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未免太不將我太上河放在眼里了。”
沈清秋身后三人中,居中一人開口說道。
“我們之間只是有點誤會,但我和她之間卻是必須要有個交代。”
他并未轉過身來。
把自己的后背在對手面前袒露是一件極為危險的事情,敢于這么做的人要么是傻子,要么就是有恃無恐。
太上河的三人看到了先前沈清秋的劍指是何等威力,自是不會把他當做傻子。要是換做旁人,卻是都輪不到他們三人出手。可今晚這明顯是不同尋常,三人既然選擇了先開口,那也算是給足了沈清秋面子。先禮后兵,凡事都有個商量的余地。
“閣下自己的恩怨情仇,我太上河管不了。太上河雖然不似五大王域那般威嚴挺立,但也是有著自己的規矩。其中一條鐵律就是太上河之中,決計不能動手!無論是誰,來了太上河都得遵守。”
居中之人說道。
言畢,抬眼靜靜地看著李韻。
李韻在太上河中的身份仍舊是《絕春榜》上排名第五的花魁,和沈清秋這位外來客相比,卻是實打實的太上河中人。
爭斗從來都是相互的,一個巴掌拍不響。何況李韻手中還握著劍,虎視眈眈的盯著沈清秋很是不服。
“這里的事由我來處理,你們先去吧!”
李韻思忖了片刻,終于開口說道。
“李姑娘,我們不管你究竟是誰,但是在太上河中你應該清楚自己的身份。作為太上河中人,難道不應該更加清楚規矩?況且這術業有專攻,有人在太上河中鬧事,自是我們兄弟三人的管轄范圍。要說唱曲兒、跳舞、陪酒,那卻是由李姑娘說了算!”
居中之人說道,對著李韻很是輕蔑的笑了笑。
這會兒的李韻正在氣頭上,哪里經得住這般嘲諷?想她堂堂東海云臺的首席臺伴,隱姓埋名,忍辱負重的潛入五大王域搜集情報,到頭來卻是還要被太上河中的人指指點點的教訓,真就當她是個青樓女子不成?
李韻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劍,雖然有些細微的裂紋,但歐家劍著實是寶器,應當還能支撐些時間,不至于立馬崩潰。對于沈清秋,李韻已經沒有了任何辦法。實力上的絕對差距,不是通過玩弄一些機巧便可以彌補的。可是太上河中的這三個人,李韻從未有過耳聞,一時間,卻是把方才的不痛快都轉移到了這三人身上。
只見她身子朝旁側走了幾步,避開沈清秋,和太上河中的三人面對面站著。手中劍再度舉起,徑直指著據中之人的嘴巴。她想把這人的舌頭割掉,誰讓他方才出言嘲諷自己?對于亂說話的人而言最好的懲罰就是讓他再也說不了話。
“李韻!你還要與我們動手不成?”
居中之人歐厲聲問道,同時朝前踏出一步,態度極為剛強。
李韻聽后怒極反笑,手中的劍卻是又重新垂在身側。左手藏在袖筒中掐了一個極為玄妙的手印,只看得他的畫舫中人影攢動,魚貫而出。不一會兒就有八位持劍女子,將這太上河中的三人圍在里面,進退不得。
“我只屬于東海云臺。無論我在哪,做什么,叫什么,都不會變!區區太上河竟是也敢對我大放厥詞!就不怕我云臺的飛鳧寶船順著太上河的入海口奔襲而上,將你們這所謂的煙花圣地盡滅!?”
太上河三人因為被八位云臺中人持劍圍困,因此對李韻這般極為挑釁的話語只當做充耳未聞。其實太上河的高層對于李韻的真實身份當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并且他們之間還達成了某種協議。李韻之所以能夠在太上河中落腳,并且在此次的《絕春榜》上拿到高位,想來也與這協議不無關系。
協議自然是對雙方都好,即便是不能獲利,起碼也能要能算得上是公平。但現在李韻的態度卻是要撕破臉面一般,把自己等人也放在了太上河的對立面。
“小丫頭哪來的這么大口氣?是你娘教你的嗎?”
一道聲音從李韻背后傳來。
話音落下,便聽到陣陣極有節奏的劃水聲。
李韻被這突兀的聲響弄的一激靈,回頭便看到一艘極為普通的雙槳小船,正在朝自己這邊行駛而來 劃船的是個老頭,應當和沈清秋差不多年紀。不過他身子很是圓潤,臉也極為富態,將很多溝壑與褶子都撐的平展開來,因此看上去卻是要比沈清秋更加精神。
船夫的背后還坐著一人,不過卻是和他背對背坐著,右手手臂不時抬起,似是在飲酒。
“太上河真是個風水寶地!就連個船夫卻是都能叫我小丫頭…也不知是我的口氣大,還是他的口氣大!”
李韻冷笑著說道。
沈清秋看著劃船而來的人,神色卻突然變得極為肅穆。李韻察覺到了這點,但卻并未放在心上。
這時,劉睿影卻也從岸邊尋了一艘小船,獨自站立在船頭,緩緩行駛而來。
“你好像沒有解決這麻煩。”
劉睿影看著 “不但沒有解決,反而是變得更麻煩了…”
沈清秋苦笑著說道。
“這應當是真正的星劍了吧?”
李韻看著劉睿影手中的配劍問道。
“是真是假,你不得自己看看才知道?”
劉睿影橫劍當胸,對著 李韻看著劉睿影這番模樣,再想起自己竟是被一把假劍耍的團團轉,就恨的牙癢癢。但現在沈清秋還在自己對面,他明顯是幫劉睿影出頭的。身后的那艘小船上的兩個人摸不清底細,李韻卻是也不敢輕舉妄動。
相比于星劍而言,自己的性命當然是要更加重要。先前勾動了東海之力,對李韻也是個極大的消耗。她需要一些時間來恢復,才能更好的應付解下來發生的一切。不論是繼續搏命爭斗,還是尋找脫身之策。
劉睿影掃視了一圈眾人,對現在局勢頓時了如指掌。被云臺眾人所圍困的應當是太上河之人,先前的鬧出的動靜太大,若是太上河再不插手,于情于理都說不出去。兩岸上畢竟還有很多客人,無論如何也得給他們一個說得過去的交待。
至于那艘小船上的兩人,劉睿影看到他們也是和自己差不多同時到此的。劃船的老頭已經松開了船槳,正在抽著煙。煙袋鍋兒里的火光忽明忽暗,照的他的臉也是如此。身后坐的那人,面前雖然豎立著一個血紅的蠟燭,但這點燈火著實太過于昏暗,再加上那人背對而坐,讓劉睿影根本看不清面貌。
只是這人卻給劉睿影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似是在哪里見過,亦或是曾經認識。看他那優哉游哉,一杯杯喝酒的模樣,劉睿影便知道這恐怕也是一位難纏的主兒。不知和劃船的老頭兒又是什么關系,到此究竟是為了什么。
“李韻!我們之間是有協定的,難道你想毀約不成?”
被圍困的太上河中人再度出言說道。
李韻卻沒有回答。
她的目光不斷在劉睿影手中的星劍以及自己手中的歐家劍上來回徘徊。
“結陣!”
李韻忽然對著八位云臺部眾說道。
其中七人應聲而動,腳下踏出一套幾極為玄妙步伐。身形閃動之間,改變了先前的站位。這七人從先前圍城一個圈,變做了近似于一條直線,橫在太上河三人面前。
劉睿影仔細看著云臺部眾的這般變化,發現他們的身形站位竟是和頭頂的北斗一模一樣。
北斗七星,人盡皆知,但云臺部眾卻有八人。多出來的一人面對著太上河三人,腳下奮力一蹬,身子便朝后飄去,落在了李韻身邊。
“臺伴大人,若是真和太上河撕破了臉面,咱們卻是不好離開!”
這名云臺部眾對李韻耳語道。
“莫慌,我有打算!”
“不知懷蕾臺伴身在何方?”
這名部眾接著問道。
此刻多一個人,便能多一分勝算。
在此地的幾方目前都沒有想要動手的意思,那比拼的便是氣勢與心境和。
誰先沉不住氣,那無需他人動手,便已然輸了大半。現在這般僵持的狀態是因為無論是太上河也好,李韻也罷,都還沒有下定最終的決心。太上河對李韻背后的東海云臺當然是有所顧忌的,而李韻卻是也不想讓自己委身于太上河一事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到時候對東海云臺產生極為不利的影響。
“我當然記得咱們的協議!”
李韻朗聲說道。
聽聞此言,太上河三人卻是神色一松。起碼李韻還愿意和他們說話,這便是好的。太上河說到底還是個做生意的地方,最講究和氣生財。倘若能夠化干戈為玉帛的話,那邊是再好不過。
“既然李臺伴記得,那一切好說。”
太上河中人說道,卻是語氣也緩和了下來。
“我們既然有協議,那便算作是盟友。不過我并不需要你們的幫忙,只要你們答應不插手我的事情就好。”
太上河中人聽李韻這樣說來,顯然心中也很是糾結。他們三人既然來了這里,即便不會動手,但也不能落了太上河的顏面。可眼前李韻如此強勢,卻是讓他們三人極其為難。
“不知李臺伴是要做什么?”
思前想后,還是決定要問問清楚。
“殺人!”
李韻斬釘截鐵的說道。
還不等太上河中人回答,身后那位劃船老頭兒卻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緊接著便開始劇烈咳嗽。
“不是給你說了,抽煙的時候別說話,也別笑嗎?”
那位背對而坐的喝酒之人說道。
隨即倒了滿滿一杯就,將杯子遞了過去,讓他喝了順順氣。
“哪里…有…用酒順氣的?…這不是…越…越喝越嗆?”
手上端著酒杯,仍舊是不停地咳嗽。待停下來后,手中酒杯的酒卻是已經灑了大半,都滴落在他的褲襠上。要不是天黑,看上去定然和尿褲子無二。
聽到劃船老頭身后之人說話,劉睿影已經想起來了此人究竟是誰。他讓自己腳下的小船朝那邊靠過去,最終停在還有一丈遠的位置,拱了拱手說道:
“歐家主,別來無恙?”
那人一杯酒剛喝到嘴里,卻是還沒來得及咽下去。聽到劉睿影的聲音,想要出言招呼,竟是被這口酒嗆住,上下為難。但歐雅明卻寧愿將自己一張俊俏清秀的臉都憋成絳紫色,卻是都不會咳嗽出來一聲。
原因很簡單,他剛剛才因為相同的事情把高旭凱教訓了幾句。這還不到半盞茶的功夫,自己卻又犯了同樣的毛病。這無異于是擺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歐雅明決計是不會這么做的。
劉睿影看著他努力憋氣的樣子,竟是自己都有些感覺呼吸不暢。連忙轉過頭去,看向別出,痛快的呼吸了幾個來回,這才逐漸緩和過來。
“劉省旗,沒想到這么快又見面了!”
歐雅明開口說道。
只是嗓音有些嘶啞,顯然先前被嗆的不輕。
劉睿影記得他說話始終都有種讓人如沐春風的感覺,如今這卻是聽起來平添了幾分滄桑。
“是啊,真是太巧了!”
劉睿影說道。
他本想問歐雅明來太上河中有何事,但一個男人來太上河中還能做什么?并且歐雅明雖然貴為歐家家主,可卻尚未婚配。因此來這太上河中瀟灑也是正常的之事,沒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
“小娥已經去了中都,說是要在文壇龍虎斗前好好逛逛,還說要找你請她喝酒呢!”
歐雅明說道。
劉睿影并沒有問歐小娥的情況,但歐雅明卻主動告訴了他。一者是因為他知道歐小娥這位歐家劍心與劉睿影和酒三半十分交好,二者也是希望能與劉睿影拉近些關系。這么年輕的中都查緝司省旗,當然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歐雅明即使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家族的日后有所打算。能夠解釋劉睿影這樣一位俊杰,當然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
“我也是正在返回中都城的路上,途徑太上河,便想的機會難得,定然要進來湊湊熱鬧!”
劉睿影說道。
“哈哈,劉省旗不必矜持。大家都是男人,來太上河這種地方,各自有數!”
歐雅明說道。
卻是讓劉睿影很是尷尬…
他著實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來的,要不是半途結識了蔣琳琳,他最多是帶著趙茗茗與華濃進來轉悠一圈便會離開。沒想到這前腳進了太上河,卻是就生出如此多的事端來。要是早知如此,劉睿影定然不會入這太上河,自當一路跨馬加鞭直奔中都而去。
現在什么事都沒做,反而引起了歐雅明的誤會。這話要是傳出去,就算是跟歐小娥喝酒的時候,估計她都不會給劉睿影好臉色。
“行了,你們的事情慢慢解決!我卻是要先走一步,去見個老朋友!”
歐雅明說道。
隨即放下酒杯,站起身來抻了個懶腰。
“歐家主要去見的朋友可是蔣琳琳,蔣姑娘?”
劉睿影問道。
他忽然想起剛遇見蔣琳琳時,她曾經用歐雅明來試探過自己。說他們倆是多年的好友,歐雅明每次去往博古樓喝酒后,都會來太上河中與她一聚。
“怎么,這么快你就認識了蔣琳琳?”
歐雅明十分差異的問道。
他怎么也想不到初次來太上河的劉睿影竟是就與其中的花魁蔣琳琳相識,而且劉睿影說話的語氣,似是還極為熟識。不然的話,他怎么會知道自己要去見的朋友就是蔣琳琳?
劉睿影笑了笑,將自己與蔣琳琳認識的經過大致的給歐雅說道了一番。還未講完,余光卻就看到蔣琳琳的也乘著一搜小船,聽到了自己身邊。
“沒想到看似正直的劉省旗也會騙人!”
蔣琳琳側過頭,看著劉睿影說道。
劉睿影無從解釋,值得輕輕咳嗽了兩聲,想要化解尷尬。
他知道蔣琳琳說的定然是自己不認識歐雅明一事,但實則兩人在博古樓內便已經相熟。同桌飲酒時還遇上了叛出歐家的歐廚以及歐雅明曾經的仇敵前來復仇。
“雅明,好久不見!”
蔣琳琳眼見劉睿影吃癟,心里便是極為痛快。繼而回過頭去,和歐雅明打了個招呼。
“好久不見,咱們去畫舫上說話?”
歐雅明問道。
“畫舫怕是去不了了…”
蔣琳琳很是無奈的說道。
“為什么?”
歐雅明問道。
蔣琳琳回來這里,想必今晚的事端和她脫不了干系。只是不知蔣琳琳為何會牽扯進東海云臺與中都查緝司之間爭斗里來。
“我的畫舫要是能堅持到明天天亮時還未沉到河底,就已經是燒高香了!哪里還有個說話的地方?不去看都能想到里面是怎樣的一片狼藉!”
蔣琳琳說道。
這卻是讓歐雅明更加不解。
太上河中給花魁打造的畫舫,雖然自建造之日起便停泊在岸邊,從未遠航。可是制造這些個畫舫的標準,都是嚴格按照海船來的。太上河中的任何一艘畫舫,卻是都可以順著太上河一路而下,直抵東海。即便是海上的風浪,也不能動搖這些畫舫堅固的船身。怎么蔣琳琳卻是會說,等不到明天天亮就會沉入河底?
不過她卻是沒有再繼續追問。
蔣琳琳既然來了這里,想必也有自己的打算。
想通了此處,歐雅明卻是嘆了口氣,重新坐下,拿起酒杯開始喝酒。
“李韻,你我素無瓜葛,也無恩怨。但我的畫舫卻被你盡毀,難道你不該給我一個交代嗎?”
蔣琳琳話鋒一轉,對這李韻問道。
“這是你們太上河的事,與我無關。若是你真相要個交待,那就去找太上河要,看看他們能給你什么交待!”
李韻冷冷的說道。
蔣琳琳不過是太上河中一位花魁罷了。
就算她認識歐雅明又能如何?
李韻早就看出了歐雅明的態度。
對于眼前的事端,他卻是根本沒有插手的意思。
不然先前也不會和劉睿影寒暄了幾句后,便要先行告辭。
“蔣姑娘,關于你的損失,太上河會公道的彌補。還請你先離開,這里的事情不是三兩句交待就能說得清楚的。”
太上河中人說道。
“太上河什么時候學會了胳膊肘朝外拐?不是從來都幫親不幫理嗎?現如今,一個東海云臺的名頭就讓你們嚇得不敢動彈?”
蔣琳琳很是刻薄的說道。
“我會給你個交待,但是先等我處理完手頭的事情。”
李韻不想聽蔣琳琳這些毫無意義的言論。
眼下最讓他著急的還是劉睿影手中的星劍。
但想要拿到這星劍,唯有先讓這沈清秋移開身子。否則她只能再度和這星劍失之交臂。
“我與太上河有協議,咱們之間不妨也有。”
李韻對 “抱歉,我已經和那小子先說好了條件。”
沈清秋搖著頭,老神在在的說道。
“若是我的條件更好呢?”
李韻接著問道。
論實力,她著實不是沈清秋的對手。只能寄希望于用利益交換方式,讓沈清秋抽身離開,對他與劉睿影之間事袖手旁觀。
“那只能怪我自己運氣不好,或者怪你開口太晚。”
“閣下,只要你答應不再插手此事,我太上河可以保證日后將你奉為貴賓,無論什么時候來,想要享受些什么,都分文不收!”
“我東海云臺也是!”
李韻朝著身邊的云臺部眾使了個眼色,那人立即心領神會,開口說道。
在場的眾人除了高旭凱和歐雅明沒有吭聲之外,其余人都態度堅決。
劉睿影一臉平靜的看著沈清秋。
至于他究竟會如何決定,沒人知道。
相比于沈清秋和劉睿影說好的條件,東海云臺和太上河的條件自是更加優厚。即便是沈清秋接受了這些條件,就此改變心意劉睿影也不會怪他。
“小子,現在手里這柄劍,是真的了吧?”
沈清秋揉捏著自己的胡子問道。
劉睿影瞥了一眼李韻,隨后對著沈清秋點了點頭。
“可否一觀?”
沈清秋接著問道。
和他先前在雅間兒中喝酒時說的話一模一樣。
上次劉睿影沒有機會。
但這次他話音還未全然落下,劉睿影便將自己手中的劍拋了過去。
“可惜啊…”
沈清秋接過劍,但卻并未端詳。只是抬起頭莫名其妙的說了這么一句。
“可惜什么?”
李韻問道。
“可惜我不是個生意人…要是今天站在這里的是今朝有月,肯定二話不說的答應你倆的條件。不過現在這里站著的是我,所以還是怪我運氣不好,怪你們開口太晚。”
隨即又將劍原封不動還給了劉睿影。
他甚至都沒有拔出來看一眼。
但正是因為如此,劉睿影卻對這邋遢古怪的老頭多了些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