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你堂兄打聽一下大局就也打聽一下,尤其我們混亂洲域集結的修士數量那么多是什么鬼?”馬紅俊特意交待劉度厄。
現在他儼然就是這三路修士的大師兄,因為慶云路改名改邪路,現在他的諢號也索性改成了改邪真人。
顏嫣也是有意識的提升他在這些外門弟子之中的威望,現在清點戰獲還在如火如荼的過程之中,但鑒于馬紅俊已經立下劫了餐霞古宗戰備庫的大功,所以在已經清點出的戰獲之中,她就已經分配了幾件寶貝給馬紅俊作為封賞。
其中一件就是現在馬紅俊穿在身上的法衣。
這法衣是一件僧衣,就是之前慶云路的那些隕落的倒霉鬼隨身的納寶囊里清點出來的,但具體是哪個的,馬紅俊等人卻也不知道。
混亂洲域的修士比修士洲域的人更注重財不露白,這件僧衣大有來頭。
這件僧衣是寶蓮寺的陀婆空明法衣,這件僧衣是青色,袖口和領口是黃泥色,外表看上去普通,但是穿著上身,卻是會給修士帶來一種自然的空明佛韻,這件法衣除了是自應型的法衣,內蘊的威能都足以抵擋元嬰五層以下的修士全力一擊之外,它還有一個十分牛氣的特殊效用,它可以讓穿著的修士在敵人的感知之中顯得“曠遠”。
它獨特的元氣法則就像是可以自然的延伸空間,可以惑亂敵人的感知,讓敵人無法輕易的捕捉他的真正身位。
馬紅俊的樣貌原本和英俊、出塵都沾不上邊,但穿上了這件僧衣,卻是自然的帶著一種清新脫俗的大師氣質,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清心寡欲的修行了很多年的佛陀一樣。
他站在一名修士身前三尺之處,這僧衣的獨特元氣法則都讓他宛如站在一個空曠庭院之中,十分玄妙。
寶蓮寺在修士洲域之中也曾是盛極一時的佛門強宗,這種僧衣讓混亂洲域的絕大多數佛修都會眼饞,估計得到這件僧衣的人又恰好分在大肚頭陀管轄的慶云路,所以也不敢輕易的拿出來穿,怕引起大肚頭陀的貪念。
混亂洲域的修士原本就沒有那么多條條框框,得了這件法衣之后,馬紅俊索性就直接將自己的頭皮刮得油光發亮,不穿這法衣的時候,他但凡對人擠眉弄眼,就活脫脫一個淫僧,但穿了這件法衣之后,倒的確像是個得道高僧。
人靠衣裝,顏嫣賜給他的寶貝之中,有一串古琉璃佛珠和一個凈瓶也是佛宗的寶物,這串古琉璃佛珠散發七彩佛光,在馬紅俊身旁不斷形成各色天女,加上凈瓶上散發的靈光自然在他身下結成一個青色的蓮臺,更是將他襯托得寶相莊嚴。
現在和他相熟的幾名修士看到他此時的賣相,和他打趣問他是哪宗的佛修時,馬紅俊甚至會裝出一個更加低眉慈目的模樣,一本正經道:“吾乃寶蓮宗拾遺,法號寶根菩薩。”
“什么寶根菩薩,我看你就是淫棍菩薩。”
每次這樣的問答,都能贏個滿堂哈哈大笑。
在顏嫣看來,這倒也是馬紅俊的過人之處,很容易消解這些來自不同宗門的混亂洲域修士的戒心。
平時樂歸樂,打成一片歸打成一片,現在馬紅俊在這些人之中的確有不俗的威信,聽到馬紅俊如此交待,劉度厄頓時認真點頭,道:“這我知曉,就是這事情詭異,我堂兄雖然神通廣大,也不知道搞不搞得清狀況,不過但凡有些眉目,他也不至于藏著掖著不告訴我。我堂兄和我也不是一般的交情。”
“怎么,難道你們家對他還有恩?”馬紅俊倒是有些奇怪。
劉度厄臉上微微一紅,尷尬的輕咳了兩聲,道:“倒也不是,只是我們在煉氣期時,有段時間經常泡在一起,我們經常一起去窯子里做那啥…”
“嗨!”馬紅俊頓時失笑,“我道是啥關系,原來你們不只是堂兄堂弟,還是連襟。”
混亂洲域集結的修士數量為何如此驚人,這的確不只是困擾修士洲域的問題,同樣也是困擾混亂洲域絕大多數修士的問題。
混亂洲域和修士洲域不同,混亂洲域在過往的數百年乃至上千年里,都的確十分混亂。
原本就是各自逃亡的烏合之眾,在遁入混亂洲域之后,也都是想著占據好地盤,各自發展自己的實力,萬一修士洲域清繳過來,那想著的也是盡可能的避免損失。
這種混亂導致三十三天之中絕大多數的修士都搞不清楚到底誰是老大,就連這種決定混亂洲域和修士洲域整體命運的大戰,絕大多數修士都根本搞不清楚,這種集結大戰到底是誰決定的。
這在修士洲域的修士看來是非常不可思議的。
在修士洲域,元嬰修士大多都有一定地位了,到了元嬰修士這一階,至少知道上方是誰傳遞下來的命令,知道接下來自己和自己宗門要準備迎接什么樣的命運。
但混亂洲域的這些個元嬰修士,只知道上面傳遞下來了命令,讓他們帶隊進入東方邊緣四洲,但比如大肚佛陀是接了那名佛宗大能的授意,其余歸在他這一路的修士都是接了一些本門的大能的命令,但本門大能又是接了誰的命令,他們卻根本搞不清楚。
這就像是一個人壓著一個人去干啥,各自的來路都不同,十分錯綜復雜。
稍微普遍一點的認知,就是這種和修士洲域干架的事情,大概就來自于三十三天之中頂級的一百多個強宗的大能的暗通聲氣,這三十三天一百多個強宗的大能暗中勾搭了,其中大多數人說干了,各自動用自己的關系和威勢,一層層壓迫下來,就像是一個個葡萄架子順著斜坡倒下來,無數的葡萄就隨著斜坡滾下去,就按照他們的意思去干了。
這種錯綜復雜就更是讓現在的形勢變得撲朔迷離。
三十三天那么多宗門,似乎根本就不可能滾出這么多的葡萄。
可現在集結的人為何就比所有人想象得多得多?
異雷山王離等人不知道的是,現在別說是東方邊緣外圍的那些要塞的修士還根本打聽不出個所以然,就連三十三天之中那一百多個強宗的大能們自己都越發糊涂,甚至有些莫名的恐懼了。
這種莫名的人數龐大,也完全出乎了三十三天這些強宗之中大能的認知。
混亂洲域,一處絕境之中。
啵啵啵….
一聲聲奇異的清脆聲音不斷的響起。
隨著這一聲聲清脆的聲音,這處被一層層充滿靈毒的鹽晶所充斥的絕境之中,不斷有各種大能的分身直接破開虛空,硬生生躋身于破碎的靈毒鹽晶層中。
一片片薄薄的鹽晶被威能擊碎之后,又奇異的緩緩豎直,懸浮在空中。
這原本只是十余個宗門之中的大能的小型會晤,選擇這處絕境,一是位于這十余個宗門的中間地帶,二是此處獨特的靈毒和元氣法則,可以避免被尋常的修士打擾,避免被修士洲域的大能探知。
但這些宗門的大能的分身橫渡虛空時帶來的獨特元氣波動,卻似乎被越來越多的強宗大能感知到,越來越多的強宗大能進入了這處絕境之中。
這種小型的會晤,反而變成了一個自發的大型的會晤。
不是足夠強大,無法感知這些大能橫渡虛空的空間道標的大能,就不能加入這樣的會晤之中。
混亂洲域的修士在修行的過程之中因為貧瘠的資源而更加劍走偏鋒,所以這些大能的分身也是各色各樣,在已經到場的數十個分身之中,有一名大能的分身十分醒目,它是一團不斷扭動變化的血紅色液體。
這團血紅色液體的表面不斷形成一個個眼球和一張張嘴巴的形狀,讓人看得有些觸目驚心。
它沒有什么廢話,直接道:“此事十分詭異,我宗查明,很多‘多出來’的修士,都是失蹤修士。”
它說話時,所有的分身都在點頭,示意聽見了,但都沒有插嘴。
它繼續說道:“這一兩百年之間,有很多離奇失蹤的修士,就好像被虛空直接吞噬了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但在這段時間,卻又突然出現了,但可怖的是,和他們有過接觸的絕大多數人,卻又意識不到他們曾經失蹤,只有極少數的人,卻依稀記得他們失蹤了,而且這些失蹤的人,本身的記憶也都有問題,他們也沒有意識到自己失蹤過。”
“我有一名弟子,七十年前失蹤,為此我還追查過,但毫無線索,但此次突然也出現了,但詭異的是,除了我之外,我身邊其余和這名弟子接觸過的修士的記憶都和我不符,他們的記憶之中,這名弟子一直被我派去煉妖地煉妖。”等到這團血紅色液體般的分身說完,一塊黑色焦木般的分身才發出聲音。
“看來記憶錯亂和偏差,是普遍現象。”一名渾身散發著金色光芒的道尊分身點了點頭,他的聲音甚至微微的顫抖。
“除了失蹤之外,的確還有憑空多出來的人。”一只磨盤大小,三眼蟾蜍模樣的分身出聲,“在我們端靖天有一個妖血宗的小宗,靠近他們其余兩個宗門的宗主都記得那個妖血宗的宗主明明只有三名親傳弟子,但此次卻冒出了五名親傳弟子,那兩名親傳弟子就像是憑空多出來的,那兩個宗門的宗主確定那兩人并不存在,但關鍵在于,那妖血宗所有人的記憶里,那另外兩名弟子卻是從頭到尾在妖血宗修行。”
(新年假期結束明天開始正式開工,恢復更新速度了。所幸新年里沒有斷更,新年新氣象,諸位道友開工大吉,今年牛年大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