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自毀倒計時
備注中一句“清濁交匯之地”的有無，直接造成了成功率10的增減。
毫無疑問，從成功率上來講，這個條件的出現，既增加了難度，又降低了進階的成功率，似乎顯然毫無必要。
然而商夏的注意力卻更多的放在了那10契合度的降低上。
“得一點天地靈機”！
毫無疑問，真正的關鍵就在這一句話上。
所謂“天地靈機”究竟是什么？
而且只有“一點”！
究竟值不值得？
然而如果反過來看的話，拋去契合度的問題，假設四方碑給出的便是針對商夏個人最完善，或者說是性價比最高的進階配方的話，那是不是意味著在四方碑“看來”，用降低10的成功率來換取這一點“天地靈機”，是完全值得的呢？
“還是先搞清楚所謂的‘清濁交匯之地’，究竟是指什么，且自己是否有可能接觸到再說吧！”
商夏苦笑著搖搖頭，不過他心中并非沒有揣測。
只是源自于故鄉世界的一些傳統知識，必須要在這方世界得以驗證，他才能夠繼續進行下去。
并非是商夏膽魄不足，而是事關自己的身家性命，稍有不慎便可能在進階過程當中導致失控，最終身死道消。
更何況商夏對于故鄉世界的一些傳統文化本身就是一知半解，哪里還敢生搬硬套？
就當商夏將注意力從四方碑上撤回，準備吩咐燕七著手準備進階配方中缺少的非凡材料的時候，突然一陣崩裂般的脆響從腦海當中傳來。
“喀啦啦——”
商夏被嚇了一跳，注意力幾乎是在瞬間返回到了四方碑之上。
就見得一條裂縫從四方碑右側碑體表面的上方出現，然后一路蜿蜒向下延伸，直至根底！
這是怎么回事兒？
難道是因為進階配方出現的緣故？
或者更為確切的說，是因為推演和完善進階配方，對四方碑體本身造成了某種消耗，最終導致了碑體的開裂？
唔，之前還曾對武道神通“混元霹靂手”有過推演和完善，或者是兩者疊加的緣故？
商夏幾乎是在第一時間便鎖定了碑體開裂的原因。
四方碑四面碑體如今開裂了一面…
這么說來，如果四方碑的四面碑體盡皆開裂，那么整個碑體是否就會垮塌？
在這一刻，源自于靈魂的本能危機感告知他，一定會的！
而且商夏的靈魂本能還告知他，如果碑體開裂垮塌，那么他的靈魂也會隨之湮滅！
也就是說，從自己穿越到這方世界伊始，作為載體的那把鐵尺，或者說四方碑，早已與他的靈魂融為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那么四方碑是否還有修補彌合的可能？
有的，一定有的！
商夏不相信自己來到這方世界，就是為了等待靈魂自毀的倒計時。
“四面碑體還剩三面完好，如果按照之前一面碑體可以完成一次武道神通推演和一次進階配方完善來推算，那么就是說自己還有三次機會，要在這三次機會耗盡之前，想盡辦法提升自身實力，找到能夠彌合碑體的辦法！”
“清濁匯聚之地？”
張好古喃喃自語，神色間卻是若有所思。
商夏一見情知有戲，連忙點頭面露期待之色。
果然，張好古在滿屋的書架當中取出一只木盒，打開之后又有一塊布符覆在上面。
商夏并未見識淺薄之人，只見得那布帛材質，以及上面所繡制的武道符文，便知曉這塊布符的威力恐怕還在他那雷紋符板還要高明的多。
布帛之下是一堆充滿了火燒、腐爛、銹蝕、蟲蛀等諸多痕跡的殘簡。
當中不少用來編聯竹簡的絲線早已斷裂，更是令這堆竹簡看上去顯得有些雜亂無章。
“這些只是普通的竹簡！”
商夏心中雖略有愕然，但神色間卻沒有浮現出絲毫輕視。
只看張教習以布符包裹且珍而重之的態度，商夏便知曉這堆看上去破破爛爛的殘簡并不簡單。
這時就見張教習伸手一指，木盒之中的簡書便自行懸浮了起來，并按照大致編聯的順序從他眼前閃過。
商夏連忙凝目看去，卻因為簡牘閃過的速度太快，甚至連上面的字跡都無法看清楚，除了第一片竹簡。
這片竹簡或許是因為上面書寫有簡書名稱的緣故，上面僅有的四個字寫得很大，這才被商夏看在了眼中。
之書”
這便是第一枚竹簡上的四個字體，其中第二個還因為銹蝕的太過嚴重，字跡已經無從辨認。
接下來，商夏還欲再看，卻突然有一股煩惡的感覺從胸中泛起，頭腦之中也有眩暈之意，這才連忙將目光從閃動的簡牘上離開。
武意境，武道第三重天！
只有到了這個境界，武者才能夠真正意義上觸及到靈魂意識的層面。
也只有達到了這等境界，才能夠像張教習這般，在竹簡這般快速的閃動當中，準確的閱讀到每一篇簡牘上的內容。
“找到了！”
張好古的聲音打斷了商夏的思緒。
抬頭看去時，就見得一枚保存還算完整的簡牘懸浮在張教習的眼前。
“…洞天之始，仿于天地初始之際，天地靈機乍現，有輕靈之氣浮于天，濁陰之氣沉于地…”
這一次不用商夏看，張好古自己便先搖頭晃頭吟詠了出來。
商夏先是一愣，緊跟著目光便急速閃爍了起來。
待得張教習捋了捋長須，回過頭來的時候，商夏的臉上已經只剩下了一頭霧水般的神色。
“先生…”
張好古見得商夏一臉求知的渴望，便帶了三分滿意，解說道：“如果老夫推測不差，所謂‘清濁’指的便應當是這枚簡牘上的‘輕靈之氣’和‘濁陰之氣’！”
商夏連忙問道：“可按照先生剛剛吟詠，這‘清濁’二氣已然上天入地，又如何會有‘交匯之地’？”
這才是商夏真正的目的！
至于張好古手中那枚簡牘上的內容，商夏恐怕理解的比張好古還要深！
“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張好古面露沉吟之色。
商夏心急，脫口問道：“可是那洞天…”
張好古抬頭瞄了他一眼，商夏識趣的閉嘴。
張好古也不去解釋，卻也沒有責怪，似乎刻意避開了“洞天”，道：“交匯之地還是可能存在的，便如‘兩界戰域’！”
又是兩界戰域！
不過這倒的確是有可能！
這一次不用商夏再問，張好古自顧自說道：“兩界戰域本就是兩方世界交匯所形成的奇異之地，兩方世界天地本源交鋒，而這‘輕靈之氣’與‘濁陰之氣’或許便是這天地本源存在的一種形式。”
商夏略作沉吟，道：“那敢問先生，若小子身在兩界戰域，又該如何進行辨別？”
張好古遺憾的搖頭道：“老夫也是不知！”
不過不等商夏露出失望之色，便又聽張教習說道：“不過，這卻是不妨老夫做一些推測。”
商夏心中一喜，卻正見得張好古的目光也看向他，道：“這‘清濁交匯之地’當是與你進階武極境有關吧？”
“正是如此！”
商夏對此并不意外，承認的也極為坦然。
他可不認為除了自己其他人都是傻子，況且還是如同張好古這般博學之人，往往都能做到窺一點而知全貌。
哪怕這方世界似乎尚未形成故鄉世界對于天地乾坤的認知，卻并不妨礙他們在這一方向的探索與進步。
武極境，這個名稱本身便已經說明了太多問題。
張好古對于商夏的坦誠似乎也極為滿意，也將自己的揣測和盤托出：“老夫先前便說過，兩界戰域的成型便是因為兩方世界的交匯撞擊，故而形成了許多奇妙顛倒之地，例如天地晦明晦暗，冷熱交替，忽晴忽雨，日月當空等等…”
“這些奇妙之地，未必便是你所言‘清濁交匯之地’，但在老夫看來，怕也必定與之有關，但具體情形如何，還需你親自前往認定。”
商夏聞言不由連連點頭，看來這一次兩界戰域，自己是勢在必行。
就在這時，商夏此行目的已然達成，本待要提出告辭，卻見張教習正笑盈盈的看著他。
商夏心中一動，開口道：“先生，學生欲前往兩界戰域一行，尋找那‘清濁交匯之地’，不知可有學生順途效勞之處？”
張好古“哈哈”一笑，道：“學院正有一批補給送往兩界戰域通幽峰，如今假期時節學院本就人手不夠，原本院衛司那邊還拜托老夫推薦幾個人選，卻不成想你小子親自送上門來，便順道走上一遭吧！”
從張教習那里告辭出來，商夏尚未離開學院，便聽得身后有腳步匆匆而來。
“商夏，且稍等！”
商夏聞聲連忙駐足轉身，看向來人面露驚訝之色，道：“孫訓導，可是有什么吩咐？”
孫海薇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剛剛從張教習那里出來，聽說你要隨同學院的補給隊前往通幽峰？”
商夏微微一愕，但還是很快便道：“正是，不知訓導可有什么吩咐？”
孫海薇聞言越發的不好意思，道：“是假期歷練之事！”
商夏微微恍然。
孫海薇繼續道：“本房今年尚未踏入非凡武境的氣血后期生員共計十六位，原本按照慣例，我打算趁著假期帶他們前往兩界戰域通幽峰歷練，奈何…”
商夏聞弦歌而知雅意，道：“訓導可是需我帶他們前往通幽峰？”
孫海薇面露感激之色，道：“原本我打算讓他們隨同學院補給馬隊前往，這才求到張教習那里。不曾想張教習卻說你近日也要前往通幽峰，這可是太好了！若是由你帶領十六位生員，再有補給隊隨行，那我也就放心了。”
商夏笑道：“訓導且放心，三日之后，學院補給隊成行，屆時你通知諸位同窗在學院匯合便是！”
二人寒暄兩句，因各自有事，便告辭離開。
商夏望著孫海薇離開的背影，喃喃自語道：“學院早有傳言說要張教習要高升，如今看來倒也不是空穴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