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巧兒微微一怔,旋即耳根都有些紅,她嬌羞的輕聲說道:“怎么,王離道友你的意思是要留我長住白頭山么?”
“那能長住當然好啊。”王離心里嘀咕,覺得自己又不吃虧。
原本他覺得這些人恐怕要分他不少好東西,覺得白頭山最好不要這么多人,但最近這些人的表現卻讓他刮目相看,這些人留在白頭山,好像他怎么都不會吃虧。
馮巧兒聽他這么說,頓時心中小鹿砰砰亂跳。
王離師兄…還真的是你好風騷,我好喜歡。
真是的,要想讓人留下來,直說就好了,還要用這種方法來留人。
不過似乎真的沒有辦法拒絕呢。
“那我就聽王離道友的了。”她面若桃花的含羞點頭。
“你是叫太明真君?”
王離見馮巧兒答應做免費勞力,他頓時渾身輕松,看著太明真君問道。
“是!”太明真君馬上點頭。
“你們歸馮道友管,但馮道友之下,這一路人馬,你還是要總管負責的,這些人里面要是有人出了岔子,我可是唯你是問。”王離的目光掃過太明真君和他身后的所有慶云路修士,“我話也說明白了,你們這些人里面要是有人亂搞,你們知曉而不揭發的話,那到時候也是一同治罪。”
太明真君心中又生寒意,他連忙躬身行禮,道:“山主放心,我一定盡力約束。”
“你們進入紅山洲的目的是什么,有多少人進入紅山洲?”顏嫣絲毫不懷疑王離這種手段有很強的作用,但她覺得目前最應該做的,是摸清混亂洲域的前期戰略目的,以及從這些人口中盡可能的多得知混亂洲域的真正情況。
這個問題倒是真的又讓太明真君犯了難。
不過身為元嬰修士,太明真君也算是見多了風浪,所以他苦笑了一聲,道:“我們此行實際是陪太子讀書。”
“什么意思?”王離這一群人頓時又好奇起來。
“我們來此,是因為我們這一路人馬之中,有一名叫做夏慶云的年輕修士隕落了。”
“是不是此人?”
太明真君才剛剛說了這一句,萬夜河就將夏慶云的尸身丟了出來。
估計這夏慶云要是有知覺,知道自己死了之后都要被丟進丟出自己的納尸囊展覽一般,估計都會氣得活過來然后又活活氣死。
“正是此人。”太明真君看著夏慶云的尸身,情緒十分復雜,他覺得這夏慶云真的是死在哪里不好,偏偏死在了這白頭山,以至于這么一群慶云路的修士都跟著蒙難。
不過他也不敢廢話,接著道:“此人是摩夷天竊天道宗的修士,竊天道宗其實充其量還不如我們道果宗,更不如大肚頭陀的萬佛寺。不過他其實是某一名佛宗大能的私生子,我們不知道確切是哪一名佛宗大能,但那名大能所在的宗門肯定遠遠高于萬佛寺,所以就連帶隊的大肚頭陀,其實都是來自那名大能的授意。按照大肚頭陀私下透露給我們的訊息,我們的目的就是讓這夏慶云在紅山洲之中修行,等到我們混亂洲域大舉入侵時,至少讓他突破到元嬰三層的修為。接下來在殘酷的征戰之中磨礪心性,穩固修為,估計就能讓那名大能有些滿意。”
“竟然是這樣?”
王離等人都是汗了,“你們這些人,其實就相當于此人的護道隊?”
“的確如此。”
太明真君忍不住嘆息道:“大肚頭陀此人極有水準,他和我們平日里談笑風生,什么話都沒有點明,但我們這慶云路八十三名修士,除了夏慶云自身不清楚之外,其實我們其余八十二人都是心知肚明,我們就是此人的護道隊,按理而言,我們行事已經足夠小心,都是悄摸掃平了障礙,才讓這夏慶云放心行走,按理而言,這白頭山地界周圍對于此人哪里有危險可言,但我們哪里知道這白頭山地界已經徹底換了山主。”
這么一說王離和萬夜河等人倒是真的有點同情夏慶云。
這真的是有夠倒霉的。
這就相當于夏慶云前腳剛到,王離等人后腳就到了此處,結果夏慶云就這樣直接撞上了王離。
平心而論,擁有月魔蟲和這般修為的夏慶云無論是偷襲哪個準道子級人物,恐怕都是一偷襲一個準,但偏偏他就被王離給撞上了。
但顏嫣卻并不是如此想。
“一啄一飲,必有天定,夏慶云是在此處造成了這樣的殺孽,才結成如此惡果。這就是天道循環之中屢試不爽的因果報應。”她極為認真的看著這些慶云路修士,分外義正言辭,“你們應該明白,邪修若是作惡多端,真的沒有什么會有好下場。”
顏嫣的話當然并不能獲得這一群人的真心認同。
但立場不同,太明真人當然也很能理解她的做派。
“仙子說得對,我等在此地無不遵從。”太明真君馬上又行了一禮,說話的語氣又是尊敬又是真心實意。
他畢竟是老狐貍。
哪怕是用法門來試探他,他此時也是真心實意。
因為很簡單,在此地王離是地主,當然王離等人說了算,要他們怎么樣就怎么樣,他們當然是無不遵從。
但若是離了此地,到時候沒有人管了,那誰知道會如何?
“那說到底,你們這撥人就是護著夏慶云在這紅山洲瞎轉悠,混好處唄?”王離同情了一番夏慶云,看著太明真君說道。
他現在越來越欣賞太明真君了,他越發覺得這元嬰老道總是能夠寥寥幾句就將復雜的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得十分清楚。
“正是如此。”
太明真君比他想象的還好,還能舉一反三,他看著王離和顏嫣的面色,就猜出了他們心中所想,當下便直接說道,“和我們一起進入紅山洲的修士約莫有千人左右,其余各處潛入紅山洲的到底有多少人我們也不知,但總體數量按我猜測至少也有萬人以上了。其余各路的任務到底如何,我們倒是也不知曉,我們這一路除了護佑夏慶云修行之外,只是相當于記錄一下行徑的區域之中,有沒有什么宗門有些我們不知曉的變化,出了些厲害的大能。但這種情報我們目前為止也只是收集,也并不知道收集完成之后要何時遞交,也不知道遞交給誰。或許后繼進入的修士會和我們聯系?”
“那不就是投石問路的石子,可能你們這一撥人在哪里滅了,就說明那處地方有問題。”王離頓時就皺了皺眉頭,“你們在我們這里滅了,那說不定你們后繼的部隊就覺得白頭山地界有問題。”
太明真君一愣。
他見王離真的不像是要為難和羞辱自己這撥人的樣子,倒是也就事論事,點了點頭,道:“極有可能如此,我們這些人大多出身于不同的宗門,說不定許多人身上就有本門大能種下的氣機,再或者我們來時被什么大能在身上種下了氣機,我們自己不知道也有可能。”
“我丟!那我們說不定已經一不小心暴露了實力了。”王離無語的看著夏慶云的尸身,他都甚至懷疑這人既然是某個厲害佛宗大能的私生子,說不定此人身上就有獨特的氣機感應,這人只要隕落,那不就說明慶云路保護不力,就說明已經遭遇了他們無法應付的敵人。
這么一想的話,似乎就又惹了一個巨大的隱患。
“按我們修士洲域的認知,在上次混亂之潮之中,我們修士洲域的實力就已經遙遙領先于你們混亂洲域,這遙遙領先不只是體現在高階修士的總數,還體現在整個洲域的修士總量。”顏嫣此時看著太明真君出聲道:“但按我們現在所知的訊息,你們混亂洲域在除了北部洲域之外的其余洲域邊緣都已經開始大量集結,集結的修士數量,似乎十分驚人,遠超我們的估計,這是為何,難道是一直以來,你們刻意給我們造成的假象?”
讓顏嫣和王離等人沒有想到的是,她這些話一說,太明真君和其余慶云路的修士都是一副真的如此么的神色。
他們似乎給人一種似乎也聽到了這種傳言,但自己也都有些不太相信的感覺。
“說實話,我們出發前也聽聞了一些消息,就以我們這東方邊緣為例,我們也聽說似乎各天朝著東方邊緣數十個集結地集結的修士數量好像分外的多,但具體是不是這樣,我們倒是也真的不知道。”太明真君說了這幾句之后,就怕王離和顏嫣不信,馬上就說道,“要刻意隱瞞,造成假象,那似乎不太可能,一直以來,除去那些混亂之潮的年代,修士洲域和混亂洲域雖然看似平穩,但其實雙方的碰撞也是不簡斷的,我們混亂洲域修士不間斷的偷偷潛入修士洲域,當然修士洲域的修士也有獵殺混亂洲域的修士,這些年來,雙方互相生擒的修士自然也不少,要是真刻意隱瞞,那光是生擒到的修士口中逼出的情報,恐怕都足以戳穿謊言。”
顏嫣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太明真君說的這些話,她之前也的確已經想到,也是她無法想得明白的疑點。
她當然清楚即便是在相對平和的年代,雙方的情報工作自然都不間斷。三圣門下,應該時時刻刻都在關注混亂洲域,都在盡可能的打探混亂洲域的情報。
但越是清楚這樣的道理,她便越是想不明白,混亂洲域哪里來的這么多人。
看著她眉頭緊鎖的樣子,太明真君倒是壯著膽子問了一句,“真的有確切的情報,我們混亂洲域集結的修士總量,遠超你們的預計”
顏嫣深吸了一口氣,她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那就也是真的奇了怪了。”
太明真君也是苦笑,“我們三十三天所有修士認知應該也和你們差不多,我三十三天所有洲域的修士數量相對于你們修士各洲域都應該算是稀少,那修士的人口數量,怎么可能陡然暴漲?各宗門的修士數量也不可能隱匿,那怎么會多出那么多預計之外的修士,按理而言更不可能有那么多隱藏的宗門,難道還有許多隱藏的洲域,我們根本不知曉?按理而言更不可能啊,那是需要多少人保守的秘密?藏上千上萬人還簡單,藏許多洲域,藏數十萬數百萬人,數百年上千年的保守秘密,不和其余洲域公開交流,這怎么可能!”
(明天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