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安從藏界指環之中取出了一張法紙,還有一支炭筆,然后在那張法紙上寫道:顏圣女,回頭灣一別甚是想念,我在陰山腳下觀美樓,期待與你一見。
落款一個安字。
寫好之后,李子安將法紙折疊成了一只紙鶴,拿到嘴邊吹了一口氣,然后掏出從無情劍那里要回來的顏弱水的腰帶,與紙鶴的嘴巴碰了一下。這就鎖定了收信人。
他松開手,那只紙鶴就撲騰著翅膀往窗口飛去。
突然,一道白影一閃,那只即將飛出窗口的紙鶴被一個人抓在了手中。
出手的,正是剛才搖著折扇看著李子安的始族公子哥。
這個始族公子哥叫君子白,是這水城里有名的名公子,有“出水芙蓉”的美譽。出水芙蓉本來是用來形容女人,尤其是仙子的美詞,可是用在他的身上一點都不違和,因為他的臉龐長得比絕大多數仙子還要美麗。
事實上,如果君子白穿上女裝,再往胸口塞點什么東西,那就是妥妥的一個大美女。一個男人美到這種境界,也算一絕。
而君家在水城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家族,君家跟別的始族家族不同,君家的人經商,而且非常擅長經商。所以圣水宗最大的買辦就是君家,那些天奴買辦不過是給君家跑腿的。圣水宗的實力遠比劍宗強大得多,領地更寬闊,人口也是十幾倍,資源自然也更豐富,君家的財富及權勢有多大,就可想而知了。
君子白也是顏弱水的仰慕者和追求者之一,但他很少自降身份來這里看顏弱水,今天他來這里的原因也是因為幾個從外地來的朋友相邀,想一堵天界第一大美仙顏弱水的絕世美顏,所以才帶人過來碰碰運氣。
即便是他君子白,他想見圣女,那也不是說見就能見的。
畢竟,君家再有錢,上面還有長老會,還有宗主,而顏弱水在在宗主水萬里之上的存在。
就是這么一個鼎鼎有名的始族名公子,帶的幾個朋友也都是別的宗門的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喝茶的地方居然混進來一個天奴,給君子白的感覺就像是一杯仙茶里掉進了一顆老鼠屎,被惡心到了。
這是本來就夠糟心的了,可是那狗天奴居然還當著他的面放紙鶴,這就更不能忍了。
另外幾個始族公子哥也都移目看了過來,發現了李子安,一個個的臉色都變得不好看了。
“一個天奴居然也敢在這里喝茶,這簡直荒謬!”
“大膽狗奴,給爺滾出去!”
“我覺得應該殺了他,如果讓圣女知道,我們竟然和一個天奴坐在一起喝茶,這會讓圣女輕看我們。”
“對,晦氣!應該殺了他!”
還真有人拔出了劍。
這個情況很突然,李子安也是沒有料到,一時間有點茫然,不知道該怎么處理。他來這里與顏弱水相見,本來是為了低調,這幾個始族公子哥這么一鬧,低不低調就由不得他了。
“諸位兄臺不要急。”君子白淡然一笑,“這個狗天奴居然在這里放紙鶴,不如我們來猜一猜這只紙鶴上面寫了什么。”
“子白兄,你這可就撞上我的強項了,在天下宗天下城,誰不知道我天南行是猜謎的高手,你恐怕要輸。”說話的就是那個拔劍的始族公子哥,來自天下城的天南行。
君子白笑說:“南行兄不僅猜謎是一個高手,詩詞歌賦更是一絕,你的名聲早就傳到我們圣水宗啦,你上次寫的那一首《鶴南飛》已經進入了始族的學堂,始族的學子們贊譽有加。”
天南行頗為得意,也不急著殺人了,還劍入鞘,云淡風輕的說了一句:“既然要猜謎,那就得有個彩頭才行,子白兄你是東道主,彩頭是什么,就由你來決定吧。”
另外幾個始族公子哥齊聲附和。
李子安無語了,他的紙鶴被人攔截了,他卻成了那個被忽視的人。
君子白沉吟道:“這樣,誰要是猜中了這只紙鶴上寫了什么,我就把我的女婢阿香送給他,你們都見過了,我那女婢可是身材樣貌都是上佳的姿色,更難得的是還是一個雛兒,我都沒有碰過。”
“行,就這么定了。”天南行胸有成竹的樣子。
另外幾個始族公子哥又附和。
李子安也不著急,心態也逐漸平穩了下來,他就坐在那里,靜靜的看著幾個裝逼犯裝逼。
“我猜,這個天奴是一個小宗門的買辦,這是寫信回宗門報告生意的進展。”一個始族公子哥猜道。
“我猜,這是一個大戶人家的狗天奴,他家小姐喜歡我們中的一位,有可能是子白兄,也有可能是南行兄,也有可能是我。這狗天奴跟蹤我們到此,然后寫信回去告訴他家小姐,然后他家小姐就會趕過來,在我們面前搔首弄姿,賣弄風情。”一個始族公子哥說。
“哈哈哈!”幾個始族公子哥笑了。
茶樓的氣氛莫名其妙的歡快。
君子白看著天南行:“南行兄,你知道的,我最看好你,你得拿出你的本事來才行。”
天南行想了一下,呵呵一笑:“這狗天奴敢來這里與我們同室喝茶,這說明他不是一般的天奴,他是一個買辦,而且是一個小宗門的大買辦。他在這里,當著我們的面用紙鶴傳信,這說明事情很急。所以,我估計他估計是約山上的某個人物來這里見面,對方應該是圣女麾下的人,嗯,多半是某個接水童子,或者圣女身邊能說上話的始族。”
李子安不禁多看了那個天南行一眼,心里也有點佩服。除了把收信人猜錯了,其它的都猜對了,說得還頭頭是道,果然有兩下子。
“子白兄,開謎底吧。”
“對,快開快開。”
“如果誰猜錯了,誰就去砍了那個狗天奴的頭!”
李子安的面上依舊平靜,可心里卻已經有了一絲火氣。他不過是來這里喝茶,同樣給錢,他又沒有招惹誰,這些始族的公子哥卻要砍他的頭,天奴的命賤如斯!可即便是生而為奴的天奴,命再賤,也不能這樣糟踐吧?還有沒有一點人性了?還有沒有一點天理了?
就在一片嚷嚷聲中,君子白打開了李子安放飛的紙鶴,將什么的內容念誦了出來:“顏圣女,回頭灣一別甚是想念,我在陰山腳下觀美樓,期待與你一見…安。”
念完,茶室里離奇的安靜了,幾個始族公子哥的視線齊聚到了李子安的臉上,一個個的臉色逐漸陰沉。
一個天奴,居然用這種曖昧的口吻給天界第一大美仙寫信,還說什么回頭灣一別甚是想念。他們都是顏弱水的仰慕者,追求者,一個個使出渾身解數都不能與顏弱水見上一面,這不是當眾打他們的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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