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出城
對于李老頭的瘋狂，楊常并沒有多說什么，他的語氣十分沉穩：“我在城外遇到了一頭詭異，它很厲害，我用勁力可以傷害到他，但卻沒辦法對他產生致命的傷害。”
“那頭斷頭鬼縱使被我砍了再多刀也會在很快的時間里恢復，仿佛不會受到傷害一般，我不明白這是因為什么。”
從李老頭的話中，楊常聽出了一個關鍵點。
李老頭在十年前曾經遇到過詭異。
遇到詭異，但依舊在十年后的今天站在了楊常的面前，證明李老頭在那次與詭異的遭遇戰中存活了下來。
他對于詭異極大概率有一定的了解，在這個時候任何相關知識都是楊常需要的，縱使這個消息只是來源于一場經驗、一次并不完善的學習。
聽完楊常的話后，李老頭頓時間就冷靜了下來，仿佛被水桶澆醒：“沒想到，你居然成長到了這樣的地步。”
“你入勁了，確實有資格知道這些事情了。”
露出一個苦笑，李老頭繼續說下去：“你繼續先明白一點，詭異和妖魔是不一樣的，詭異是由人的怨念以及痛苦通過一些方式激發出來的存在。”
“而妖魔，則是另一種很奇怪的東西，”說道妖魔的時候，李老頭的眉頭皺起，似乎他也很難表述這種意思：“復雜、扭曲，在你見過妖魔之后，你就會有所意識和理解的，我當年只是遠遠的看過一眼，就差點死在那里。”
“詭異不如妖魔，兩者沒有可比性，這就像是一個在學堂考學第一的學童，他縱使贏過再多幼童，也只是一個學童，一個沒有任何功名在身的讀書娃，比不得任何一個秀才、進士。”
“當然，這是我知道的消息，具體如何我并不清楚。”
“不過有一點你需要明白，無論是詭異還是妖魔，都不是我們可以對付的，武者沒有辦法殺死詭異，詭異在武者的面前先天立于不敗之地，遇到詭異，你也好，我也好，都只能逃跑。”
李老頭沒說自己當年去過處州府城，也沒說自己當年橫跨過大半個大夏國，這一切的見聞都是在漫長的時間中換來的。
他只是單純的向楊常傳授著自己的知識。
武者沒有辦法殺死詭異，在詭異面前只能逃跑。
簡單的兩句話仿佛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楊常的身上，讓他一時間喘不出氣來。
這仿佛是一條鐵律，是這個世界的規則，武者確實超過大多數的同類，是站在人類武力頂尖的存在。
但就像詭異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戰勝妖魔一般，武者也永遠沒辦法殺死詭異。
“勁力可以傷害詭異，但這種傷害是相對的，剛剛誕生的詭異沒有足夠的力量，所以更為弱小，他們會被勁力傷害。”
“但如果是存在許久的詭異，他們的力量已然積蓄到了一個很高的層次，絕大多數的勁力就不能再讓他們如何了，嗯…特殊的一些力量除外，有一些人很厲害，我不懂，但是他們很厲害。”
李老頭再看了一眼楊常：“入勁一共分三重，至少我目前認知到的所有消息都是這么告訴我的。”
“我習武四十八年，今年正好六十歲，在四十八歲那年我突破入勁，五十五歲那年突破如今二重。”
“只可惜我如今氣血衰敗，再也沒可能更進一步，甚至于能保得住自己的入勁二重就已經是很好了，更別說其他的。”
李老頭似乎還想說點其他的，但在猶豫了片刻之后又放棄。
他很想贊嘆楊常的天賦，他也在心里認為楊常日后一定會有很大的成就，說不定可以打破武者無法殺死詭異的定局，打開一個全新的局面。
但他還是沒有說出口，因為在他的心里他也并不看好這樣的想法和行為。
詭異，是鬼；武者，是人。
人就是沒辦法和鬼斗。
李老頭沒給楊常說話的機會，他擺擺手，拿出一個熟悉的袋子：“我思來想去，拳館里能繼承我衣缽的人似乎也沒有了，還是你最合適。”
“這么年輕的入勁武者居然是我的弟子，我這輩子算是不冤了。”
末了，李老頭居然還笑出聲來，一副十分高興的樣子。
楊常卻從他的話里聽出了不一樣的意思，他的神情一凝：“李師傅，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露出一個豁達的笑容，李老頭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我們家那個臭小子還在山嶺鄉呢，也不知道山嶺鄉那邊有沒有出麻煩，如果有的話按照那小子的膽子，現在應該已經被嚇壞了。”
雖然表情和語氣十分簡單，在楊常卻能很輕松的看出李老頭眉宇間的擔心：“那個臭小子還沒讓我抱上孫子呢，我總要去管管他。”
“我待會就會出城，趁著天色還早，爭取在天黑之前趕到山嶺鄉，放心，我的速度很快，時間不會差距太多，來得及的。”
“原本想的是如果你沒回來我就寫封信告訴你情況，如今你回來了當然最好，拳館里的一切就拜托你了，包括我這些年積攢的錢財和一些好東西，都便宜你小子。”
隨手丟下袋子和一把鑰匙，李老頭伸了伸腰，盡可能的拿出一副全然無所謂且十分有自信的樣子。
但無論是楊常還是李老頭都知道，城外很危險。
楊常也說了，外面有詭異，有斷頭鬼、有鹿頭村那樣的情況。
你不能保證每一個詭異都能保持自己原本的意識，更別提他原來的意識得是善良有序的。
事實上，九成九的詭異對于人類的仇恨的，是富有殺戮的，遇上它們如果不能逃離，是真的會死人的。
現在出城，是在用命去賭。
但是楊常知道，現在勸李老頭放棄出城的想法是不可能的，山嶺鄉有李瘋子，他雖然對于稱呼自己的兒子為瘋子，但不可否認的是，李老頭依舊是愛他的。
否則不會為他傳遞這么多的殘破功法，還在支持李瘋子的行為和進步。
呼出一口氣，楊常并沒有阻攔李老頭，這是他的選擇：“從松屏城前往山嶺鄉的路不多，這兩條你不能走，這幾個地方你也最好不要去。”
楊常在一張松屏城附近的地圖上指指畫畫：“我就是在這塊空地遇到的斷頭鬼，這旁邊的鹿頭村如今也被付之一炬。”
“鹿區鄉是肯定不能路過了，這幾個地方是我回來的時候遠遠看過的，應該還能算正常。”
如今這個時候，誰也說不清楚外面是什么情況。
楊常剛剛從城外回來，掌握的消息完全可以稱得上一句彌足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