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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誠意

  歐小芹嘟嘟囔囔抱怨的聲音還在從劉睿影的背后不斷傳來,但劉睿影沒有時間顧及,快步朝前走去,轉眼自己的身影就隱沒在了人群之中。

  這長街,越走越人煙稀薄。

  可劉睿影始終有極為準確的方向,即便這個地方他從未來過。

  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才停下腳步。

  身邊只有一個孤零零的面攤,香氣并不濃郁。

  劉睿影伸著脖子看了眼,發現這面攤賣的卻是一種清湯面。漠南之人口味都重,這樣的清湯面味道寡淡,因此面攤上的人并不算多。

  “客官,吃面?”

  面攤的老板是個中年男子。

  年輕人做生意,身上總有種化不去的戾氣。老人機則是一種全人前放飛自我,愛誰誰的豁達。唯有中年人,上有老,下又小,最是和顏悅色,不敢得罪顧客。

  劉睿影沒有立即回答,四處張望了一圈,看到最遠處的偏僻座位處有個人背對著自己,正在“呼嚕呼嚕”的吃面。

  “這面有這么好吃?”

  劉睿影坐在此人對面問道。

  “好吃!”

  此人正在吸著面條,艱難的從嘴里騰出一點縫隙回答了劉睿影的問題。

  “清湯面能有什么好吃的…”

  劉睿影很是不屑。

  “客官,咱家可不是清湯面。”

  面攤老板插話說道。

  “是陽春面。”

  劉睿影仔細看了看,發現這家的陽春面和別處不同,竟是用牛肉湯作為湯底。稍微有點見識的人都知道,陽春面該用雞湯,沖兌豬油,才算是正宗。

  如此被店家改良后,味道上當然有了極大的變化。

  劉睿影不自覺的咽了口唾沫,當即也點了一碗。

  這面攤只賣一種面,分大中小三個規格。

  他點的是小碗份。

  小的和拳頭大小差不多,薄溜溜的碗邊上沾著湯,油膩的水珠緊貼在碗壁上,面清清的躺在湯中,一根根分明的很,細長均勻,看起來倒不像是手工做的。

  面端上來時,劉睿影對面之人已經吃完。

  劉睿影剛想開口,他卻指著面碗,說道:

  “趁熱吃,涼了的話湯底會有股子腥味。”

  沒奈何,劉睿影只得提起筷子吃了起來。

  小份的陽春面,三五下就能吃完。

  但劉睿影卻吃的很慢…

  因為這面著實是太燙了!

  骨湯粘稠,即便從鍋里盛放到碗中,也涼的極慢。

  劉睿影剛挑起一筷子面,還噘著嘴正在吹涼,卻是就從面條的縫隙見看到了一縷劍光。

  那道劍光直奔自己的咽喉而來。

  下一刻似乎就會劃破那面,來到劉睿影面前,把他的血管割破,到時候定會落的滿碗面湯。

  劉睿影趕緊用手中的筷子去擋。

  卻不想那附著了勁氣的筷子竟在與劍光接觸的剎那間便被劍鋒削斷。

  筷子怎能與劍相比?無疑是螳臂當車,多此一舉。

  而那劍光依舊朝著劉睿影的咽喉飛刺過來。

  劉睿影心知不妙…

  急忙向旁邊一閃,同時也將手中的筷子丟了出去。

  方才坐在他對面之人,卻早就沒了蹤影。

  "鐺"的一聲脆響。

  那根筷子與長劍相交,發出清脆的碰撞之聲。

  此時非彼時,這次劉睿影的筷子竟然硬生生的將那劍光與劍氣給擋了回去。

  這一次的筷子與方才不同,隱隱之中見得陣陣力道,倒像極了一把細小的劍,將鋒利都隱藏其中,待人揮舞時破泄而出,把那比它長且寬的長劍的劍光擊落。

  筷子上面還帶著一些碎屑。

  那些碎屑落在了地上,猶如金屬板,發出了一陣“叮叮當當”的清脆聲響。

  劉睿影驚慌治愈,看了眼自己的手掌。

  發現自己的手掌上沾滿了面粉。

  而剛才那一次硬抗,竟是使得劉睿影的手掌微微的顫抖起來。

  心中暗暗吃驚。

  "好快!"

  方才這道劍光的速度實在太快了!

  快到劉睿影根本來不及出劍相抗了,只能遵照身體最為本能的反應,將手中的筷子當做御敵之兵刃,拋將出去。

  同時身體這雖然做出了在當時那般情況系最為盡力的躲避反應,但是還是被劃傷了一點皮膚…

  傷口很輕。

  甚至比自己剛才吃飯用筷子擋住長劍時還要輕。

  但只有劉睿影自己知道這其中的萬般兇險!

  一雙筷子是擋不住一柄長劍的。

  一雙筷子可以吃面、夾菜,甚至殺人,但就是擋不住一柄利劍。

  這到底是什么原因,劉睿影也解釋不清楚。

  他只知道這事已經發生了,并且發生的很詭異,這讓他選擇默默接受,畢竟所有東西都不是能夠非得講清楚的,將清楚的不一定就是正確的。

  許多事都是這樣,講不清楚原因,歸根結底只能說一句“本就如此。”。

  與此同時,第二瞬劍光從面攤后方爆發開來!

  面攤的后方是一個低矮的平房,房門被縱橫的勁氣直接一分為二。

  一個人影從門外倒飛而入,重重的砸落到地上,身體蜷縮成了一團,臉色發白,渾身抽搐,顯然已經失去了意識。

  先前坐在劉睿影對面之人,此時正站在屋內。

  屋中還有兩人對峙。

  這兩名男子面對面站著。

  一人兩手空空,一人手持銀色短劍。

  手拿著一柄銀色短劍的男子定定的站在那里,眼睛微微瞇起,嘴角帶笑,仿佛正享受著眼前的景象一般。

  突然間他轉頭望向一旁倒在地上,已經徹底斷氣的男子。

  說來也是奇怪…

  面攤后方的動靜一起,方才對劉睿影出劍之人眨眼就沒了影兒…

  顧不得深思其中的因果,劉睿影操起自己的劍。

  以手撐桌案,越過桌面。

  再立住身子時,他已經站在了平房門口。

  緊跟在先前坐在自己對面的人其后,劉睿影也沖進了屋里。

  地下躺著的人,身子還在微微抽搐。

  但是他的胸腔已經深深的凹陷下去,決計是難以存活。

  “他活不了了…”

  那人對劉睿影說道。

  “肋骨根根斷裂后,再反插入自己的肺部,使得每一次呼吸都極為痛苦…”

  劉睿影點點頭說道。

  不可思議的是,這人在看到劉睿影后,眼睛中卻有些許神采。

  就像是勝利一般的喜悅,可他都快死了,卻好像他還能活著一般激動,這讓他的死變成了不被唾棄的一種,這種他心甘情愿的死,可比忍受磨難,生不如死的人強百倍。

  他努力的張開了嘴,但只有氣聲,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劉睿影定睛一看,才發現這人自己見過。

  正是先前在酒肆中,站在歐雅明身后的執事之一。

  再抬眼看看屋中,歐雅明面色鐵青,兩手背負身后,牙關緊咬。

  他看自己的執事躺在地上,已無多命,當即胳膊一甩,短劍在手,提劍便刺。

  手中劍尖直奔那人胸口處。

  眼見就要穿透他的胸膛。

  那人卻猛的收劍后退,同時一拳朝歐雅明面門擊去。

  好在歐雅明反應極快。

  身體往左側偏移躲避了過去,隨之抬腳踢向男子襠下。

  那人早就有所準備。

  只見他雙手護住襠部,躲避過去。

  同時揮劍砍向歐雅明。

  但是歐雅明預料到如此,所以身體往后退了幾步,躲過了這致命一擊。

  隨之,歐雅明身形一動,再度攻向男子。

  男子身影連忙閃避,可這次卻沒能全然躲掉,右臂上被歐雅明的劍氣所傷,刮破了衣衫。

  他身軀踉蹌的向后跌倒。

  歐雅明見狀連忙上前,一把抓住男子的衣領。

  他并不想殺死這人,而是想要個活口。

  畢竟死人不會開口說話,而歐雅明想要知道到底是誰如此膽大妄為,竟然趕在下危城中對他這位歐家家主公然行兇。

  歐雅明離開了酒肆之后,便朝著歐家走去。

  半道上突然一時興起,想要看看這下危城中的夜究竟有幾分熱鬧。

  于是讓其余三名執事先行回族,自己只帶著一人繞路遠行,從長街北端進入,朝南走來。

  剛走出熱鬧長街,歐雅明心情大好之際,卻是有人突然襲殺而至。

  要不是身邊的執事反應快,當機立頓的擋在了歐雅明身前,現在躺在地下的說不定就是歐雅明自己。

  眼下,歐雅明揪住此人衣領,還死死地扣住他的鎖骨。

  忽覺手掌中傳來一陣刺痛,卻是沒想到又被他以金蟬脫殼的身法逃脫。

  待歐雅明還未回過神來。

  此人將劍換至左手。

  對準歐雅明心臟部位就是狠狠的刺去。

  歐雅明大驚,急忙躲閃。

  劍鋒劃過空氣,竟是在虛空之中留下了一條長長的白痕。

  "叮!"

  劍鋒與劍身撞擊在一起,發出一聲清脆悅耳的響聲。

  歐雅明被震退了幾步才堪堪抵擋的住。

  但那人似乎并不打算放棄!

  一個縱躍,再次沖向歐雅明。

  歐雅明不斷躲避,心中驚駭莫名,不知道該如何應付這個突然襲擊。

  "嘭!"

  那人手中的劍直接刺穿了房頂。

  將房頂上鋪著的三層木板刺破,露出漆黑的洞口。

  劉睿影滿臉驚駭之色…只此一劍,足可至此人劍法之快、之銳利。

  從房頂的破洞之中,天光乍落。

  月光與星光混合在一起,掩蓋住了最為隱秘的劍光。

  轉瞬一剎那!

  劍尖已經到達了歐雅明的咽喉部位。

  只需輕輕一點便可將歐雅明殺死。

  歐雅明不敢停留。

  身體一晃躲開了這致命的一擊。

  那人劍光一轉,再度直刺歐雅明胸膛。

房內空間逼仄狹小,劉睿影有心相助,卻根本沒有空隙能出手  情急之余,只能大聲提醒歐雅明小心。

  歐雅明仍舊急速閃躲。

  卻還是被對方的劍鋒擦傷。

  從小臂上傳來了陣陣劇痛,歐雅明便知道自己受了傷。

  這種感覺已經許多年未曾有。

  不是從他成為歐家的家主開始,而是在此之前許多年。

  傷口上隱隱有些怪異的燒灼之感,由此歐雅明不敢怠慢,從懷中立馬取出一瓶藥粉灑落在小臂的傷口上,隨即抽劍回離,橫劍當胸,全做守勢。

  劉睿影鼻翼翕動。

  他聞到了一陣血肉的燒焦味。

  歐雅明也是松了口氣,看來這藥粉已經發揮了作用。

  那人也停止了攻勢。

  臉上的錯愕之情躍然而出,。

  他似是沒想到歐雅明竟然能夠抵擋住這一劍!

  不過吃驚之余,他似是更加堅定了要將歐雅明擊殺的決心。

  “歐家主,后會有期!”

  就在這時,此人的耳朵忽然動了動,隨即對著歐雅明如此說道。

  歐雅明的眼神猛然看向劉睿影,示意讓他攔住此人,可惜此人身法極快。

  劉睿影來不及反應,他便從先前屋頂刺破的大洞中逃出生天,難覓蹤影。

  “歐家主沒事吧?”

  劉睿影上前問道。

  “無妨…只是讓他跑了!”

  歐雅明盡力用平靜的語氣說道。

  但他胸口接連不斷的起伏已經說明了一切。

  尤其是當他看向地上那具執事的尸體時,那年輕的執事死不瞑目…眼角處似是還有淚滴流出。

  “真是個好孩子…可惜了!”

  歐雅明搖著頭說道。

  看得出,他對這名年輕的執事極為器重,否則不會在自己閑逛的時候,還單獨把他帶在身邊。

  沒有完全成長的人,即便再天才也無濟于事。

  人已死,回天乏術。

  就算名滿天下的神醫,中都葉老鬼在此都無濟于事。

  歐雅明俯下身子,用手掌輕輕拂過他的面龐,幫他把眼睛閉上。最后又從袖筒里取出一方手帕,蓋在他面部。嘴里念念有詞的說了一番,聲音小到連近在咫尺的劉睿影都沒有聽清他說的到底是什么。

  “多謝這位大人!”

  歐雅明念叨完畢后,起身對著劉睿影身旁之人拱了拱手說道。

  劉睿影這才又想起自己來這面攤是收到了晉鵬的勁氣傳音,在他的指引下,一路摸索過來。

  結果兩人還未說上幾句話。

  劉睿影夾起的面條還未吃進嘴里。

  卻是就面攤外和面攤里都被人出劍,破壞了氛圍。

  “歐家主不必客氣!”

  晉鵬恭敬回禮說道。

  “我知道你想問什么,不過還是先幫歐家主分析一番這眼下。也算是咱們查緝司誠意!”

  晉鵬看著劉睿影欲言又止的表情說道。

  劉睿影點點頭,這檔口的確也不適合說別的。

  晉鵬應當是從中都城里特意來的,一定帶著凌夫人的信兒。當著歐雅明的,要是自己問了他不說,顯得失了禮數。但很多事情還是有個內外之別,想必歐雅明也能立即。最好的辦法便是不問,后說。

  “不用勞煩大人,我心里已經有數了。”

  歐雅明開口說道。

  “歐家主知道是誰?來的可有兩人。”

  劉睿影問道。

  “整個平南王域想要我命的,無非是兩種人。一種人在城里,一種人在上面。此人襲殺的手段如此干脆利落,甚至臨走前還不忘大放厥詞,證明他著實是有恃無恐。城里的恐怕誰都沒有這等手段和膽魄,那便只能是上面的那位。”

  歐雅明說著,伸手指了指天。

  這里是漠南,是平南王域。

  平南王域的天,除了平南王爺一人之外,還能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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