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說書
長安城中，丑化李徵的故事，如雨后春筍般，經說書人的口傳遍長安城的大街小巷，引發所有百姓的議論。
但六扇門隨后重拳出擊，在打擊散布謠言者的同時，也重金雇傭說書人，向百姓說明事情的真相。
狄青做好部署，嚴陣以待，探子多次刺探后，得知李昊大軍竟后退十里，駐扎到了距長安城四十里外的清風坡。
李昊此人，行事詭譎，任何微小的舉動，都得放大分析。
但在對如何處置三國使臣上，朝中出現了不同的聲音。
以白慕良為首的保守派，認為應該釋放使臣，以求能跟三國尋得合作。
而魏小寶認為，人暫時不能放，并非是要拿那三人威脅三國，而是為了保護他們。
一旦三國使臣慘死在大魏的國土上，勢必會挑起恐怖的戰爭。
李徵心亂如麻，夜不能寐，只要閉上眼睛，就能看到李昊帶領大軍攻破長安城的畫面。
假李昊被殺后，王府自然又變成了東廠衙門。
魏小寶在皇宮挑選了一百個十六歲以下的小太監，將一百顆小還丹分給他們，在小還丹的幫助下，這一百個小太監很快全都入樓成功。
魏小寶讓魏七代替自己，傳授這些小太監辟邪劍法。
東廠想要變得強大，需要高手，需要大量的高手。
數日來，這些小太監的進步非常大，有的甚至已經到了二重樓。
小還丹的效用極其出色。
李徵連熬數天，實在是熬不住了，再次將魏小寶等人召進宮。
李昊始終按兵不動，這不正常。
狄青派出的探子，在密切關注，但李昊軍營一切如常，沒有任何反常的地方。
李徵目光瞥向白慕良，冷聲問道：“白閣老，你說李昊到底在等什么？”
“回陛下，李昊的心思，老臣猜不到。”白慕良搖頭。
魏小寶插嘴道：“難道李昊還有援兵？”
“絕無可能。”狄青一口否定。
李昊手頭握有多少兵馬，這些兵馬的動向，狄青全都掌握得一清二楚。
若李昊在暗中還有大軍，就算做得再隱蔽，但因行軍規模極大，不可能做得密不透風。
李徵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聲道：“不行，我們不能繼續等下去。”
“陛下是想主動出擊？”狄青皺眉問道。
依仗長安高墻，只要開戰，定能大敗李昊。
但如果他們出城出擊，勝負就只能五五分，很不劃算。
只是看李徵的狀態，繼續僵持下去，早晚得崩潰。
李徵也知道，固守長安城是最穩妥的做法，但他還是問道：“可行？”
狄青嘆了口氣，答道：“陛下，老臣這就多派探子，摸清李昊的底細后，再制定詳細的作戰計劃。”
李徵微微點頭，沒有催問需要多少時日。
打仗絕非兒戲。
在這方面，狄青絕對是專家。
狄青和白慕良相繼離去。
魏小寶正要離開，卻被李徵喊住。
“小寶，我這心里，總覺得很不安。”李徵心里悶得慌。
李昊若是帶兵攻城，李徵反覺踏實。
李昊的行為越是古怪，李徵的心里越是慌亂。
魏小寶想了想，笑著說道：“陛下，想不想出宮去玩？”
“出宮？”李徵兩眼冒光。
這偌大的皇宮，其實更像是一座牢籠，生活在宮里的人都被禁錮著，終其一生，都見識不到外面世界的精彩。
魏小寶的提議，讓李徵的心癢癢的，巴不得能立刻飛出皇宮。
“我要是出宮的話，動靜太大，恐怕…”李徵頗為擔心。
如今李昊就駐兵在長安城外，在暗中怕是有不少眼睛，在盯著李徵的一舉一動。
魏小寶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笑道：“只是東廠辦案，哪來的動靜？”
“好主意。”李昊笑著同意。
換上小安的衣服，李昊跟在魏小寶身后，悄然出宮。
踏出皇宮后，李徵滿臉興奮，東瞅瞅，西看看，像個從未離開閨閣的黃花大閨女。
魏小寶拉著李徵來到一家酒樓。
酒樓里，賓客滿座，美酒飄香。
在二樓的樓梯處，有座方臺，臺上有個說書人，剛登臺，正準備說書。
這說書先生年逾五十，胡須花白，國字臉，一臉正氣。
他輕搖羽扇，一拍鎮尺，朗聲說道：“上回書咱們說到秦王李昊勾結三國使臣，意圖對陛下不利，大搞擂臺比武，幸有東廠督主魏小寶挺身而出，扭轉乾坤，這回咱接著往下說，秦王一計不成，還有后招…”
李徵對這個故事，頗有興趣，但因店里沒有空位，只能站在門口聽書。
酒樓老板看到他們，屁顛顛地跑過來，笑道：“兩位公公，這邊請，快這邊請。”
在二樓還空有雅座，不但能看到說書先生，還能看清所有聽客的神情。
說書先生喝口茶，續道：“原來打擂比武是假，暗渡陳倉是真，這秦王啊，讓親兵換上咱老百姓的衣服，悄然潛進長安，妄圖攻陷皇宮，強奪皇位。”
“能不能少說廢話？”有人高聲抗議。
說書先生嘿嘿一笑，道：“精彩的馬上就來了，秦王有損招，咱大魏狼帥狄青自有妙計，將混入城中的秦王親兵，給一網打盡嘍。”
“那秦王呢？”還是那人迫不及待地問道。
說書先生道：“秦王被困在宮門樓上，插翅難飛，怎料他突然扯下人皮面具，竟是滿臉刀疤的羅剎鬼，剛欲行刺陛下，就被魏督主給一把捏爆了腦袋。”
“痛快。”那人大笑，將碗中酒一口干盡。
說書先生不賣關子，接著說道：“這秦王意圖造反，卻膽小如鼠，自詡聰明，實則是蠢如豬哪。”
“好。”有不少人為說書先生喝彩。
李徵更是將雙手拍得啪啪響。
“我聽說，秦王還雇傭了不少說書先生，在敗壞陛下的名聲，這下可好，總算是還了陛下的清白啦。”
“這秦王太可惡了，要是朝廷現在募兵，老子立馬去報名。”
一眾酒客或竊竊私語，或高聲議論，都很興奮。
李徵看到魏小寶并未鼓掌，納悶地問道：“小寶，這故事不好聽？”
“編的不好，讓小徵見笑了。”魏小寶輕笑。
李徵驚道：“你編的？”
“別大驚小怪，只是如實講述罷了。”魏小寶做個噤聲的手勢。
李徵笑了笑，現在就需要這樣的說書先生，給百姓道清真相。
吃幾杯酒后，李徵起身說道：“小寶，我想去東廠衙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