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藍實力不強,嘴巴超甜,看起來又對石霜葉一往情深,似乎很值得信任。
但這種人往往都是墻頭草。
哪邊的風更狂,就會隨風壓向另一邊。
在令狐嬋看來,生死符是個好東西。
除了生死符,最好再讓歐陽櫻給他下點毒,雙管齊下,最為穩妥。
秦藍目前就呆在他自己的房間里,揮筆畫畫。
令狐嬋等人全都開了口,秦藍想給眾人畫完畫像,需要很長的時間。
在作畫上,秦藍很是執拗。
哪怕稍微有一點的瑕疵,他也會撕毀將要完成的畫,選擇重畫。
這般傻乎乎的人,最為危險。
即便用生死符和劇毒來個雙保險,也不見得就能真正掌控秦藍。
可能在必要的時候,秦藍會選擇犧牲自己,來保全靠山門。
“你們都看著我做什么?”沒有人回應令狐嬋,但石霜葉發現所有人全都直勾勾盯著她。
令狐嬋嘻嘻笑道:“霜葉,我覺得最保險的做法還得加上你。”
“我?”石霜葉心知肚明,但還是假裝沒有聽懂。
令狐嬋直白地道:“簡單點說,就是需要你犧牲色相。”
“嬋姐,你…”石霜葉的臉紅得跟柿子似的。
南宮羽裳知道石霜葉肯定是想歪了,嬌笑道:“霜葉,嬋兒不是讓你假戲真做,就是假戲假做。”
即便如此,石霜葉的臉還是紅如旭日。
令狐嬋和南宮羽裳的話,讓她莫名想到了一些畫面。
秦藍絕非她喜歡的類型。
更何況秦藍是秦家人,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她也不會喜歡上秦家人。
魏小寶始終面帶笑意,溫聲道:“大家都去休息吧,此事容后再議。”
最了解靠山門的人,無疑是秦藍。
魏小寶打算跟秦藍好好聊聊。
真要跟靠山門開戰的話,雕爺必須得出戰,故而楊思夢肩頭的擔子也很重。
離開前院,踱步來到秦藍的房間。
秦藍這會兒難得沒有作畫,而是站在窗戶前,望著遠方的葫蘆山。
一座山長得跟葫蘆似的,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啊!
“秦兄,想什么呢?”魏小寶從房門走進去,目光落在秦藍所畫的那些畫上。
目前秦藍正在畫的是南宮羽裳,但只完成了大概的輪廓。
雖然是用簡單的線條勾勒而成,依稀也能看出南宮羽裳的美貌。
秦藍從遠處收回目光,笑道:“佳人如天仙,要畫出不同的特色,真的很難。”
魏小寶贊道:“秦兄的畫作,足以流芳百世。”
“魏兄真是過獎了。”秦藍聽到這樣的稱贊,真是心花怒放。
在這長安城,他的心情倒是跟在桃谷中時相似,甚至比那時還要愉悅。
令狐嬋的畫像已經畫好,但秦藍并沒有拿出來,而是想等所有人的畫像都完成后,再一同拿出,必能驚艷到眾人。
魏小寶自然不是來看畫的,將話頭一轉,笑問道:“此前秦兄說我們可跟靠山門合作,不知秦兄可有好的主意?”
“魏兄是認真的?”秦藍臉色微變,眸中盡是狐疑。
魏小寶嘆了口氣,輕聲道:“我們之所以能夠活著,靠的正是強大的紫竹結界,可當有一天,紫竹結界被人破掉,這城中的千萬百姓,恐怕都將遭到屠戮。”
秦藍聽得很認真,知道魏小寶所言甚是。
就憑秦青的死和廢掉石遠林這兩件事,靠山門和石國朝廷必定不會放過長安城。
一旦紫竹結界被攻破,這城中的千萬人,絕無活路。
魏小寶苦笑道:“我經過思考,還是覺得秦兄說得對,只有跟靠山門合作,我們才會有活路。”
“但魏兄此前說過…”秦藍回想當時魏小寶所說的話,眉頭皺得更緊。
就憑秦藍,根本無法說服秦壽跟大魏合作。
魏小寶道:“我只是覺得秦兄所言甚是,至于能不能成形,得努力過才能知道。”
秦藍皺著眉頭,半晌都沒說話。
他轉身走到窗戶前,再次望著外面的景色,心亂如麻。
半晌后,他緩緩轉過身,看著魏小寶問道:“魏兄想怎么做?”
魏小寶道:“秦兄修書給秦門主,請秦門主過來一敘。”
的確是非常穩妥的做法。
如果是魏小寶親自去往靠山門,很可能就回不來了。
但如果將秦壽叫過來,倒是可以隔著紫竹結界交談。
秦藍低著頭想了半晌,道:“我試試看。”
魏小寶笑道:“有勞秦兄了。”
待到魏小寶離去,秦藍再沒心思作畫,而是準備好筆墨,思考該如何寫這封信。
只靠一封信,秦壽恐怕不會親自來赴。
最好是他能親自回去一趟,當面跟秦壽說清楚,或許還有機會。
但他知道如今他在長安城,相當于是人質,魏小寶是絕對不會放他離開的。
正胡思亂想時,石霜葉在門口輕輕敲了敲門,弱弱地問道:“秦公子,我能進來嗎?”
門雖然敞開著,但石霜葉還是表現得非常禮貌。
秦藍收回心神,騰地站起,看到臟亂的屋子,有點手足無措。
他做夢都想不到,石霜葉居然會主動來他的房間。
“請、請進。”他的聲音都在顫抖。
在房間的墻壁上,到處都掛著字畫。
這些字畫全都是秦藍來到長安城后所創作的,另外,在他房間堆積最多的就是書籍。
石霜葉對那些字畫沒有多大的興趣,將目光放在那些書籍上,輕聲問道:“秦公子喜歡書?”
“嗜書如命。”秦藍笑答。
盡管還是很緊張,但他的心至少跳動得沒那么快了。
石霜葉隨意翻看了幾本,在旁側的椅子上坐下,笑道:“秦公子,那天魏大哥讓你拿出來的那幅畫,可否再讓我看看?”
當時她只是瞥了一眼,之后回想,好像秦藍的畫功確實不錯。
畫中的她要比現實中的她更美。
秦藍從架子上取下一個木盒,小心翼翼地打開。
這幅畫他保管得最好,就是擔心會被蟲蟻所啃噬。
輕輕展開那幅畫,他的嘴角露出笑容。
每次看這幅畫都會讓他心情愉悅。
“畫的真好。”石霜葉這話卻是發自肺腑。
秦藍紅著臉,沒有接話。
“美人卷珠簾,深坐蹙蛾眉…”石霜葉隨后輕輕念出右上角的題詩。
畫中她的神態,毫無疑問被這首詩給完美呈現了出來。
本就非常完美的畫作,再搭配上這首題詩,可謂是天衣無縫。
剛才她看過秦藍寫的字,感覺跟這題詩的字跡不大相同。
“想不到秦公子除了畫畫得好,作詩的本事也不小呢。”石霜葉嘴角微微上揚,神情動人。
秦藍并不想貪功,如實說道:“實不相瞞,這首詩是魏兄題的。”
他簡單說起這幅畫完成后,遲遲沒有題詩,只因他根本不知道該題什么好。
當魏小寶強行要題詩時,他內心很是抵觸。
然而看到這首詩時,他徹底被魏小寶的才華所折服。
“竟然是魏大哥題的?”石霜葉大吃一驚。
再次去讀這首詩,感覺意境又不一樣。
同時她心里覺得好笑,想必魏小寶當時看到這幅畫時,也會大為震驚,然后懷揣搞怪的心,才會強行題了這首詩。
但不得不說,魏小寶的這首詩寫的真好。
秦藍道:“魏兄的才華,我自愧不如。”
你比不上魏大哥的地方多著呢!
石霜葉只是在心里這樣想想,并不會將這話說出來。
“好啦,不說這個了,秦公子可知道我弟弟被關在哪兒?”石霜葉突然將話題一轉,著實殺了秦藍一個措手不及。
秦藍雙手捏在一起,身軀輕顫,額頭都有汗珠滲出。
石霜葉死死盯著秦藍,苦笑道:“看來你知道,但…你不想說。”
被石霜葉說中心思,秦藍更加緊張,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流。
石霜葉疑惑地問道:“很熱嗎?”
秦藍使勁搖搖頭。
石霜葉也不逼問,準備起身離開。
她肯踏進秦藍的房間,應該就是如令狐嬋等人所說的那樣,算是犧牲色相了吧。
看得出來,就因她的到來,秦藍非常激動。
“霜葉,等等。”秦藍呼吸急促地問道。
若非在這魏府,石霜葉看到秦藍此刻的模樣,甚至會覺得他想對自己圖謀不軌。
石霜葉穩住心神,問道:“秦公子還有事?”
“冬青就被關在靠山門。”秦藍脫口說道。
石霜葉愣道:“在靠山門?”
“是真的,雖然我沒參與過靠山門的事務,但有些事,還是有所耳聞。”秦藍點頭。
如果石冬青真的在靠山門,那魏小寶想要拿下靠山門的計劃,她更得拼命參與。
無論如何都得救出冬青,她在心里暗暗發誓。
“霜葉,你放心,我會想盡辦法,救冬青逃離那個牢籠。”秦藍率先表態。
石霜葉用極度幽怨的眼神看著秦藍,弱弱地問:“秦藍,我…真的能…相信你嗎?”
秦藍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石霜葉搖頭苦笑,邁步走出了屋子。
秦藍來到窗前,目送石霜葉曼妙的身影逐漸遠去,一顆心無比沉重。
石霜葉和石冬青姐弟倆,毫無疑問是無辜的。
但他真要選擇幫助他們姐弟,就是對靠山門的背叛。
數日后,侵入靠山門的計劃基本上制定完畢。
如果秦壽會來,那事情就好辦得多,,直接在這里將秦壽拿下。
但若秦壽不肯來,只能偷偷潛入靠山門,先除掉靠山門的三大斬嬰老祖。
能夠跟斬嬰老祖一較高低的除了孫大圣和雕爺,剩下的人當中也就魏小寶勉強能戰。
不過靠山門除了斬嬰老祖,還有眾多元嬰老怪,這就需要令狐嬋等人大顯身手。
秦藍將信寫好后,親自交給魏小寶。
魏小寶看過整封信,覺得沒什么毛病。
然后在陽山再次擺好靠山門的傳送法陣,將那封信給傳送了過去。
剩下的就是等待。
“小寶,還是給秦藍種下生死符吧。”剛走出陽山結界,令狐嬋便皺眉說道。
魏小寶笑道:“我已經讓羽裳在飯菜里動了手腳,等秦藍睡熟后,我再去。”
令狐嬋聞言長舒口氣,想不到魏小寶已在行動。
不管是種生死符,還是下毒,最好都偷偷摸摸進行,絕對不能讓秦藍知道。
做這些事只為了圖個心安和保險,最好是永遠都用不上。
讓秦藍心甘情愿去做事無疑是最好的。
那樣不容易露出破綻。
回到城中時,已過午飯時間。
吃過飯的秦藍感覺很困,剛躺到床上,就進入了夢鄉。
“小哥哥,萬事俱備,就欠生死符。”歐陽櫻看到魏小寶過來,嘻嘻笑道。
魏小寶并未進屋,而是站在窗戶外,揮揮手,將生死符打入了秦藍的體內,又隔空揮掌將生死符鎮住。
做完這些,他轉身問道:“小櫻,毒發的時間控制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