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張截天渾身都縈繞寒意,他很清楚韓玉璣這柄道劍是無量古宗的星辰古劍,雖說無量古宗并非是天劍古宗一樣以劍道法門為主,但正是因為這柄星辰古劍內蘊奇妙的星辰元氣法則,能夠借以感悟域外元氣法則,所以韓玉璣才會將這柄古劍煉成本命法寶。
這柄星辰古劍是來自天外的星辰隕鐵煉制而成,劍胎也是強韌無比,即便是主修劍道法門的他也不敢輕視這柄道劍,他無法想象,這樣的一柄道劍竟然能夠被人一劍直接斬壞胎體。
無數道云氣翻轉,一道道肉眼根本看不見的元氣法則朝著王離瘋狂流動。
陶傷墨在這一剎那也是瘋狂調轉陣旗,調用法陣的力量鎮壓王離身上的氣機。
“咄咄咄….”
與此同時,道道綠色異火沖擊在王離的身上,如擊敗革。
“你也要死!”
韓玉璣本命道劍破損,他體內氣機震蕩,逆血不斷從喉中涌出,但看著這樣的畫面,他還是厲嘯出聲。
“啊!”
紅衫女修失聲驚呼,她震驚于王離那一劍之威,但她卻也沒有想到王離為何不避開這些綠色的異火,在她看來,以王離驚人的遁速,即便是他一定要硬斬對方的道劍,也可以輕而易舉的避開這些異火。
這種綠色的異火看似是法術演化,但此時韓玉璣全力演化之下,其中蕩漾的氣息卻似乎已經超出了金丹的界限,極有可能這是法術和法寶結合而產生的威能。
“不要緊張。”
然而也就在此時,王離的聲音響起。
他的聲音中氣十足,這些綠色的異火沖擊到他身上,似乎根本無法灼燒他的肉身,威能也無法對他的肉身造成沖擊,在所有人的感知里,王離的身外似乎有一片獨特的海域在蕩漾,有許多肉眼可見的黑色道紋,就像是漣漪一般在虛空之中擴張。
和王離直覺的一樣,紫色油燈果然有些異動,它極為強悍的捕捉這種綠色異火的元氣法則,就像是順藤摸瓜一般牽引本源。
只是一個呼吸之間,他就感覺到紫色油燈似乎扯了一個大瓜過來,直接收進了油燈燈盞之中。
油燈燈盞之中,馬上就多出了一條細細的綠色火焰。
與此同時,韓玉璣的厲嘯聲戛然而止,他身外的竹林元氣法則徹底崩解,一片片在虛空之中擴張的竹林全部消失。
韓玉璣驚恐至極的往后倒飛,他疾掠的身影和身后的流云撞擊,直接在流云上撞出人形窟窿。
與此同時,他衣袖之中綠光一閃,一片綠色的古符出現在他的手中,這片綠色的古符上有火焰繚繞,但轉瞬之間,這片綠色的古符卻是散發出破碎的源氣,直接化為粉塵。
“古源形成的靈寶?”
王離看出了端倪,韓玉璣手中這片古符是用上古修士用異源煉制成的獨特靈寶。
上古的異源產量更多,但其中也只有極少數的異源能夠用來煉制強大的靈寶。這韓玉璣的獨特法門似乎是法術和這枚靈寶的融合,現在很明顯他體內的紫色油燈似乎是異火類的大拿,它和灰色道殿不同,灰色道殿是任何有價值的真源都想剝奪,但它似乎只對足夠級別的火系真源感興趣,但它的手段極為霸道。
它就像是毫不講道理的霸主和君王,在它等階之下的所有火系真源,都似乎要臣服于它,都似乎要被它劫掠。
讓王離無語的是,他明明覺得灰色道殿也同樣能夠掠奪這種靈寶的真源,但只要紫色油燈異動,它卻是潛伏得比任何時候都要深,一副你隨意,我裝死的感覺。
“你…竟然毀了我師門重寶!”韓玉璣看著手中飛灑的粉塵,此時他的那柄黑色道劍也徹底的崩裂,碎裂的劍片卻像是沉重的巨碑一樣呼嘯著朝著下方墜落,他身體發顫,發出聲音的同時,口中也是鮮血狂噴。
王離能夠明白他的心情,此人出手的威能也仰仗此寶,此寶被毀,此人就像是被斬斷了手腳,實力大損,但聽著這人的嘶吼,王離卻是忍不住搖了搖頭,“叫什么叫啊,毀件法寶算什么,借口什么道子戰,結果就弄得要殺戮仙道正統的修士,你們如果再執迷不悟,命都要丟了,命都沒了,還痛惜法寶么?”
“陶道友!你全力演化此陣,幫我鎮壓。”
就在此時,那名身穿褐色法衣,身外好像有無數枯葉飛舞的修士出聲,他的聲音十分肅殺,“此子妖異,你我必須動用非常手段。”
陶傷墨身穿黑衣,但是他此時卻是面如白紙,他已經拼命御使墮仙奪元陣,但是他隱約感知,自己這墮仙奪元陣的元氣法則似乎根本無法侵擾對方的氣機,對方的身周似乎自成一體。
但他此時心中駭然,還在猶豫要不要如實說出這種狀況時,那名身穿褐色法衣的修士卻是已經一步朝著王離身前踏去。
這名身穿褐色法衣的修士是秘云洲箴言古宗準道子言焰,在此之前,他在東方邊緣四洲的道子戰中變現得已經極為強勢,他已經殺死一名準道子級人物,重創兩名準道子級人物。
最初時,也是他直接和張截天和秦懷古公然發聲,站在陸鶴羽一邊,掀起道子戰,直接喊話要殺死楊厭離和易輕侯。
“天道借法!”
他一步朝著王離身前踏出,口出箴言,音波震蕩之中,竟是直接在他身前形成四個古字,與此同時,虛空之中就像是直接開出了一個孔洞,一種莫名的道力源源不斷的涌入他的身軀。
“要不要臉?”
楊厭離直接就喝罵出聲。
這是箴言古宗的一種獨門秘術,其余宗門的大能若是在本門杰出的年輕修士身上留下心神烙印,往往也只能讓他們在至關重要的時刻點燃氣機種子,爆發出一股威能,相當于他們能夠隔空發出一擊而已,但這箴言古宗的秘術,卻是一種奇特的虛空威能搬運法,相當于宗門內的大能,能夠源源不斷的幫助這名修士牽引氣機,隔空提升這名修士的修為。
“亙古以來,都是成王敗寇。”
言焰心中古井無波,從虛空之中墜落的道力和他身上的氣機完美的融合,他的身上神輝流轉,氣勢不斷攀升。
“雷”“御”“海”!
他目光劇烈的閃動,腹部微微震蕩,氣海之中直接響起聲音。
這三個字聲音響起的剎那,四方天空之中雷聲轟鳴,有一種獨特的天威,不斷從虛空之中壓降下來。
“真言雷法?”
這種天威讓紅衫女修等人心顫不已,但王離卻是啞然失笑。
在他面前玩雷,這不是猶如小孩在他面前玩泥巴?
各種可怖的異雷都見過,還怕這種普通的正雷?
更何況在他的感知里,這箴言古宗的準道子言焰雖然得到本門大能的加持,但充其量也就是提升一個大境的威能,他直覺這種雷法威能也不過元嬰四五層左右的威能。
這種威能,他覺得自己都應該不需要借助什么法寶,以他現在的修為演化法門都能硬接。
不過他實在是有些趕時間,一門辨源法門對他誘惑太大。
他丹劍出鞘,所修的劍罡直接在手中顯化。
這柄劍罡此時已經完全凝成實體,它表面色彩斑駁,內蘊紫色神輝,有帝息流淌。
這是經過異雷、金丹元氣噴吐、紫色油燈和大帝道紋淬練的劍罡,已是真正的帝息道劍,王離身劍合一,他自身道韻和這柄道劍的道韻結為一體,他的這柄道劍在虛空之中牽引海量元氣,就像是要形成自己的一方天地。
轟隆!
天空之中,數十條水桶粗細的金色雷罡如狂暴巨龍狂沖下來,令楊厭離都徹底失去了臉上血色。
這真的猶如作弊,這種門中大能氣機加成之后施展的真言雷法的威能,堪比金丹晉升元嬰時的雷劫天威。
“嗡!”
然而王離絲毫不懼,他手持道劍,橫跨虛空,直接斬向言焰。他這一劍斬出,虛空之中都發出古怪的震音,就像是無數座巨山被他同時投擲了出去。
巨大的金色雷罡墜落,將王離的身影徹底包裹,然而在下一剎那,一道逆天唯我般不可一世的劍氣直沖出來,毫無阻礙般直擊言焰的身前。
“重玄!”
言焰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甚至來不及避退,他氣海之中響起宏大的聲音,與此同時,他的身前出現一面巨大的玄色龜甲。
震耳欲聾的巨響發出,就像是有一艘神王巨船攜帶者萬鈞神威撞擊在這面玄甲上。
這面玄甲之中有那名大能的氣機交融,散發著一種堅不可摧的威勢,但即便如此,言焰和這一面玄甲一起被斬得崩飛出去,就像是一顆流星反彈上高空。
“怎么可能!”
張截天毛骨悚然,這一剎那他甚至自行往后退去,有種想要跪下膜拜的感覺。
這種劍意太過逆天,讓他產生根本無法企及的敬畏之感。
在接下來一剎那,他心中甚至產生心灰意冷的感覺,只覺得自己再怎么修煉劍道,在劍意上也不可能達到此人的這種氣勢,不可能達到如此成就。
“你…..”
紅衣女修都徹底呆住了。
王離此時宛若天神,他的整個身體似乎和無數虛空融為一體,他的身外有難言的道韻流轉,就像是有一片黑色的海域在虛空之中圍繞著他不斷的旋轉,他手中的道劍,卻是給人一種根本無法匹敵的鋒銳之感。
“這人和我靈毒劍罡撞擊,他的氣機又和本門大能融合,他會不會中靈毒,那名大能會不會也因此中了靈毒?”王離原本腦海之中泛起的是這樣的念頭,此時聽到紅衣女修的一聲驚呼,他卻是忍不住轉過了頭去,對著紅衣女修等人笑了笑,道:“我都說了我很厲害的,你們都不信。”
“這人到底是何人?”
陶傷墨渾身冰冷徹骨,直到此時,他都感覺不到王離的體內有什么丹氣,這人似乎只是筑基期修士?
筑基期修士能夠壓過這樣的威能,堪比元嬰七八重以上的大能?
“圣炎!”
言焰并沒有受到重創,但他渾身真元也是震蕩不堪,他心中駭然,氣海之中再次發出宏大的道音。
他身外有磅礴的氣機流轉,他宗門之中那名大能也明顯感應到了他遇到了可怕的對手,瘋狂的幫他引動天地元氣。
虛空之中直接化出數十道赤紅色的火柱,這些赤紅色的火柱圍成了一個巨大的鳥籠,將王離直接籠罩其中。
一蓬蓬的灼熱真火不斷涌向王離,似乎是要將王離當成靈材一樣冶煉。
王離身外泛起肉眼可見的黑色道紋,他皺起了眉頭,他原本以為斬殺言焰只要一劍,畢竟這言焰也只不過是金丹修士,但他現在宛如和一名元嬰之中的強者對戰,而且這名元嬰之中的強者似乎還能牽扯更高層次的元氣法則。
他再次斬出一劍。
此次他身劍合一,不只是純粹依靠這劍罡本身的威能,而是用上了玄天宗和劍罡相合的劍訣。
一道長河般的劍氣橫卷出去,直接在虛空之中蔓延數十里。
“啊!”
言焰驚駭欲絕的大叫。
他身前的玄甲都開始崩裂,他整個人被這道劍氣再度轟飛出去,他全身的骨骼都開始喀嚓作響。
“真的麻煩啊!我很趕時間的好不好!”
“要么直接投降,被我鎮壓,要么就去死!”
王離對這種仰仗師門和自身修為上來就喊打喊殺的修士毫無好感,他也不留情,心念動間,冥棺大手印就已經演化出來,一只看似尋常的陰黑手印橫渡虛空,直接拍向倒飛的言焰。
“山!”
虛空之中,隱隱響起蒼老卻顯得異常宏大的聲音。
一座布滿符紋的黑色巨山出現在言焰的身前。
但這座巨山都直接被王離一掌拍碎。
王離腳下涌起銀色的星河,他直接橫渡虛空,再次一劍斬向不斷咳血的言焰。
(哎,我都有些佩服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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