前這地方,好熟悉啊。
好像我曾經來過?
就連空氣里的溫度,都如此宜人,勾勒起了一些美好的回憶。
而且,怎么會有這么多的人,在這里打架?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北辰下意識地豎起中指揉了揉眉心。
他看了看手中如怪蟒一般拼死掙扎的不滅古劍,再看看對面的劍無極,道:“老鐵,這劍是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