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終極紗態 早已認識到“拳力”就等于“權力”的麥迪娜,當然不會幼稚到光頭首領的地步,不去解決根本性問題,只顧著裝鴕鳥,找借口。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雙肩開始前后轉動,肘關節與手腕,也在肩關節的帶動下,進入了調整和放松的狀態,輕微的“噼啪”聲響過后,包括頸部在內,有些僵硬的各個關節部位,漸漸恢復了幾分順暢。
這會子大敵當前,修復受損的肌體和軟組織暗傷是來不及了,抓緊機會適當活活血,運行一下全身的斗氣,將氣息調順,才是正經。隨著酥胸高低起伏,一呼一吸慢慢變得深沉和綿長,尚算充沛的斗氣繞著全身運行了一周,氣血凝滯的感覺驅除的差不多了,麥迪娜的雙眸終于回歸清澈,不再倉皇。
藍光明滅之間,盜賊團長已經再次彌補了戰甲上頭的殘破之處,只是冷靜下來的她,臉色越發的不好看了,不知從何時起,一股陰影盤旋在她的心頭,糾纏不去。
眼前的兩人互為犄角之勢,雖然年紀不大,卻很是穩重老練,男的濃眉大眼相貌堂堂,女的嬌小玲瓏俏麗動人,看向彼此那神情,再明顯不過的一雙儔侶,加之兩人心意相通,配合默契到令人恐懼的程度,短時間內想要各個擊破,絕非易事。
必須花些心思才行了。
性格同身材一樣火爆的盜賊團長,一反暴躁的常態,耐心地估算著什么。
她不著急進攻,諾爾默和晨曦就更加不著急了,一個槍尖指地放于身后,一個劍尖輕垂安于兩側,有需要的話,隨時便可激發。
兩人先前之所以沒有乘勝追擊,正是見到敵人退而不亂,揮灑而出的刀罡洶涌澎湃,應該仍是留有余力,窮追不得,反正守好了自己的位置,不管她玩什么花樣都不怕。借此機會,兩人同樣調整起呼吸來。
麥迪娜又迅速掃了一眼戰場。
眼可見處,帕森斯和哈爾登非但戰勝不了各自的對手,反而到處亂竄,身后面分別是緊追不舍的凱文和巴特爾,自家依仗的兩名副團長,以逸待勞,本該占盡上風才是,此刻竟然像兩只兔子那樣,被傭兵強者追著打,使勁攆,別說讓他們率隊攻破傭兵的防線,能顧得了自個兒就不錯了。
看了都鬧心。
說回這邊的戰線,由于失去了核心力量的帶領和指揮,本來人數上頭具有明顯優勢的盜賊們,在遭受諾爾默和晨曦的一番沖擊和殺戮以后,雖說不至于用潰不成軍來形容,可也再不復開戰之初那股子強軍風范和必勝的心氣,尤其是亂亂糟糟的弓箭隊,雖然已經從辣椒粉和鋼針的打擊底下逃脫出來,在小隊長的吆喝下,重整旗鼓,可魂卻丟了,基本上靠不住。
唯一還在努力與傭兵廝殺的,只剩下十多名前陣的劍盾手,看樣子倒不是他們分外的堅韌,而是站穩了腳跟的傭兵,不愿意輕易放過對手的可能更多一些。光靠他們幾個奮戰,能扛得住傭兵們的反擊就算萬幸,再多就是奢望了。
這邊的戰線進展不順利,數百米外的另一端貌似也不太妙。
原本有蘭特和布魯克帶隊,理應一早擊垮所在之處的傭兵們,與這邊一道合圍包了車隊的餃子,也不知哪里出了岔子,除了剛開始還能看到兩人的身影,聽到布魯克高高躍起一陣嘶吼,隨后就銷聲匿跡了,莫非傭兵里頭還藏著什么了不起的人物,絆住了他們?
想想都知道不可能,真要有的話,何至于在莫拉比手下吃了那么大一個虧?可若說沒有,卻又說不過去,這蘭特和布魯克兩人,雖說一個色厲內荏欺軟怕硬,另一個魯莽粗豪不動腦子,各有各的毛病,但好歹也是兩名正兒八經的七級戰兵,打起順風仗來也是如假包換的好手,總不至于這么窩囊,雙雙拉胯,到現在還沒打開局面吧?
不行,舍不了孩子套不著狼,為免夜長夢多,該下重本了。
思來想去,綜合考慮了種種可能的因素,麥迪娜再次將目光轉向兩名少年人,仿佛在衡量哪一個更加好對付,逡巡了不到半秒鐘,然后就朝著諾爾默一個箭步沖了上去。
“三重紗之謎”!
“月之輕紗”的終極形態,最強版現身了。
為了一刀解決掉難纏的少年,麥迪娜毅然決然地拿出了壓箱底的本領。
人還沒到,罡風就呼嘯而至,凌厲而森冷,湛藍色的斗氣不再藏著掖著,通通全速加持到長刀上面,劈出的刀芒少說也讓鋒刃平白變寬了半尺有余,連上高速沖刺導致的殘影,先天就散發出來的寒氣,幾乎讓人誤以為她拿著整整一片門扇大小的千年寒冰,一路狂奔直趨少年,不把對手直接一刀兩斷,也非間接凍死他不可。
一時間氣溫陡降,聲勢驚人。
既然稱為“三重紗”,自然少不了藍色紗幔的出現,不過與前兩層境界相比,這所謂的終極版本,反倒頗有幾分返璞歸真的味道,“堅冰”的四周并無過多的飄散斗氣,少了許多張牙舞爪的外表,渾厚的水系斗氣,幾乎盡數凝聚在利刃上頭。而所謂的“三重”境界,實則體現在斗氣的色澤變化上面,加持在彎刀上頭的斗氣,表面看似凝練穩固,內里卻如氤氳水汽那般,緩緩迂回流動,隨著斗氣主人的心意而改變密度以及流速,在光線的照射下,色澤便在淺藍、蔚藍乃至湛藍三個主要層次之間不住來回變換,結合亮度的快速變化,幾近變幻莫測的地步。
換句話說,這才是麥迪娜最強功力的體現。
摒棄了稍顯浮夸的籠罩范圍,飄逸灑脫的不羈走位,盡可能收斂凝聚于一處的斗氣,威力反而更大,藍色的深淺與光澤的明暗,恰恰說明了她對渾厚斗氣的駕馭幾達隨心所欲,可以隨意改變利刃某一處的斗氣數量及強度,到了必要的時候,她甚至可以將刀身上頭的全部斗氣,通通高速壓縮到某一個狹窄部位,然后在一瞬間釋放出來,形成極其霸道的冰系風暴!
這股風暴威力之大,只需仔細觀察“堅冰”周圍隱約出現的扭曲痕跡,多少帶著一些紅色就能大致猜得出來,過度濃郁的水系斗氣,已然觸發了附近空間的水系元素向其靠攏,自然界原有的元素均衡一經打破,火系元素便自行分離,并且在相應的空間里頭無序聚集。
紅色的扭曲線條越多,證明最后可能導致的冰風暴越可怕。
諾爾默默默翻了個白眼,即使以少年的胸臆,也充滿了無奈與郁悶的感覺。無他,難道在囂張婆娘的眼中,自己就長得那么像一顆軟柿子,可以隨便拿起來使勁捏么?明明是雙人出手夾擊她一人,難道和晨曦比起來,自己就那么好當成突破口不成?
少年修煉的大方向是圣騎士,也即是常被戲稱為“血牛”或者“肉盾”的戰兵種類,在各類型的大小組合里頭,選擇圣騎士職業的戰士,一貫形象很鮮明,一眼就能認出來,他們通常頂著塊又寬又厚、幾乎等身高的盾牌沖在第一線,負責正面狙擊敵方的鋒線尖兵,承受最強力的沖擊。
造成這一悲催局面的原因,在于走圣騎士的所謂“全面”路線的話,無論具體選擇刀槍劍戟哪一種兵器,修煉五行斗氣中的哪一類型,都少不了要同步強化防御力與恢復力兩個方面的技能,長時間修煉下來,抗打擊能力和韌性自然水漲船高,加上圣騎士職業必須熟練掌握的,江湖俗稱“回血”的“祝福”這一特有治愈術,同等實力等級下面,圣騎士往往比號稱專修防御的重甲刀盾手還要能扛。
那么好了,既然你圣騎士那么能扛,越是危險的時候,越要自覺頂上去才是,誰叫你是出了名的能扛,你不挨打誰挨打,天生活該挨打的命!
防御的時候專門負責挨打,進攻的時候總能歇口氣了吧?
想多了,當然不行!
一朝騎上戰馬,圣騎士就會搖身一變,順理成章的被安排在全軍的最前頭,鋒矢陣的位置,萬眾矚目,光彩過人,榮耀集于一身。
這又是為什么?
因為圣騎士是“血牛”呀。體格強壯,一身遮護全身的厚重鎧甲,手執鋒銳槍刃狼牙棒之類的長兵器,連座下的高頭大馬都披著戰甲,一旦讓這類怪物提起速度進入沖擊狀態,那簡直就是一座會移動的城堡,攻擊力驚人,防御力同樣的驚人。
除了射擊弩槍的大號床弩,或者投石車一類的遠程重型攻擊器械,又或是派出同樣的圣騎士怪物,尋常的攻擊手段都拿他們沒辦法。
羽箭射上去,雖不至于像傳奇所說的那樣,和撓撓癢似的毫無用處,但至少一時半會的死不了。歷史上多少次載入史冊的大會戰,首當其沖投入陷陣的圣騎士之流,好些身上插滿羽箭,就是不死,戰后從死人堆里頭挖出來,扒開外頭的盔甲,里面渾身浴血,都成個血人了,就是靠著“血牛”綽號的強壯體格,硬生生將一身的皮外傷給捱了過去。
也難怪小時候,一臉稚氣的諾爾默,一臉堅毅地選定圣騎士職業的時候,他那喜歡搞怪的母上大人,會捂著嘴巴“咯咯”直笑,滿滿的戲謔神情。站在一旁的慈祥父親,也是一個勁的在搖頭。估計那二位早就料到了,傻兒子在今后的戰斗中,會有怎樣的遭遇。
麥迪娜的選擇,再一次證明了諾爾默的父母雙親,是多么的具有先見之明。
諾爾默沒有猶豫,長槍一蕩,腳弓一彈,已是人隨槍動,人槍合一,迎向了凜冽的堅冰。
與麥迪娜相距尚有一段距離,可是高速驅前的少年,從眉心到胸口,再到腹部,都有一種隱隱的刺痛,伴隨著冰涼刺骨的感覺,那是敵人通過牢牢鎖定他的水系斗氣,所傳遞過來的殺意與氣機。
越往前行,冰冷的滋味愈發明顯,前方的空間,似乎在一剎那間變成了冰洋的深處,逐漸粘稠且彌漫四周的冰水,正一步步裹緊了少年的軀體,使得他的一舉一動,都比往常要費力得多,再接下來,就會有漸漸窒息的感覺。
這說明,火力全開的麥迪娜,不僅足以全面壓制少年,絕對實力更是在蘇菲之上,當日與藍衣少女的比拼,雙方不過是一米多的距離,而此刻的麥迪娜,少說還離著七八米遠,便已依靠強大的氣息鎖定以及斗氣壓迫,讓少年每前進一步都要倍感艱難。
然而少年并未膽怯,圣騎士,修的就是必勝的信念,一往無前的氣勢,無堅不摧的斗志,遇強越強,才是一名合格的圣騎士。他沉下心來,目光專注在眼前的“堅冰”之上,心無旁騖,什么呼嘯的風聲,冰冷的四周,凝滯的感覺,種種的身外細節,盡皆放諸天外。
這一刻,他只知道手中槍,眼中敵。
沒有傷痕累累,哪來皮糙肉厚,英雄自古多磨難。
既然你麥迪娜選擇了將我作為敵人,那么我,諾爾默就一定會成為你最合格的敵人!
長槍再次抖出一團槍花,這回不再是三角星,而是足足五個鋒銳的棱角,在白光斗氣的映襯下,宛如一朵綻開的白色梅花,高潔而神圣,氣象萬千,朝著高速襲來的敵人盡情怒放!
這一槍速度之快,著力之巧,斗氣之勁,運用之妙,竟讓槍身周圍的空氣蕩起陣陣漣漪,一波疊著一波,以少年為中心,照著四面八方微微蕩漾而去,隱隱然有種無視一切的逼人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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