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閣老擺宴,滿朝文武莫不想要赴宴,但并非所有官員都能受邀。
白慕良向來都是李昊的支持者,而周子安又是李昊的好友,兩人在私底下的交往,也很頻繁。
近些日子,白慕良對新皇李徵,那叫一個畢恭畢敬。
周子安看不下去,前去質問,得到的回答是糖衣刀劍。
白慕良是假裝效忠李徵,贏得李徵的信任后,便能唆使李徵犯下大錯,徹底失去民心,到那時,便是李昊登基的良機。
這套說法,有理有據,由不得周子安不信。
聽到有不少朝中要員收到邀帖,周子安非常興奮,看來白慕良是要有所行動了。
最近李昊剛打了勝仗,失掉的城池已經全都收回,而且李昊還追到關外,直搗西楚的軍營,極大提升了大魏將士的士氣。
西楚忌憚李昊,暫且退兵。
消息傳回,長安沸騰。
欲奪龍椅,當前正是良機。
周子安來到白府,卻見府中很冷清。
他是刻意遲到片刻才來,如此才能顯得舉足輕重,別看白慕良權勢滔天,但就憑他跟李昊的關系,一旦李昊坐上龍椅,他就是下一個白慕良。
周子安對白府可謂是熟門熟路,拒絕下人的引路,直接來到后花園。
卻見在亭中,只坐著兩人。
除了白慕良,另一人赫然是魏小寶。
“周大人,你晚到一刻,先自罰三杯吧。”白慕良笑著朝周子安揮手。
周子安心下奇怪,走進亭中,直接連飲三杯。
三杯酒下肚,渾身發熱,他笑著問道:“白閣老,怎就下官一人?”
“周大人,你的意思是我不是人?”魏小寶抓向酒碗的手僵在空中,臉色非常難看。
這世上的人分為男人跟女人,你是人嗎?
周子安心里這樣想著,嘴上卻道:“瞧我這眼神,居然沒看到魏公公也在,我再自罰三杯,還請魏公公海涵。”
周子安拿起酒壺,斟滿酒碗。
看到周子安同時端起兩碗,魏小寶冷笑道:“聽說周大人在抓捕曹三時,勇闖明教的秘密分舵小地府,雖最終斬殺了曹三,但也身負重傷,還是少飲為妙。”
“魏公公說得是。”周子安放下酒碗,挨著白慕良坐下,與魏小寶面對面。
直到此刻,再無官員出現,周子安有所覺悟,這宴席怕是鴻門宴無疑了。
魏小寶輕輕轉動著酒碗,看著碗里的酒跟著打轉,漫不經心地問道:“不知周大人為誰效忠?”
“當然是陛下了。”周子安毫不猶豫地朝皇宮方向拱拱手。
魏小寶將酒碗轉動得更快,繼續問道:“周大人跟曹三可熟?”
“魏公公,你這是何意?”周子安猛地站起,滿臉怒容。
簡單的兩個問題,更像是在審問犯人。
身為六扇門的總捕頭,朝廷的三品大員,周子安感覺遭受了莫大的羞辱。
魏小寶輕笑道:“周大人,我想送你八個字。”
“哪八個字?”周子安皺眉問道。
魏小寶笑著放下酒碗,碗中的酒還在快速轉動,但他猛地伸指輕輕一點,水面頓時平靜如鏡。
八重樓?
周子安內心的驚駭無法掩飾。
一天之間,連升兩樓,這絕無可能。
即便是白慕良,此刻也是心頭發顫,他知道魏小寶的生死符,正是用液體來筑就,這是一門非常高深非常陰毒的功法。
縱然現在魏小寶將生死符種到周子安身上,也能讓他回想起生死符發作的痛苦。
“魏公公有話何不直言?”周子安沉著臉,語氣不善。
魏小寶看著面前的酒碗說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周子安勃然大怒,抓起酒壺重重摔到地上。
白慕良皺眉道:“周大人,你這樣就過頭了啊。”
“本捕就想知道,魏公公到底想讓本捕坦白什么。”周子安攥著拳頭,額頭青筋暴起,似欲對魏小寶動粗。
魏小寶從懷里掏出一物,笑問道:“周大人對此物可熟悉?”
那正是長安城的布防圖。
坊間巡邏交接的時間,甚至都被標注得清清楚楚。
周子安對這東西自然很熟悉,看來斬殺曹三的人,并非鐵飛雪,而是魏小寶。
看周子安不語,魏小寶繼續說道:“昨晚我親眼目睹,周大人跟曹三做了交換,這布防圖正是周大人親自交給曹三的。”
“魏公公,本捕想知道,除你之外,可有第二人看到?”周子安的意圖很明顯,如果目擊者只有魏小寶一人,那他完全可以咬定魏小寶是在胡說八道。
魏小寶避而不答,改問道:“曹三身上的物事,歸曹總管所有,我很好奇,周大人不惜用長安布防圖換來那物事,意欲何為?”
“請恕本捕愚笨,不解魏公公在說什么。”周子安眸光陰鷙。
若能跟白慕良聯手,定可輕松除掉魏小寶。
但這鴻門宴是白慕良所擺,若白慕良跟魏小寶聯手,那他周子安絕無活路。
魏小寶呷了口酒,輕笑道:“那好,我換個故事,明教一直在對抗朝廷,周大人貴為六扇門的總捕頭,卻能在明教也混個舵主當當,真夠威風,著實叫我羨慕。”
若無真憑實據,魏小寶不可能在這里信口雌黃。
白慕良的心沉了下去,這兩件事只要有一件屬實,都能定周子安的死罪。
“魏公公,這莫須有的罪名,本捕是不會承認的。”周子安說著看向白慕良,目光里全是詢問。
白慕良站起身,附和道:“周大人說得沒錯,魏公公,不知你可有證據?”
“我有人證。”魏小寶提高聲音。
一側的拱門處,立即出現一人。
那人身穿捕頭官服,手提長劍,款步而來,似月下嫦娥。
“鐵飛雪。”周子安的眉頭皺了一下。
鐵飛雪進入亭子,抱拳道:“見過白閣老,見過魏公公。”
“周大人,你帶明教逆賊撤離小地府時,我和鐵捕頭就在貨箱后面看著,現在人證有了,你還有何話說?”魏小寶冷聲質問。
周子安哈哈笑道:“魏公公,不要以為你收買了鐵飛雪,就能栽贓陷害本捕。”
“周大人,證據確鑿,認罪吧。”鐵飛雪痛心疾首。
周子安怒道:“你這吃里扒外的東西,本捕現在就了結了你。”說著一拳砸向鐵飛雪。
白慕良后發先至,硬接下這一拳,斥道:“周子安,你這是要滅口。”
“老東西,你果然背叛了王爺。”周子安接連出拳,拳拳攜帶雷霆之勢,拳拳擊向白慕良的要害。
此次赴宴,他并未帶刀,這是失算。
白慕良腳步輕盈,身法如絮,輕松避開周子安的快拳。
但在白慕良飄退的瞬間,周子安猛地一個翻身,雙腳一蹬亭柱,整個人彈射而出,竟是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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