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蕭遠山
“大哥，不知你今后有何打算？”郭玉和喬峰離開杏子林來到官道。
“為兄想先上嵩山，詢問一番爹娘和玄苦師父。”喬峰現在心亂如麻，想立刻弄明白自己的生世。
“好吧，可惜小弟最近有事走不開身，不然一定陪大哥一起去。”郭玉面帶愧疚。
“二弟，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喬峰見自己遭受這般變故，還有一個兄弟不離不棄，頓感安慰，“你忙你的，大哥一個人可以。”
“那大哥保重。”
郭玉之所以一個人離開，就是想起一個非常重要的人，那就是喬峰的親生父親蕭遠山。
丐幫作為江湖中與少林齊名的門派，稍有風吹草動就會引起他人注意。
今天這件事，想必用不了多久，就會弄得人人皆知。
而陷入瘋狂一心復仇的蕭遠山，恐怕會忍不住馬上動手，以喬峰的名義殺害喬三槐夫婦和玄苦。
所以郭玉要馬上動身，絲毫不做停留，直接奔赴少林，阻止慘劇發生。
他們都是無辜之人，若被蕭遠山順利得手，喬峰必將一生難安，無法原諒自己。
郭玉腳程極快，全力用他大宗師的修為趕路，只用了區區一日就趕到少室山腳下。
少林是傳承數百年的古寺名剎，香火非常旺盛，依靠著它，周圍生活著許多百姓。
郭玉找到一個村莊落腳，準備探聽喬三槐家的地址。
不料，卻碰到一個讓他此生都難以忘懷的人。
“虛竹，快點，還有幾家施主等著我們布施。”
只見幾個年輕的僧人在一位中年和尚的帶領下，在村子里給老百姓發放一些生活物品。
“師父！”郭玉的眼眶濕潤了。
近二十年來，午夜夢回他時不時就會憶起這副容貌，想要親近卻不得。
可現在一個真真實實的人站在他的面前，反而不知所措，邁不開腳步。
“施主，你也還沒有吃飯嗎？”郭玉這么大個人直直杵在那里，怎能不引起注意，虛竹拿著一個潔白的饅頭遞給郭玉。
“多謝大師，在下的確餓著肚子。”
郭玉微微運氣蒸掉眼眶的水汽，接過饅頭咬了一大口，笑著說道：“好吃。”
“施主如若仍然需要，我們那里還有。”此時的虛竹純真質樸，看人的眼神毫無邪念。
“不用了。”郭玉晃著手中沒有吃完的饅頭，“這個就足夠了。”
“那施主請自便，小僧還有其它事。”虛竹不疑有他，回到老和尚身邊繼續未完成的工作。
郭玉沒有和虛竹進一步接觸，一是實在不知說些什么，過多接觸只會引起尷尬。
更最要的是兩人之間存在距離，眼前的虛竹不是他熟悉的模樣和氣質，讓郭玉無法把他與刻在自己心中的師父聯系在一起。
喬三槐家并不難找，他們有喬峰這個兒子，在本地相當有名氣。
郭玉找了個借口，自稱喬峰的結義兄弟，暫住在他們家里。
喬三槐夫婦都是老實本分之人，對他所說的話毫不懷疑，非常熱情地招待。
郭玉白日也幫助他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農活，并隨時小心戒備，留意觀察蕭遠山的到來。
郭玉晚上坐在床上打坐修養，一直到凌晨時分，天剛剛亮，異響終于出現在院子周圍。
郭玉當機立斷，閃身而出，喬三槐夫婦俱是不通武功的人，他不敢有絲毫大意。
剛一出門，他就看到一個年過半百的老翁現身院中，正要探身進入喬三槐屋中。
“閣下對手無寸鐵的百姓下手，不覺得太過無恥了嗎？”郭玉并指為劍，少澤劍突射而出。
“嘭！”老者身手異常靈敏，當空一招佛門大挪移身法，輕而易舉地避過了郭玉的殺招。
“原來是你小子，竟有本事趕在老夫前面。”
老者露出相貌，竟是與喬峰有三分相似，“念在你為人不錯，滾開，不然連你一起殺。”
“呵呵，昨日在杏子林中，在下就曾隱約感覺到前輩的氣息。”
郭玉輕輕一笑，緊接著面色變得端正，“現在看到您的相貌，小子沒有猜錯的話，前輩應該就是我那義兄的生身父親，趙錢孫等人口中當年的那個跳崖的契丹人。”
“好眼力。”
老者目光兇狠地坦然承認，“不錯，老夫蕭遠山，峰兒正是我的親生兒子。”
“既如此，那蕭伯父所為恐怕不妥吧。”
郭玉笑容逐漸收斂，“我大哥既是前輩的兒子，您卻反過身來，要殺他的養父養母，這是何道理？”
“你小子真是牙尖嘴利。”蕭遠山滿臉怒容，大聲喝問，“這些人把我兒子從契丹人變為宋人，還一直全力隱瞞，不肯告訴他絲毫真相，難道還不該殺嗎？”
“當年那些害您的人自然該殺，可喬伯父、喬伯母確是無辜之人，他們和雁門關之事沒有任何關系。”
郭玉搖頭否定，“蕭伯父如果殺了含辛茹苦撫養大哥長大的他們，將來大哥知道了，還如何立身于天地之間。”
“大丈夫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您的確不該遷怒到他們身上。”
“呵呵，遷怒？”蕭遠山怒極反笑，“不用這么多廢話，小子，老夫最后問你一遍，到底讓還是不讓。”
“蕭伯父絕無可能當著我的面行兇。”郭玉微微側過腦袋，向著屋內喊道：“伯父、伯母，您二老安心呆在屋內，外面的事都交給小侄應對。”
“我們…明白，賢侄…小心。”喬三槐夫婦此時已經嚇壞了，蜷縮在角落里斷斷續續地回道。
“好小子，你是在找死。”蕭遠山見郭玉如此不給面子，瞬間少林大力金剛掌含怒而出。
可惜他面對的是郭玉這個還不到而立之人的大宗師高手，威力十足的一招只能是無功而返。
郭玉拂手而上，當即與蕭遠山戰成一團。
蕭遠山與喬峰、鳩摩智、慕容博號稱天龍四絕，武功自然也是拔尖的。
經過多年苦修，已然達到宗師顛峰，比郭玉只稍遜一籌。
但是蕭遠山畢竟癡長幾十歲，一身對敵經驗十分豐富，根本不是郭玉可比。
所以，就算郭玉的功力高過蕭遠山，短時間內二人也是打得難解難分，處于僵持之中。
好在郭玉年輕力壯，完全不怕久戰，他相信待摸清蕭遠山底細之后，獲得最后勝利的只會是他。
事實也確如他所料，眼見久戰不下漸漸落入下風，蕭遠山不甘失敗，直接連出幾招少林七十二絕技，近身與郭玉拼命。
在然后，意外的事發生了。
蕭遠山突然面色巨變，招式瞬間變了形，捂著自己的小腹連連后退，差點跌坐在地上。
他看上去非常痛苦，額頭青筋暴起，豆大的汗滴逐漸涌現在額頭之上。
“蕭伯父，您還好吧？”郭玉見狀，好似猜到了什么，趕緊來到蕭遠山身邊。
此時蕭遠山已經滿頭大汗，身子痛苦地蜷成一團，緊閉嘴唇，咬得牙齒滋滋作響。
郭玉搭在他的手腕，細細把脈，一下子明白是他的內傷發作了。
他不敢大意，封住蕭遠山的穴道，然后扶他坐正，在他的身后緩緩貼住后背輸入真氣。
蕭遠山此時體內亂成了一鍋粥，強勁的真氣胡亂竄動，攪得經脈起伏不定。
他原本就因為胡亂練功，積累了一身內傷，再加上又趕了一夜路。
緊接著還和郭玉展開激烈爭斗，怎么可能不出問題，內傷發作一點也不意外。
“二弟，你怎么在這里？”
說來也巧，就在郭玉為蕭遠山療傷時，風塵樸樸的喬峰終于趕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