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燕群突襲

　　便在商夏向兩位上舍師兄請教活尸形成原因的時候，原本明朗的天空陡然暗沉，看不到一朵烏云的天空，頃刻之間便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這驟然間的變化，令一種外舍生員發出一陣騷動。

　　不過緊跟著，每一輛馬車的上空中央，都有一把巨大的雨傘打開。

　　緊跟著在車隊的不同位置又接連了數根火把點燃，將車隊行進方向的方圓左近照亮。

　　馬車隊很顯然早有準備。

　　這等瞬息之間的氣候變幻現象，對于他們而言似乎司空見慣。

　　哪怕是位于車隊中段的院衛司內舍生員，也始終保持著鎮靜。

　　甚至于剛剛周圍環境的變化，都不曾影響到田夢梓語氣的絲毫停頓。

　　在“沙沙”的雨聲伴隨之下，只聽田師兄繼續說道：“那些凡人蛻變而成的活尸也就罷了，只不過力氣大一些，不畏死傷，但行動緩慢且沒有智慧，哪怕是普通的凡人，在克服恐懼之后，也能一對一將其徹底殺死。”

　　“真正可怕的是那些由非凡武者蛻變而成的活尸，盡管他們的靈魂已經湮滅，但自身的非凡力量卻得以保存，甚至還有可能演化成為各種稀奇古怪的能力，令人防不勝防。”

　　“那剛剛的地行尸，便是由當初非凡武者蛻變而成的了？”外舍生員焦海棠開口問道。

　　田夢梓點了點頭，道：“不錯，但在擁有非凡能力的活尸當中，地行尸也不過是最為低級的一種罷了。”

　　不等眾生員發出驚嘆，田夢梓帶著略顯復雜的神情，繼續道：“而且那具地行尸也未必形成于兩界戰域初成之際，也可能是在過去二十年當中的任何時候，包括現在，還可能是外域武者異變而成。”

　　田夢梓這一番話說出來，令不少外舍生員心神震動。

　　一想到死后還要變成這等行尸走肉一般的怪物，說不定還要被自己人再殺一次，不少生員都感到不寒而栗，面色蒼白。

　　田夢梓將所有人的神色看在眼里，然后才徐徐說道：“所以說，你們這一次進入兩界戰域，首先要學的不是如何殺敵制勝，而是要學會如何保命，如何在危機四伏的兩界戰域當中活下來！”

　　盡管田夢梓剛先前一番話令不少生員的心神受到沖擊，可當中仍舊有幾個意志堅定之輩能夠做到面不改色。

　　而田夢梓此時的注意力也多放在這幾個人身上。

　　而后面這一番話說出來，果然便有人面露不服之色。

　　這個時候，一旁的商夏大約已經看出田夢梓是有意為之，或許是在通過這種方法測試他們這些外舍生員的心性。

　　商夏不知道這是田夢梓臨時起意，還是通幽學院的一項必然的遴選流程。

　　但他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開口詢問，反而學著上舍師兄將幾個心性堅定同窗的名字記下，其中便有黃子華和焦海棠二人。

　　“不要覺得不服氣！”

　　田夢梓顯然注意到了有人想要開口反駁，便先一步開口打斷，而后神色忽然間帶了一抹異色，道：“事實上，考驗你們保命能力的危險已經——來了！”

　　商夏心頭一驚，本能的察覺到有危險在臨近。

　　然而不等他開口示警，一聲極具穿透性的脆鳴，忽然從雨簾當中傳來。

　　“嘰——嘰——”

　　幽暗的雨幕被劃開，一道黑影瞬息之間從車隊上方俯沖而過。

　　“啊——”

　　一聲夾雜著驚懼的痛呼傳來，顯然已經有人受傷。

　　然而在那一道黑影閃過的剎那，又是接連數聲穿透性的脆鳴傳來，數道撕裂了雨幕的黑影接踵而至。

　　商夏臉色大變，顧不得再去想田夢梓等人的用意，大聲喊道：“下車，所有人都下車！”

　　說著身形一閃，商夏人已經就近撲向了身邊的一位同窗。

　　人還未到，混元掌第三式“無懼風雨”拍出，厚重的掌風直接排空了身前一丈范圍內的雨滴。

　　那生員猶自懵懂，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么，就見得身前一道黑影掠過了雨幕，一頭撞進了商夏的掌風之中。

　　那黑影就仿佛一下子扎進了一團粘稠之物當中，身形動作一下子放慢了好幾倍，同時也讓人看到了它的真面目。

　　“這是…雨燕？”

　　被商夏救下來的生員，看著身前在掌控籠罩之下以慢動作掙扎的黑影，下意識的驚呼道。

　　“就算是雨燕，也已經變異了！”

　　商夏皺了皺眉頭，看著眼前雙翼展開幾近兩尺有余的飛燕，喝道：“還不快下去！”

　　“哦，哦…”

　　生員顧不得道謝，忙不迭的從馬車上跳下去。

　　商夏見狀屈指一彈，一道雷芒破空而至，變異雨燕的腦袋當即炸開，伸展的雙翼一下子僵直，一路滑翔掉落在了他的腳下。

　　此時商夏站在馬車之上望去，就見得雨幕之中，十幾道變異雨燕在車隊兩側來回俯沖橫掠。

　　哪怕經過商夏等人的提醒，大部分生員都已經在依托馬車進行躲避，可間或還是有痛呼聲傳來。

　　商夏低頭掃了一眼，便注意到這只變異雨燕的喙隱約有金屬光澤閃爍，哪怕剛剛的雷芒都不曾損傷其分毫。

　　除此之外，其展開的雙翼邊緣，黑色的翎羽異常鋒銳，看上去就如同剃刀一般。

　　這些變異雨燕在雨幕之中飛掠，那些受傷生員身上的傷口，多是被其雙翼割破，而且大多只是皮外傷。

　　這個時候，尚未進階非凡的外舍生員，都已經跳下馬車進行躲避。

　　不過商夏卻是注意到，車隊前方的不少內舍生員，卻在馬車的上下周圍不斷的輾轉騰挪，看上去倒像在試圖捕捉這些來回飛掠的變異雨燕。

　　奈何這些雨燕來回飛掠的速度極快，商夏見他們上跳下竄，卻也不曾捕獲幾只，反倒是有人被割傷之后的痛呼聲傳來，引來其他人一陣嘲諷，但卻依舊樂此不疲。

　　商夏見狀心下一動，陡然伸手向著側后方抓去。

　　一道黑影恰巧穿過雨幕而至，眼瞅著便要被商夏抓住，那雨燕發出一聲略帶慌急的高鳴，雙翅一振，速度陡然快了三分，于間不容發之際掠過了他的手掌。

　　“咦？”

　　商夏瞬息之間做出反應，抓空的手掌化作霹靂掌第四式“捉電”，電芒在指縫間流轉，原本已經伸到極致的手臂再次憑空向前一探，一下子捏住了雨燕的尾巴。

　　“唧——”

　　變異雨燕的凄鳴戛然而止，商夏就感覺手中一沉，轉眼看去時，卻見那只被他抓住了尾巴的變異雨燕渾身劇烈顫抖，已然不活了。

　　很顯然，商夏的一招“捉電”，雖然讓他抓住了飛掠而過的變異雨燕，卻也因為瞬息之間無法掌握力度而斷絕了這只雨燕的生機。

　　火候還是不到家啊，商夏暗嘆一聲，將死去的變異雨燕扔到腳下，與之前那一只放在一起。

　　就在這個時候，袁子路的聲音再次從車隊前方傳來：“好了，兩位，現場說教就到這里吧！”

　　話音剛落，便聽得田夢梓和緩的聲音傳來：“孫師妹不在，弟子便想著有義務給諸位師弟師妹們補上這一課，倒是叫執事笑話了！”

　　話音還未落，插在每一輛馬車上的火把，火焰陡然間騰起三尺多高，火把上的油脂劇烈燃燒，車隊周圍的光亮范圍迅速向外延伸。

　　從周圍來回飛掠的變異雨燕被這驟然間的變化驚嚇，發出一連竄的驚鳴，紛紛轉變了方向開始在車隊周圍游弋。

　　然而它們很快便發現，這驟然而起的火光，似乎對它們并未構成威脅，很快便有膽大的變異雨燕再次向著車隊俯沖飛掠，而且因為光亮的關系，似乎能夠更加準確的找到獵物。

　　可就在它們沖上前來的剎那，熊熊燃燒的火把再次變化。

　　一縷縷的火線從每一個火把當中分出，分別向著前后左右延伸，很快便彼此勾連，以每一個火把為樞紐，形成了一個足以將整個車隊籠罩其中的火線網籠。

　　接連三只變異雨燕在從車隊當中橫掠而過的時候撞上火線，當即被燒成一團焦炭，甚至連一聲鳴叫聲都來不及發出。

　　又有五只變異雨燕，雖然從火網的縫隙當中穿過，卻因為焰光的照耀，被車隊中的生員們捕捉到了痕跡，一通亂打之下，四只變異雨燕在紛飛的翎羽當中喪命。

　　還有一只變異雨燕的雙爪卻正被商夏一把攥住，那雨燕努力扇動著雙翅似乎想要掙扎，奈何體內卻因為一陣陣酸麻所帶來的痙攣，而無從用力。

　　這一次，商夏顯然很好的掌握了火候，在抓住變異雨燕的同時，又不會令變異雨燕致死。

　　余下的變異雨燕在慌亂的凄鳴聲當中開始四散飛去，很快便不見了蹤影。

　　這個時候，天空之中的小雨已經戛然而止，原本暗沉的天空也再次放晴，只是天空中的太陽看上去有些虛幻，連帶著日光都在扭曲當中散發出各種淡淡的色彩，更顯出幾分瑰麗。

　　若不是此時略帶泥濘的潮濕地面，商夏甚至不相信他們剛剛經歷了一場小雨。

　　此時車隊暫時停止了前進，進行暫時修整。

　　內舍生員正在處理幾只死去的變異雨燕的尸體。

　　變異雨燕的喙，雙翅的黑色翎羽，以及雙爪，都算得上是非凡材料。

　　只是這些材料的品質與地行尸雙爪的骨甲一般，都不算太高。

　　受傷的外舍生員則在包扎傷口，不過多是一些皮肉傷，并不大礙。

　　只不過無論是內舍還是外舍生員，眾人在各自修整的同時，卻都不時的將目光瞥向商夏所在的方向。

　　“你居然活捉了一只變異雨燕？”

　　田夢梓看著那只還在商夏手中不時顫抖一下的變異雨燕，難掩神情間的詫異之色。

　　不僅是他，就連進入兩界戰域之后，一直在車隊前頭穩坐釣魚臺的袁子路執事，此時也是滿臉意外的走到車隊后方，專程來看商夏手中的那只變異雨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