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北地突變
“怎么可能？”
聞言，郭玉一驚，隨即試探地問道：“這事可是耶律洪基的叔叔皇太叔耶律重元干得？”
難道說是因為他插手喬峰的事，引起蝴蝶效應，導致耶律洪基被殺。
要知道在原著中，就是喬峰的出現，才讓耶律洪基在他的叔叔耶律重元的叛亂之中保住性命，喬峰也因此被封為南院大王。
不然那次叛亂說不準就會成功，耶律洪基有很大的可能成為階下囚。
現在喬峰還在中原呆著，根本沒有趕去大遼，在郭玉看來兇手只可能是那位皇太叔。
“先生，起初朕也是這么認為的，在大遼能對皇位起覬覦之心并且有能力造反成功的只有耶律重元一人。”
趙煦苦笑，繼而露出凝重的表情，“可是待收到密諜傳回的消息，才知道弒殺耶律洪基的另有其人。”
趙煦和郭玉一樣，一得到耶律洪基身故的消息就想當然的認為是他的叔叔做得。
沒想到后續的詳細情報卻給了一個疊然不同的事實經過，讓他也是驚訝不已，所以才會這么著急找來郭玉商議，想聽聽郭玉的分析。
“那陛下可知是何人做得這般大事？”
被推翻猜想的郭玉眉頭一皺，“難道是他身邊的貴族或者內侍下的手。
不過沒道理啊，耶律洪基雖算不上什么英明之主，但對待身邊的人還不錯，深得御人之術，應該不會出現這種事吧。”
郭玉這么猜測也不是完全沒有因由，在遼國的歷史上就出現過這種事情。
遼穆宗耶律璟就是因為為人殘暴不仁，苛待身邊人過甚，才會被忍無可忍的內侍小哥所殺。
但耶律洪基是個老狐貍，祖上已經吃過一次虧，豈能不吸取這種教訓，對此有所防備。
郭玉心下暗自琢磨，忽然猛地一驚，向著趙煦問道：“難道是其他異族干得？”
“師叔猜得不錯。”趙煦臉色深沉，緩言說道：“的確不是大遼內部之人所為。”
“刺殺耶律洪基的那個人叫做完顏斡帶，是遼東女真部落現任首領完顏阿骨打的親弟弟。”
聽到回答，郭玉心中一突，再問：“難道說此刻女真人已經造反了？”
“的確如此。”趙煦微微點頭，“女真人在耶律洪基視察遼東時，突然發起叛亂，在混亂的局勢下，耶律洪基被完顏斡帶孤身一人沖擊中軍，當場斬于馬下。
“隨后女真首領完顏阿骨打對遼軍發起沖鋒，竟然一舉擊敗遼帝的精銳皮室軍，打得遼國二十多萬軍隊全軍覆沒。
據密諜的消息，現在整個遼東已經亂成一鍋粥，遼國的統治岌岌可危，只能在耶律重元的帶領下苦苦支撐。”
“完顏斡帶。”郭玉小聲念叨這個名字，“此人真有如此神勇？”
能一人沖擊遼國的皮室軍，在重重包圍中弒殺敵國元首，毫無意外應該是一名絕頂高手。
可是郭玉對此人完全沒有印象，女真人他只聽過完顏阿骨打、完顏吳乞買、完顏宗弼等幾個比較知名的人物。
“是啊，這完顏斡帶的所作所為的確令人震撼。”
趙煦驚嘆地說道：“朕也是第一次明白原來真正的武林高手是何等可怕。
據說完顏斡帶當初沖陣時，全身散發著駭人的氣勢，行進間沒有一合之敵，殺得遼人破膽，以為是天神下凡。
甚至在戰后，他的名字在遼東能達到止小兒啼哭的地步，所有人都稱呼他為北地狼王。”
“北地狼王，看來此人本事確實不凡。”
郭玉明白在北方草原上，狼是眾多異族崇拜的圖騰，都把它當成一種信仰。
而能搏得如此稱號，足以發現完顏斡帶的武功是何等之強，是名副其實的勁敵。
“那陛下打算如何應對？”郭玉直接問道，他想知道趙煦此時的想法。
“朕也無法下定決斷。”趙煦搖頭苦笑，“按理來說，遼國是我們大宋的宿敵，朕無時無刻都不想再屈居它的淫威之下。
燕云十六州，我們已經失去百年之久，把它收復回來是我們數代人的期望。
女真人反叛，眼看著遼將會進入動亂時代，如果我們此時再加入，和女真人結盟，南北夾擊，相信遼國一定沒有好果子吃。
說不定可以一舉把燕云十六州全部拿回來，讓百姓不再受邊患之苦。”
“陛下是有其他的擔心？”
“正是如此。”趙煦臉色變得極為認真，“朕反復考量，還是覺得有一絲不妥。
其一便是，女真人的真正實力現在是一個謎，以現有的情報還完全無法判斷出他有多么強大。
若是實力只是他們現在表現的這樣還好，由他們牽制在東北邊，大宋可以完全放心地攻略燕云之地。
可萬一他們隱藏了自己的真正實力，將來吞下遼國統一草原之后將會變得異常強大，這樣與其結盟無疑是與虎謀皮，其中的得失很難說的準。
再一個就是西夏方面，數十年來一直是我們的心腹之患，在沒有解決掉它之前，大宋根本不敢全力北上與遼國爭鋒。”
趙煦表情直直看著郭玉，誠懇地說道：“所以朕想請教先生，您看大宋此時此刻應該做出何種選擇？”
“嗯…，眼前對大宋來說的確是個分水嶺。”
郭玉沒有推脫，認真地給趙煦出謀劃策，“遼國立國百年，興起時間比大宋還要早數十年，其內部早已腐朽，根本沒有剩下多少實力。
而女真人崛起于白山黑水之間，惡劣的生存環境鍛造得他們英勇彪悍，極為善戰。
遼國將來必定不會是女真人的對手，被他們一口吞下是早晚的事，而且時間不會太久。”
這里可是武俠世界，女真人在完顏阿骨打的帶領下，本來就極為不凡。
現在又有了完顏斡帶此等高手相助，相信一定能夠更快地成就霸業。
“我們大宋的問題也不少。”
郭玉繼續說道：“先帝變法失敗之后，這些年大宋一直在走下坡路，朝政極度不穩，國勢日漸頹喪。
若不經過一番仔細的整治，在大宋內部恐怕要不了數年就會出現陳勝吳廣之事。
所以眼下最重要的是，立刻召回章惇，展開一場深徹的變法，徹底改變大宋的環境，提升綜合國力。
同時要在遼國和女真人分出勝負之前，盡快的把西夏這個難題解決掉，讓大宋可以心無旁騖地面對未來的強敵。”
“先生說的在理。”趙煦沉思良久，終于下定了決心，“眼下確實不適合與遼國翻臉，我們完全可以坐山觀虎斗，先處理掉自己的問題。”
“其實陛下不用過分擔憂。”
郭玉見趙煦眉頭緊皺，臉上掛著憂容，不由輕言安慰，“女真人畢竟人口太少，就算吞下整個遼國也會因為以少統多出現很多問題。
只要大宋自己能斬斷沉苛，復興崛起，那他們就造成不了多大威脅，到時候該擔心的反而是他們。”
“是啊，眼下內政才是當務之急。”
趙煦揉了揉下額頭，眼神中充滿堅定，“大宋已經歷經仁宗和父皇兩代帝王變法失敗，再也承擔不了任何苦果，這一次必須成功。”
大宋百余年來不少才智之士都發現了國家的問題。
先后有范仲淹的新政和王安石領導的變法，可惜都取得失敗的結果。
如今趙煦想要重啟的變法恐怕是大宋的最后的一次機會，一旦再次失敗，那北宋這個名字必將要出現在歷史之上。
所以作為掌舵者，趙煦將要迎來一場前所未有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