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嗎?”顏弱水的聲音轉冷,眼神之中也有了殺氣。
李子安笑了笑:“我要是怕的話,我就不來了,我也問這樣問一下你,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顏弱水微微愣了一下,忽然放聲大笑:“哈哈哈…”
李子安看著她笑,他本來是想看臉的,可是他的視線下一秒鐘就被顫個不休的大燈吸走了。那兩玩意兒就像是磁鐵,而他的眼睛就是兩顆沒有靈魂的鐵珠子。
顏弱水不笑了,大燈突然就不顫了。
圣人的視線終于回到了她的臉上。
四目相對。
一個玉樹臨風,一個美如畫。
古老的涼亭,千古流淌的河灣,兩邊山巒起伏,萬千林木夜風中輕輕搖曳,這意境怎一個仙字了得。這要是放仙俠電影里,下一秒鐘兩人突然起飛,你一劍我一劍比劍,那都是最基本的套路。這要是東瀛人的電影里,顏圣女突然給圣人跪下,或者顏圣女坐下,圣人給顏圣女跪下,亦或者顏圣女跪下,圣人也在她身后跪下,那也不是事兒。
偏偏,這兩種情況都沒有出現。
顏弱水緩緩的抬起了一雙柔荑,輕輕拍了兩下。
啪啪。
李子安笑著說道:“你這兩下擊掌,是在說我說得好嗎?”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河灣里突然迸射起了數十道水柱。
轟轟轟!
一道道水柱炸開,一個個腳踏飛劍的仙人現身。
嗖嗖嗖!
一個個仙人踏劍而來,一轉眼功夫就將這座涼亭包圍了起來。
這些仙人的額頭上雖然沒有貼地境界標簽,可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還有天元能量場的強度來看,卻不難判斷出他們都是天仙,有的甚至比劍宗的宗主清風劍仙還要強一些!
就這幾十個天仙,圣水宗恐怕已經是精銳盡出了。這個劍陣也算是給了李子安天大的面子,恐怕就是女帝親自來犯圣水宗,也就這排面了。
不過,幾十個天仙并沒有立刻出手,只是將涼亭包圍了起來。
無情劍還真是烏鴉嘴,她說萬一顏弱水對他出手,她也好搭把手。這萬一的事情,居然也被她說中了,不過就算她在這里也無濟于事,不但幫不上忙,反而會成為累贅。
“你剛才說什么,我沒聽清楚,你能再說一遍嗎?”顏弱水的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那笑意里藏著一點戲謔的味道。
李子安笑了笑:“你人這么漂亮,耳朵卻不好,還真是可惜。”
顏弱水嘴角的笑意逐漸消失。
李子安說道:“我想,你應該想聽的是這一句,我說,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顏弱水的神色已經冷若寒冰了。
這幾十個埋伏在河灣里的天仙出來,她這邊等于是攤牌了,要逼李子安就范,如果不答應她,她就殺了他。現在,她等于是將她的底牌露出來,可是卻沒有得到想要的東西。更讓她生氣的是,李子安甚至一點都不在乎!
“圣女大人,下令吧!”
“為我們的戰神報仇!”
“這個禍害不能留!”
“圣女大人,不能再等了!”
四周的天仙一片叫囂,殺氣騰騰。
顏弱水深深的洗了一口氣,將心中的怒火壓制了下去:“我最后問你一句,你是要成為我圣水宗的人,還是死在這里?”
李子安淡淡地道:“我也最后說一句,一旦你動手,我不說一定能殺你,但是你的人估計剩不下幾個。還有,我殺安飛云,那是你圣水宗入侵劍宗在先,搶我劍宗的礦山,我是自衛還擊,我不輸理。我不追究你們搶占劍宗礦山就已經很夠意思了,如果你們也不追究我殺安飛云的事,圣水宗和劍宗還能維持和平。可你要是動手了,那就沒有和平了。”
顏弱水冷哼了一聲:“就憑你,區區一個天奴,就算你真的是煉奴,你也沒那個本事!”
李子安淡然一笑:“你大可以試試我有沒有那本事,我這邊也友情提醒你一點,劍宗雖然弱,但是大日宗可不弱,他們跟你們是宿敵,我想他們是很希望我跟他們合作的。到時候我給他們打頭陣,他們大軍出征,不知道圣水宗能不能抵得住?”
“狗天奴猖狂!”
“殺了他!”
“圣女大人,你還在等什么?”
四周的天仙已經急不可耐了。
顏弱水的嘴唇顫了顫,一個簡簡單單的“殺”字卻說不出來。
眼前這個跟煉奴長得一模一樣的天奴實力超強,一錘子打死了圣水宗的戰神,這是她所顧忌的。而且,李子安明明已經身陷重圍,可她從他的身上沒有看到半點畏懼,甚至連一絲緊張感都看不見,如此的自信,這也是她所顧忌的。
而最讓她顧忌的卻是李子安的不能確定的身份,那就是煉奴。她雖然口口聲聲說李子安是煉奴,但是她沒有證據來證明,但就她的主觀意識來說,她只是把煉奴這個身份當成是要挾李子安的籌碼,實際上并不認為李子安就是煉奴。
真正的煉奴已經死了,轉世這種說法只存在與傳說這種,真正的轉世誰見過?倒是長得想像的人,這世上卻一抓一大把。可萬一,萬一李子安真的是煉奴轉世,那可是圣人啊!天界至強,誰與爭鋒!
所以,對她來說,她所面對的其實不是殺李子安與不殺的決定,而是一個賭局。賭贏了,她能得到的只是給安飛云報仇,奪回西山天金礦,可是一旦賭輸了,整個圣水宗都有可能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李子安說得沒錯,劍宗實力弱小不足為懼,可是一旦聯合大日中,一個一錘子打死圣水宗戰神的人給大日中打頭陣,大日宗大軍來犯,圣水宗危矣!
“你說你聯合大日宗,你就不怕圣水宗聯合歸元宗,把你們劍宗的領地分了嗎?”顏弱水最終還是把那個殺字咽了下去。
賭局太大,她輸不起。
李子安笑了笑:“所以,我也沒動手啊,我一直很克制,不是嗎?我如果要戰爭,你一現身就可以動手了。我要的是和平,所以明知道你會給我設下埋伏,但我還是單槍匹馬來赴約了,我人在這里,這就足以說明我的誠意。”
顏弱水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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