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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大小休歇【上】

  一輛馬車慢悠悠的駛出了樂游原。

  拉扯的是一匹老馬。

  每走兩部就哼哧一聲。

  似是下一步就要倒下一般。

  這匹馬雖然老,但卻絕不瘦弱。

  相反,它還結實的緊。

  它四蹄上的馬掌是新釘上去的。

  在下面閃閃發光。

  讓這匹老馬平添了幾分英武之氣。

  不知是不是收到了這新馬掌的鼓舞。

  老馬雖然有些疲憊,但每一步卻走的極其穩健。

  馬走的穩健,馬后拉著的車自然也很平穩。

  只不過相對于這匹老馬來說,這車實在是太普通了。

  就算是讓再精明的人看來,也捉摸不透車里人的身份。

  一出樂游原,便起了風。

  風裹著沙子不停息的拍打在車廂上。

  老馬低著頭,瞇著眼。

  對這風沙早已習慣似的,馬蹄沒有絲毫遲緩。

  這車廂雖然普通。

  但卻密封的很好。

  以至于一點風沙都沒有透進來。

  “這么大的風沙,你確定不要上車來坐坐?”

  劉睿影問道。

  原來在車廂外還有一人正在步行。

  人的步子是趕不上馬的。

  馬走一步,人至少得走兩步半。

  但是這人卻跟的毫不費力。

  甚至已經掌握了這種與馬車并駕齊驅的節奏。

  “馬車里太小了!”

  劉睿影已經離開了博古樓。

  他要回中都查緝司復命了。

  他來的時候迥然一人。

  走的時候卻有華濃這么一位少年相伴。

  想想倒也是幸運。

  至于酒三半。

  他本想和劉睿影一道去那中都看看的。

  只不過他還需要參加一個品級的考核。

  其余的朋友,或許只有在文壇龍虎斗時才能再見了。

  劉睿影也沒有專門去道別。

  他一走,消息自然傳開。

  “車廂里小,但外面風沙大啊!車廂里起碼能擋住這些風沙。”

  “我不喜歡狹小的地方。”

  冷不丁,吃了一口風沙。

  接著便劇烈的咳嗽起來。

  巧合的是,劉睿影也咳嗽了起來。

  他不是因為風沙入口。

  而是因為喝酒太急被嗆住了。

  兩人都咳嗽了一陣,隨即又回歸了平靜。

  那陣風沙也過去了。

  馬車的速度明顯快了不少。

  但華濃還是能跟得住。

  劉睿影撩開簾子。

  盯著華濃的雙腿。

  雖然這是一匹老馬。

  但他也想看看究竟是怎么樣的一雙腿,竟然能跟著馬車走出十幾里地而沒有絲毫懈怠。

  不過他看了半天,卻是也沒能研究個明白。

  不得已,只得放下了簾子,重新坐好。

  一出樂游原。

  劉睿影就覺得非常落寞。

  以前的他是沒有這種情感的。

  或許是因為他總是落寞,所以便也不知這落寞究竟是何物。

  現在他有了羈絆,有了歡笑。

  跳出了那落寞的圈子,再回頭一看,自是能體會什么是落寞。

  這不是一種讓人舒服的感覺。

  落寞之后就是寂寞。

  寂寞完了就會疲倦。

  劉睿影困了,想要睡覺。

  但他還惦記著手上這半壺沒喝完的酒。

  走的時候,他問蕭錦侃要了這輛馬車。

  還把他的馬送給了酒三半。

  雖然那是中都查緝司的馬,但以他和老馬倌的關系,想必丟一匹馬也不是什么太過于麻煩的事。

  劉睿影甚至還編了好幾種幌子。

  但最后想了想,卻是覺得自己很可笑。

  丟了就是丟了,送人了就是送人了。

  一匹馬而已。

  又有什么值得糾結的地方?

  但若是不找些事情來糾結,他的落寞感卻是愈發的嚴重起來。

  從足尖到腦后。

  一點點的蔓延,蠶食著他的身體和精神。

  外面很是溫暖。

  車廂里還略顯悶熱。

  可是劉睿影卻冷得厲害。

  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冰涼的觸感讓他渾身抖了個激靈。

  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后,覺得那落寞卻是被這一陣冰涼壓下去了不少。

  說實話,他不想離開。

  這并不是因為他喜歡博古樓這個地方。

  而是他極為的留戀在博古樓的人,以及此次一路上的所見所聞。

  就連那屢屢為難他的定西王霍望,劉睿影都有些想念。

  蕭錦侃在馬車里放了很多酒。

  多到可以讓劉睿影一刻不停的喝到中都。

  這會兒他的困意也沒了。

  晃了晃手中的酒壺,掀開簾子,對外面說道:

  “上來,陪我喝酒!”

  華濃偏著頭看了看劉睿影。

  他或許也有點渴了。

  終究是點了點頭。

  “所以你不騎馬,而是選擇坐馬車回中都,就是為了喝酒方便嗎?”

  劉睿影打了個哈欠。

  趁著張嘴的空擋,又往嘴里舔了一口酒。

  “沒錯。”

  雖然他是華濃的師叔。

  但華濃卻從來沒有用這個稱呼來叫過他。

  劉睿影自是也不在意這些繁文縟節。

  反而覺得這樣更加輕松自在。

  否則一會兒一句師叔的,豈不是讓他得時時刻刻擺出一副長輩的樣子來?

  那樣的話還不如騎馬。

  因為騎馬的時候,人們通常不怎么說話。

  其實劉睿影選擇馬車還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華濃并不太會騎馬。

  短暫的距離尚且可以。

  但若是讓他隨著自己一路飛馳到中都。

  怕是不知要從馬背上摔下來多少次。

  鼻青臉腫的到了中都,那也沒什么意思。

  況且這一路上,也是劉睿影難得的逍遙時光。

  他不想那么著急。

  很多時候,要把事情趕緊做完才不顯得浪費時間。

  可是現在對于劉睿影而言。

  這般慢慢悠悠的回去,才算得上是把每一刻都利用的盡善盡美。

  聽起來極為的矛盾。

  不過這人間世道豈不就是如此充滿了矛盾和不甘?

  一想起回到中都查緝司后的種種瑣事,劉睿影就很是頭疼。

  何況,他還得給這華濃辦理入職手續。Ηtτ://ww.Οguē八.℃o/

  中都查緝司不是茶館。

  閑人自然是進不去的。

  但若是有了一紙文書,確定了身份,那就容易的多。

  自己已是省旗。

  想來提拔一位省著或是讓華濃當個最普通的司衛侍從在自己左右,是決計沒有問題的。

  但他還是覺得很麻煩。

  人啊!

  事情忙活起來的時候總是嫌棄麻煩。

  但無事可做事又覺得落寞。

  到底哪種情緒才是真的?

  沒人能分得清。

  劉睿影對華濃也是極為感興趣。

  因為他初出山林。

  對這世間的一切都充滿了希翼。

  只不過他卻從來不問。

  很多時候劉睿影看到他的眉頭已然皺起。

  顯然是心中有很多不解。

  但他卻仍舊不開口。

  劉睿影從車廂里拿出個酒瓶,扔給華濃。

  “我一定要喝嗎?”

  華濃拿著酒瓶問道。

  “方才我叫你陪我上車喝酒,你可是答應了。”

  “我知道,我是答應了。但我以為,只要是坐在這里看著你喝就算陪了。”

  劉睿影大笑不止。

  曾幾何時,他也是這么認為的。

  當初蕭錦侃還在查緝司時,讓劉睿影陪他喝酒。

  劉睿影變這樣呆呆的坐在一旁,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杯起杯落。

  雖然當時他的面前也有一只酒杯,還倒滿了酒。

  可是劉睿影卻沒有任何想要舉杯的心思。

  蕭錦侃也不勉強。

  就這么自顧自的喝著。

  劉睿影想起這些往事,覺得不能夠讓華濃重蹈覆轍。

  “別的事若是相陪,都可以這般靜靜地坐著。唯有喝酒不行。”

  “為何喝酒不行?”

  “因為旁人若是叫你陪著喝酒,你還答應了,就一定要一起喝。”

  “這是什么道理?”

  “這是規矩,不是道理。”

  “規矩?規矩和道理有什么區別?”

  他拿著酒瓶,但就是沒有打開。

  不過這倒是把劉睿影問的啞口無言。

  他也說不出這規矩與道理之間究竟有什么區別存在。

  但是他很清楚,這規矩和道理是絕對不同的兩件事。

  一時間不由得有些頭疼。

  想著蕭錦侃把自己的徒弟托付給了自己。

  然而自己這師叔卻被師侄的第一次發問就語塞了。

  顏面無光不說,這責任與義務卻是也沒有盡到。

  “規矩就是規矩。它不能解釋。存在了不知多少年頭,人們口口相傳,代代相教。只需要遵守就好了,不用問他有什么道理。”

  他總得說點什么。

  但也說不出什么具體的所以然。

  只能這般模棱兩可的敷衍過去。

  “可是你最后還是牽扯回了道理上。”

  劉睿影無言。

  這華濃卻是要比酒三半更加難纏…

  想酒三半也是不知這人情世故,不食這人間煙火。

  但起碼他能聽進去劉睿影說話。

  劉睿影也告訴了他很多規矩和道理。

  酒三半雖然不理解,但也在遵守照做。

  因為他看到周圍的人的確都是如此。

  很多事不需要理解,照做就好。

  這便是酒三半給自己的安慰解釋。

  但華濃不行。

  或許是因為他見的人還太少。

  沒有足夠的例子來證明劉睿影是對的,那么他自然就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但經由他這么一問。

  劉睿影卻忽然有種茅塞頓開之感。

  規矩是人定的。

  道理是嘴說的。

  當嘴上的道理站不住腳的時候,往往就會以規矩兩個字來終結一切。

  那規矩豈不是就是道理的擋箭牌?

  道理說盡,若是還無法左右對方的想法。

  那便以規矩之名來解釋所有。

  而人們卻偏偏都聽信這一套。

  一旦‘規矩’二字擺在眼前,再能說會道的人都會立馬變成啞巴,一言不發。

  “好吧,這個問題我承認我也不清楚。”

  “你是我師叔,為什么還有不清楚的問題?”

  沒想到劉睿影如此說卻是還沒能讓華濃打消疑慮。

  反而卻質疑起劉睿影本人來。

  “我雖然是你的師叔,但我畢竟活的也不長。自然也會有很多事情搞不清楚。”

  “活得長就一定能搞得清楚事情嗎?”

  劉睿影開始后悔了。

  他后悔自己為何要把華濃叫進這里來陪自己喝酒。

  結果這酒沒喝一口。

  卻被華濃的連連質問搞得頭疼腦熱。

  就連先前喝的酒氣都散盡了。

  他本想多喝幾杯好好睡一覺。

  博古樓有一條筆直通往中都的路。

  除了中間橫著一條太上河以外,卻是連彎都不用拐。

  “活得久不一定就知道的事情多,但活得久一定知道的規矩多。其實很多規矩都是自己給自己定的,并不需要別人去遵守。主要看這定規矩的人是誰。”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

  華濃點了點頭。

  劉睿影一聽如此,立馬有些欣喜。

  “比如我是中都查緝司的省旗,那么中都查緝司的掌司大人定的規矩我就必須遵守。”

  “不遵守又會如何?”

  “不遵守就是不合格。不合格就不能繼續待在中都查緝司。日后等你入了查緝司之后,也得這般遵守。”

  “所以現在是你定規矩,你說陪人喝酒一定自己也要喝酒,我就得遵守是嗎?”

  劉睿影很是無奈。

  他終究還是沒能理解。

  不過雖然理解錯了,但劉睿影最終的目的卻是達成了。

  很多事情不是片刻之間就能強求的,他也只能點了點頭表示的確如此。

  華濃也不再猶豫,打開酒壺,就猛灌了幾口。

  “你的酒量如何?”

  劉睿影問道。

  “不知道,我沒醉過。”

  華濃搖了搖頭說道。

  若是旁人說了這句話,一定是在挑釁或炫耀。

  但劉睿影知道,華濃所謂的沒醉過,是因為他沒怎么喝過酒的緣故。

  “那你覺得酒好喝嗎?”

  劉睿影接著問道。

  “有些淡…相比于血而言。”

  華濃砸吧了幾下嘴說道。

  “血?你喝過血?”

  劉睿影對此很是驚奇。

  “山林里面不是每天都能遇到食物的。若是遇到了,就連血也不能夠浪費。喝到肚子里都能頂飽。不挨餓就是最好。”

  說完又喝了一口酒。

  劉睿影想起當時在定西王域時,霍望麾下玄鴉軍喝的狼血酒。

  那雖然是血,但依舊是釀造成了酒。

  怕是和直接飲血的差距還不小。

  劉睿影很想問問華濃,血是什么味道的。

  但他又怕勾起華濃對曾經生活的傷感,卻是沒有問出口。

  “血很腥…還有些咸。想比之下這酒味到的確是要比血好喝的多。”

  華濃忽然說道。

  “你怎么知道我想問你這些?”

  蕭錦侃還沒有把至高陰陽師的傳承授予華濃。

  他怎么就能一眼看破人心?

  “因為你的眼睛。”

  “人的眼睛和動物一樣。表情可以騙人,眼睛卻不會。有時候你看那老虎狼群叫的很歡,但他們的眼神中卻能流露出膽怯。每當到那時,我就知道自己贏了。”

  劉睿影長嘆了一口氣。

  覺得自己的確是不配當這師叔。

  華濃雖然不懂這人間的世道。

  但卻總是能抓住最為本質的東西。

  劉睿影端起酒壺和他碰了一下。

  隨即把簾子掀開。

  陽光透過簾子照進車廂。

  把劉睿影的半邊肩曬得暖洋洋的。

  借著陽光。

  劉睿影看著手中的酒壺。

  忽然想起了一個人來。

  那人的面貌在酒壺光滑的瓷面上緩緩浮現。

  他忽然想吃點東西。

  可是舉目望去,四下里一片荒蕪。

  雖然綠油油的青蔥一片。

  但卻沒有一個人影,更別提什么店家了。

  而劉睿影想吃的東西,也必須要找一處市集才能買到。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  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實習寵獸飼養員。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星星閱讀app大神奕辰辰的邊月滿西山  御獸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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