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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舟往天空飛去。
李子安站在船頭,低頭俯瞰。整座大坑山已經崩塌了,事實上不只是大坑山,整個大地都在崩塌。
這一切終歸只是一個幻象。
“你是怎么做到的?”李子安忍不住問了一句。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是我從《天錘經》中學到的一個法陣,我中毒之后逃到了天山上,取了一塊世界石,完成了這個法陣。”自言自語。
“你這么厲害?”李子安心中有點敬佩這個大逗逼了,可是又不愿意說出來。然后他又覺得,敬佩這個大逗逼,不就等于是敬佩他自己嗎?
如果一個人敬佩自己,那未免也太自戀了。
“是《天錘經》厲害,可惜我只學到了兩成,你要努力啊,早日學成,然后上神界。”自言自語。
李子安說道:“不是應該上天界復仇嗎?我要干掉那個賤女人,還有歸元宗。”
“那日我中毒離開的時候,已經毀了歸元宗,你也看見了,大坑山的山頂上沒有歸元宗,只有埋在土里的殘垣斷壁。”自言自語。
李子安哂笑了一聲:“沒想到你這尊泥菩薩還有點火氣,可我卻知道你不過是摧毀了一些建筑而已,以歸元宗的實力,隨時可以找一個更好的地方重建,你只是不想我去找那個賤女人而已對不對?”
“我不允許你這樣說她。”自言自語。
李子安說道:“我就說,你能怎么著?”
“哎,冤冤相報何時了。”
“你閉嘴吧,那個賤女人毒死了你,也就等于是毒死了我,這樣的仇怎么可能不報?你要是阻攔我報仇,我把你從我的腦子里清理出去。”李子安說。
“哈哈哈!”自言自語,“你說你把我從腦子里清理出去,那不就等于是把自己清理出去嗎?我還沒見過有誰能把自己的意識從身體里驅離出去的。”
李子安說道:“有,我失憶。”
自言自語:“…”
一言不合就跟自己吵嘴,這就是大師現在的狀態,很嚴重的精神分裂。
這個世上從來就沒有不付出代價就得到的東西,這是宇 宙的物質等價交換的法則,而精神分裂就是大師浴火重生,元氣初步進化成圣元的代價。
天舟飛出了大氣層,前面就是掠星者帝國的艦隊,兩艘旗艦征服者號和無敵號并列,幾百艘大大小小的星艦布陣其后。
李子安從船頭探頭俯瞰混亂之星,一眼之后心中震撼。
混亂之星正在坍塌,但有不是正常的行星坍塌,正常的行星坍塌是由內而外的爆炸,但它卻是由外向內收縮。山川、海洋層層疊疊地往內部坍塌,沒有爆炸的火光,也沒有爆炸的聲音,一切都在靜悄悄中進行。
“那不過是幻象。”自言自語。
李子安說道:“那的確是幻象,可你怎么能從天山之上取那么大一塊世界石?”
自言自語:“我登天山,天命所歸進天門,我得天道,我是天山山主,那天山上的石頭都是我的石頭,我為什么不能取?”
“這么說,你還算有點厲害。”李子安心里又忍不住敬佩了。
來自神界的天山,神秘而又強大,煉奴居然是山主,這就像是在魔都最繁華的地段擁有一幢樓一樣,簡直是大寫的牛逼。
“呵呵,你也不賴啊,娶了那么多妻子,還生了三個孩子,這些我都不敢想。”自言自語。
話風變了,之前是敵對攻擊,現在變成商業互吹了。
李子安笑著說道:“我有一件事得告訴你,在有天山的那個過去時空里,我其實已經給你圓夢了。”
“你是說…”
“對,我睡了彩霞。”李子安很得意。
“我的天啊,你可真夠無恥的。”自言自語。
李子安笑了:“哈哈哈!”
“不過那是假的,并不存在,所以你也并沒有睡到彩霞,我的愿望也并沒有實現,你這只是精神勝利。”自言自語。
李子安說道:“你這個人就是太呆板了,也活該你被彩霞毒死。”
“你這是又要跟我吵架了嗎?”自言自語。
李子安忽然想起了什么,說了一句:“對了,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想不明白,以你的智商,你怎么可能將這一切設計得這么完美。
“你指什么?”自言自語。
李子安說道:“就是你死之后發生的那些事,天舟飛到了天人的天神星,天人得到了歸途使命,第一代人類在地球上誕生,然后掠星者介入,獵殺了天人文明,啟動糾正計劃,隨后我被帶到死星海,再到這里來實現浴火重生…這一切,你是怎么計劃和實施的?”
“你想聽真話嗎?”自言自語。
李子安說道:“當然要聽真話。”
“我也不知道啊。”自言自語。
李子安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大笑了起來:“哈哈哈!”
他其實知道他不知道,這個邏輯看似有點矛盾,但卻是事實。浴火重生之后煉奴的記憶回歸,但這部分記憶里并沒有相關的內容。
“哈哈哈!”自言自語的笑,“有意思,這一切與我有關,可我卻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真有意思,哈哈哈!”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用錄像機把這一幕拍下來,不管是誰看了都會認為銀河系大師已經瘋掉了。
李子安忽然止住了笑聲,說了一句:“煉奴,你說,有沒有可能這一切其實是天命的一部分?”
“有可能,我剛剛也是這么想的。”自言自語。
“答案肯定在神界,我們要去神界找答案。”李子安說。
“對,我們本應該上神界。”自言自語。
李子安笑著說道:“來,我們擊個掌,難得我們的想法達成一致。”
“擊掌。”自言自語。
左手和右手拍在了一起。
真的是一個瘋子。
就這么一點時間,混亂之星已經消失了。與地球等大的一顆星球,美麗富饒,它居然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完全消失了,虛空之中就連一塊巖石碎片都沒有剩下。
一艘擺渡飛船從征服者號上飛了過來。
李子安輕聲說了一句:“待會兒要穩住,我要面對我的敵人。”
“穩住。”自言自語。
其實,從這段時間的爭吵到意見相同來看,兩個基于不同記憶成長起來的意識正在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