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掀桌動武 是啊,正如身前的孟婆所說,現在投胎的話,只需再過十來年,便已又到了及笄之年,若是天可憐見,兩人緣分未盡,自是還有相見乃至相認的一刻,緣法玄妙,陰差陽錯底下,再續前緣也未可知;
若是一意孤行,將時間都白白浪費在了這條“奈何橋”上,錯過了原定的吉時,變成和傳說中某位倒了八輩子霉的水軍元帥那樣,誤投了豬胎,屆時哪怕情郎一片癡心,空守到了年近四旬仍未娶親,見到了化身為小豬的她,也認不出來啊!
以諾爾默哥哥的一手好廚藝,白白胖胖主動撲過去抱大腿的她,被愛郎親手做成一鍋香噴噴的紅燒肉,可能性倒是更加大一些。
盡管從孟婆手中接過了盛有湯汁的瓷碗,少女猶自一臉的掙扎,眼眶都紅了,好幾次艱難地將瓷碗放到嘴邊,嘴唇哆哆嗦嗦的湊上去,眼看著就要一飲而盡,不知是否對愛郎的牽掛委實太重,重到占據了她的全副身心,思緒紊亂,手足無措,猶豫了半響,就是不肯真正喝進嘴里。
一時間,急得孟婆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張胖大的圓臉上頭,竟然滲出了幾滴汗珠兒來,那么厚實的粉底都壓不住。
少女明明已被說動,偏偏就是不肯就范,這可如何是好?
她再也按捺不住了,一縷寒光從渾濁的雙眼一閃而過,心中已經有了決斷,悄悄用掩于袖中的手捏了個法訣,發動了最后一個棋子。
“兀那女娃,好大的膽子!一味賴在橋上,哭哭啼啼,不肯按律喝湯。須知這陰司不比那陽間俗世,律法森森,公正嚴明,絕無半點通融與徇私枉法之余地。”
一陣陰風刮過,奈何橋上,孟婆的身后不遠,現出了一位身穿白衣、頭戴尖尖白帽、滿臉煞白之輩,帽上豎著寫有“一見發財”四個鮮紅的字樣,手執一條明晃晃、亮閃閃的長長鎖鏈,另外一只手指著晨曦,聲色俱厲地喝斥道:
“再敢行此違逆之舉,小心拿鐵鏈鎖拿了你,發往十八層地獄受罪。到了那個時候,可別怪本無常心狠手辣,不懂得憐香惜玉了呵。”
白衣白帽的經典形象,與前頭出場的“牛頭”一樣的無比鮮明,婦孺皆知,加上自報家門“無常”,聽著看著都知道,乃是十大陰帥之中,民間尊稱一聲“七爺”的“白無常”,大駕光臨了。
身負接引重任的白無常,通常出現在相對高級的輪回當中,身份普通一些的亡靈,根本沒資格驚動他老人家的大駕。當然了,如果碰到了一根筋的死者,死活不愿前往陰司地府報到,當心被“七爺”一棍子敲暈了帶走就是。
至于被發配到十八層地獄接受刑罰,那是犯下相當嚴重的罪行了。
“陰帥何須如此。看這女娃兒也可憐的緊,還請‘七爺’稍微寬限些個,且容她自行改過了便是。”
孟婆及時勸解道:“你這孩子,再不好生喝下‘孟婆湯’,便是孟婆我再如何拉下臉來為你求情,也絕難從‘白無常’大爺的手中,將你拯救出來。萬一發配往地獄里頭受苦受刑,就永生難與你的情郎相會嘍。”
唏噓與拳拳回護之意,縱使鐵石心腸,也會有所打動。
果然,歷來以鐵面無私著稱的“白無常”聽了,重重哼了一聲,卻也不再開口逼迫少女,僅僅用無形的目光,鎖住幾步遠的嬌小身軀,同時不斷晃動著手中的鎖鏈,“叮鈴當啷”直響個不停。
一副隨時就要動手緝捕少女的架勢。
聽到沒有乖乖喝下手中那碗孟婆湯,便要與罪大惡極的兇徒一道,前往十八層地獄受刑,永世不見天日,少女委屈地癟起小嘴巴,晶瑩的淚珠兒在眼眶里頭直打轉,雙手捧起小瓷碗,再一次放到了嘴邊。
一番做好做歹,配合的天衣無縫,看著微微翹起一頭的瓷碗,孟婆暗中松了一口氣,一臉慈祥的注視著少女,準備傾耳聆聽湯水被一股腦兒喝掉的美妙聲音。
精心熬制的湯汁,配方獨特,里頭添加了分量絕對夠足的十多種珍貴藥材,功夫再強、意志力再是堅強之人,只需喝上這么一小碗,都要變成軟弱無力的小羊羔,昏昏沉沉睡過去。
諸如這般嬌俏可人的少女,醒過來的時候,早就變成了身無寸縷的小白羊,任人魚肉了。
橋上的“白無常”、橋頭邊的“牛頭”、齊齊停下了腳步,眸中的冷冽目光,也變得沒那么陰冷。雖然過程略有波折,總算是有驚無險,平平安安拿下戰力驚人的少女了。
唯有同樣悄悄朝著橋頭挪動,目露兇光的那“頭”癩蛤蟆,不但眼中的陰鷙與恨意不見一絲減少,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身上的大小膿包盡管不再流出膿液,惡心的味道卻不曾稍減,探出嘴巴的猩紅舌頭,猶自不時輕輕抖動幾下,間接反映出癩蛤蟆頗為激動的心理變化。將將停留在燈光照射范圍外頭的詭異身影,與周圍漆黑濃郁的夜色融為一體,散發著無比危險乃至變態的氣息。
“聽說‘孟婆湯’乃是用這‘奈何橋’下流淌千年的忘川河水熬制而成,還要以‘八淚’為引,色如醇酒,分成甘、苦、辛、酸、咸五種口味。”
誰曾想,晨曦突然抬起頭,問孟婆道:“你給我舀的這一碗,到底是什么味的?”
孟婆心中“咯噔”一下,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為了避免另起波折,將大好局面草率葬送,她強忍著心頭的怒火,勉強笑著回答道:“女娃兒,因你生前殺戮太甚,動不動就取人性命。這一碗,乃是取個‘苦’味,以示懲戒之意。”
緩緩解釋著,藏在寬大袖子中的那只胖乎乎的手,早已悄然緊握,指甲都深深刺到了手掌心里頭,否則,搞不好便要跳將起來,即刻暴走。
對于少女的怨念,實在是太重了,一不小心就說了出來。二樓、三樓躺下“永眠”的那些人,可都是她手中的骨干,遠的不說,光門外那個日常用重金養著的“三人組”,就不知花了她多少的金克恩,賠上多少個從事特殊性質的美貌女子,免費提供服務。結果呢?被少女像殺雞那樣,三下五除二的,輕輕松松宰殺個干凈,“吱”一聲的工夫都沒給。事后就連一路飛奔著去救援的馬克隆主事,也給少女一劍刺傷,連魂兒都快嚇沒了,逃得那叫一個狼狽。
少女孤身一人對她組織成員造成的重大打擊,沒個兩三年時間,都別想恢復過來,期間窩工導致的無形連帶經濟損失,以及心靈創傷,更是遠遠無法估量。即使藥翻少女之后,再如何往死里頭折磨,盡情蹂躪,估計都無法抵消得了。
孟婆此際心頭的恨意,都快要凝成實質,壓抑不住外放了。
“不要。我喜歡麻辣味的。”
晨曦將瓷碗朝對方使勁一推,很不客氣地說道:“馬上給換一碗。不然小姑奶奶絕對不喝!”語氣那是相當的認真,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這下別說當面的孟婆了,連悄然包圍著少女的另外三人,都盡數傻了眼:
天吶!這少女到底是從那兒冒出來的,這么彪悍!見到了棺材都不流淚。不對!是見到了“孟婆”、“牛頭”和“白無常”的恐怖組合,沒被嚇暈過去就不說了,還敢公然耍小性子!這年頭有誰聽說過,亡靈因為嫌棄孟婆湯不合自己的口味,膽敢要求孟婆調換另外一碗的,態度還如此惡劣?
還有沒有將地府放在眼里了?
一伙人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呆滯的模樣,和中了大范圍的高階“石化術”有的比。除了首當其沖的孟婆,被氣得手腳冰涼,渾身顫抖,一個勁兒地打擺子,她顫巍巍地舉起手,指著少女說道:“你......你你......”
足足“你”了好幾聲,可憐的孟婆都沒“你”出個明白來。饒是她自詡足智多謀,藏身于暗處操縱組織多年,所謂見慣了大風大浪,竟是被初出茅廬的少女,嗆聲嗆得毫無章法,使勁咽了好幾下口水,都沒喘過氣來,頗有被直接嗆暈過去的趨勢。
“我什么我?再敢拿臟兮兮的胖手指著小姑奶奶,別怪我把你手指頭都給掰下來!”
晨曦可沒打算慣著她,緊接著補刀道:“據說湯引里頭的第八味,乃是當值孟婆所流下的傷心淚,瞧你這副德行,又何來傷心一說?就算真從你這對黃金狗眼里頭,勉強擠出幾滴所謂的眼淚來,又能起到什么功效不成?弄壞整鍋湯還差不多!”
口頭說完對孟婆的人身攻擊,少女素手一揚,手中的小瓷碗,連同里面滿滿的一碗“孟婆湯”,已然閃電般的砸到了“白無常”的臉上!
可憐的“白無常”嗷嗷叫嚷著,應聲倒地,晨曦隨手便提起整口大鍋,劈頭蓋臉地朝著“孟婆”的大腦袋扣了下去!
滾燙的湯汁頓時澆了孟婆一身,高大肥胖的她,坐在小小的四方凳上,本來就頗為將就,根本無法逃脫得了快如閃電的這一擊,只覺得眼前一花、接著便是一黑,一口大鍋早已不容分說地蓋在了頭上,湯湯水水什么的,夾雜著不少的藥材,順著她的頭頸,一直澆到了腳底,把她澆成了如假包換的“落湯雞”。
腦門挨了這么一記重扣,孟婆是眼冒金星,搖晃了兩下肥碩的身軀,終究是招架不住,一跤跌坐在橋面上頭。什么掌控亡靈的囂張氣焰,早都被湯水的本來面目,忘川河水給徹底澆滅了。前提是,那得是真正的忘川河水。
“大膽......呃!”
勃然大怒的“牛頭”,揚起了手中的雙面巨斧,剛剛怒吼了一聲,少女矯健的身影已從橋上躍起,飛身而至,一拳打在了它的胃口那兒。由于雙方的體型差距太大,少女小半條胳膊都陷進了肌肉群中,搞不好會讓人誤以為,徹底洞穿了對方的軀體。
威嚴喝斥的話僅僅說了前面的兩個字,便被粗暴地打斷了,“牛頭”立刻住口,雙膝麻溜的下跪,魁梧的身軀軟了下來,一雙頎長的手臂,同時捂住了遭受暴擊的胃部;原本猙獰兇惡、冒著紅光的牛眼,此刻瞪得又大又圓,高高凸起,淚水漣漣;嘴巴則是能張多大,就張多大,吐出了牛舌“呵呵”連聲,連多發一聲慘叫都不能。
怪不得它呀,晨曦出了名的下手重,別說這牛頭人身的怪物,眼下不過是區區八級的戰兵,就算比它高兩三級的魔獸,挨上少女沒輕沒重的拳腳,少說也要到床上躺個十天半個月的,否則別想爬起來覓食。
滿腦子控告少女“虐畜”罪名念頭的它,就這么撅著屁股,直接趴在地上,暈了過去。
姿勢很不雅觀。
至于那把厚重的雙刃巨斧,自然隨著兵器主人的暈厥,毫無展示威力的機會,才被舉到半路,便“嘭”的重重掉落在地,倘若將木地板給砸爛整整一大片,木屑亂飛,也算成功逞兇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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