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圓柱形的雕塑不是什么棒子,那是一支香的形狀,銅銹色,上面還雕刻了好幾個符號,跟大惰隨身爐上的符號不一樣。
難道是天香?
這一剎那間,李子安心中震撼,腦子里嗡嗡直響。
這里怎么會有天香的雕塑?
這個埋在地下的寺廟究竟是什么地方?
那些額頭上刻有符號的逝者跟在寺廟又是什么關系?
一堆的疑問也從他的腦海之中冒了出來。
“大叔,怎么不走了?快背我過去,我要看看我爸究竟怎么了。”康馨很著急。
李子安收起了思緒,背著康馨上了祭壇的平臺,然后往康海川走去。
那只天香雕塑在祭壇平臺的中心位置,康海川跪在香爐雕塑下面顯得格外瘦小。
快要靠近康海川的時候,李子安停下了腳步,然后蹲了下去。
康馨從背上下來,一瘸一瘸的向康海川走去。李子安背著她走了這一段路,金創膏的藥力也深入到了她的傷口之中,她已經能勉強走動了。
李子安也往那只天香雕塑和康海川走去。
“爸,你怎么不說話?”康馨走到康海川的身邊,湊頭去看康海川。
康海川還是沒有回應,依舊一動不動的跪著。
李子安來到了康海川的另一邊,他看了一眼康海川。康海川的眼睛閉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如果不是看見他的胸部還在微微起伏,正在呼吸,他甚至會懷疑康海川已經死了。
“爸?”康馨心中擔憂,伸手搭在了康海川的肩頭上。
康海川睜開了眼睛,也就在睜眼的那一剎那間,他的眼眸中閃過了一絲綠芒,極其詭異。
李子安剛好在觀察他,看得清清楚楚,他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絲警覺,吼了一聲:“小心!”
康馨哪里反應得過來,李子安的話音剛落,康海川突然一拳頭轟在了她的小腹上。
康馨慘叫了一聲,整個人被一拳轟得倒飛了起來。
李子安一個箭步沖向了康馨,想要將她接住。
康海川的身體突然前傾,雙手撐地,右腿橫掃過來,一個掃腿掃在了李子安的腿上。
李子安的身體頓時失去平衡,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康馨與他一起倒地,嘭一聲響,躺地上不動了。
倒地的一瞬間,李子安借著身體的慣性往前一滾,順勢翻身爬了起來。他的兩只腳桿火辣辣的疼,感覺不是被一個老頭的腿掃中了,而是被一根鐵棒子狠狠的抽了一下,骨頭都裂了。
大惰隨身爐蘇醒,真氣順腿而下,劇烈的疼痛感快速減輕。
李子安回頭看了康馨一眼,康馨已經昏死過去了,可是現在他也顧不上她了。
康海川的雙掌在地上一撐,整個人就像是一只青蛙一樣蹦跳了起來,一雙瘦不拉幾的腿嘩啦一下蹬向了剛剛爬起來的李子安。
西毒歐陽鋒的蛤蟆功?
可是李子安想到的人不是歐陽鋒,而是黃波。
當年黃波也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考古專家,盜走了那具骸骨之后,屌絲逆襲變成了一個武林高手。
這事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現在,答案似乎自己浮現了出來。
康海川就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教授,接觸了同樣的骸骨之后,也毫無科學道理地變成了一個武林高手。
李子安的心里閃過了一個念頭:“難道那具骸骨不是被沙塵暴卷到了別的地方,也不是被黃沙掩埋,而是跑到康海川的身體里面去了?”
如果是,那么黃波當年就不是盜走了那具骸骨,而是那具骸骨跑進了他的身體里!
卻不等李子安多琢磨一下,康海川的一雙腿已經蹬到了胸前。
李子安下意識的舉起手中的合金工具箱格擋。
一聲悶響,巨大的沖擊力下,李子安蹬蹬蹬退了三步才化解掉來自康老頭的沖擊力。合金工具箱倒是沒有受損,可是他的右臂卻被震得發麻。
那一次跟黃波戰斗也是這種感覺,一樣一樣的。
那個骸骨附身人體的猜想,似乎也越來越接近現實了。
康海川落地,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了一個邪氣凜然的笑容:“嘿嘿嘿,好俊俏的后生呀,我喜歡喲。”
這聲音細細的,娘里娘氣。
李子安的背皮上頓時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人妖之卦的卦辭應驗了,老蟲作繭化成蝶,雞皮褪盡童顏生。
就康海川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大概還處在做繭化蝶的初始階段。如果再給他一段時間,沒準他真會變成一個涂脂抹粉擦口紅的娘娘腔。
“康教授,你怎么了,你不認得我了嗎?”李子安指了一下昏死在地上的康馨,又說了一句,“她是你的女兒,你怎么忍心傷害她?”
“伊盧浮圖,卻了嚯多,阿巴西,港德路!”康海川說了一句奇怪的話。
“什么?”李子安根本就聽不懂。
“后生喲,我不是你說的那個人!嘻嘻嘻!”一聲怪笑,康海川突然動了,瘦小的身板一晃,瞬間就突破幾米的距離,一記猴子偷桃抓向了李子安的生命之源。
你個老陰逼!
李子安左拳一拳對轟了上去,真氣聚集,拳頭上的青筋冒起,那拳頭也比正常情況下大了四分之一。
拳頭與手掌對撞在了一起。
這一次,李子安退了一步,康海川也退了一步。
這事放在武俠小說里,差不多就是郭靖跟歐陽鋒對轟了一下,功力相當。
可是李子安的“功力”那是辛辛苦苦修煉來的,康海川突然就變得這么厲害了,這就讓勤奮的人無地自容了。
“阿里咕嚕,依稀巴,安德卡幾巴!”康海川的嘴里又冒出了一句聽不懂的話。
李子安也懶得去猜他說了句什么了,他將合金工具箱放在了地上,右手拇指壓在無名指上的機關戒指的機關上,輕輕一按,機關戒指里的合金尖刺彈了出來。
“你去死吧!”康海川一聲怒吼,雙腿在地上一蹬,整個人跑的一般向李子安沖撞過來。
李子安沒有躲閃,迎頭對撞了上去。
拳頭對轟,肩頭對撞。
兩人纏斗在了一起,兇悍的程度,就像是兩頭爭奪領地的野獸。
一轉眼的功夫,李子安挨了好幾拳,打得他氣血翻滾。不過康海川卻挨的比他還多,而且機關戒指的合金尖刺上的止行膏全都扎進了康海川的身體里。
兩人互踹一腳,各自被踹得飛了起來。
李子安倒飛了好幾步才落地。
康海川撞在了那圓柱形的雕塑上,然后被彈回到了地上。
李子安運行真氣鎮痛療傷,他就像是游戲里面的醫生角色,只要還有一絲血,他就可以回血,稍微給他一點時間,他又滿血了。
康海川卻沒有這樣的能力,他被李子安打得鼻青臉腫,嘴角也淌著血,一副慘不忍睹的樣子。
他似乎經歷了跟黃波所經歷的一樣的事情,可他畢竟才剛剛“做繭化蝶”,而黃波卻已經是十幾年的老蝴蝶了,實力比黃波弱也是正常情況。
站穩之后,康海川用力地甩了甩頭。
這反應,止行膏已經在起作用了。
李子安心中卻暗暗吃驚,要知道就機關戒指合金尖刺上的止行膏的量,就算是兩匹馬也被放倒了,可康海川卻還能站著搖頭。
這個時候進攻的話,李子安占盡了優勢,可是他沒有進攻,只是看著康海川,等著他倒地。
他搞不清楚康海川的身上發生了什么,可他很清楚的是,康海川是康馨的爸爸,跟他也算是忘年之交的朋友。這樣一種情況和關系,他怎么可能干出趁人病要人命的事情來。
“我…”康海川開口說話,聲音變回來了,不是剛才那種娘娘腔了。
李子安心中一動:“康教授,你認得我嗎?”
康海川點了一下頭:“小李…”
李子安激動地道:“對,我是李子安,告訴我,你怎么了?”
“我…暈…”一個暈字出口,康海川雙腿一軟,撲通一下倒在了地上。
早不發作,晚不發作,偏偏在就要說出關鍵內容的時候發作。
李子安跟著走了上去,伸手按住了康海川的胸膛。他想給康海川輸入真氣,然后再給他喂一點爐身血解毒,可是正準備這么干的時候,他又改變了想法。
這樣做很冒險。
如果康海川醒來又狂性大發,再次變成老娘娘腔,那個時候免不了又是一番惡斗。他倒是無所謂,可是康馨卻還昏死在地上,他還不知道她傷得有多重,多耽擱一秒鐘就多一分危險。
李子安跟著又來到了康馨的身邊,伸手貼在她的小腹上,往她的小腹之中注入真氣,進行診斷。
真氣出,真氣回,帶回康馨身體中的信息。
康馨被擊中的地方靠近恥骨,她的內臟受了傷,恥骨之上也有一條裂痕。
“康老頭啊,她是你女兒,你怎么能下這么重的手?”李子安心中有些生氣,卻也沒法將氣撒到康海川的身上。
康海川剛才就像是被什么東西附身了一樣,明顯神志不清,甚至不是他自己。如果他是清醒的,他也是他自己,他又怎么可能打康馨?
完成了診斷,李子安拉開了康馨的外套的拉鏈,然后將里面的內衣也撩了上去。
康馨的小腹平坦光滑,皮膚白皙略帶點冰雪般的晶瑩剔透感,還有一點點嬰兒肥。
李子安將右手壓在了康馨的小腹上,然后緩緩移動,將真氣注入到她的腹腔之中,用真氣為她療傷。
這樣的沖擊傷害,其實應該用大惰涂身高最為合適,可是這個地方連合適的粘土都找不到,也挖不了土灶,根本就沒法動用那個治療手段。
真氣灌入,淤血散去。
“嚶…”康馨一聲呻吟,睜開了眼睛,打眼一看,眼珠子就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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