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小族便算了,牛馬兩族竟然也俯首了,這孔寒安如此之強?”
透明的帷幔下,一道充滿誘惑的聲音響起,殿內服侍的地行夜叉們,僅聽聲音,便紛紛冒起了綠火。
聲音太好聽了,他們忍不住嫉妒!
一個天行夜叉俯首行禮道。
“族母,我沒見過他,但彼時他麾下已有牛馬兩族的助力,還有黎更族的三公子,只是聽聞他不好女色,所以我們派出了夜乞嗣,前些時,夜乞嗣回了一趟,帶走了數萬地行夜叉苦力。”
方才那道聲音,便是夜乞族族母的聲音。
而回報的天行夜叉,便是之前在人間,見過黎覓海的那位。
“有點意思,我不信這世上能有雄性擋住我的誘惑,他能在短短時間內,將陰司地府發展到如今的規模,有資格做我的面首了,之前說好去陰司尋訪的行程,安排一下吧。”
趴在地上的天行夜叉應諾。
退下時,心中泛起一絲后悔。
當初她若再堅持一些,會不會…
想到這,她暗中搖了搖頭。
其實后悔也沒用。
族內,凡是被族母看上的雄性,最終都會成為族母的入幕之臣。
只是可惜了這么好的胚子,自己沒先嘗上一口。
整個冥界的版圖上,修羅族占地最廣,夜乞族次之。
地府現在坐擁四族的領地,雖然不及修羅和夜叉,但也勉強稱得上三分冥界有其一。
兩個大族都為此消息討論,更莫倫其間夾雜的一些小種族。
陰司地府之前好像打過一個統一戰線的口號?
要么,去加入一下,或者討好一番?
陰司地府與孔寒安的威名,在冥界開始流傳。
被冥界眾多妖魔討論的孔寒安尚未知曉這些消息。
此刻,他正在衡山山巔上,笑瞇瞇的看著眼前的人。
“這位…我該稱您為南岳衡山大帝呢,還是…什么佛?”
之前鬼國中那對自天空觀察他的人,便是眼前這位,南岳衡山大帝。
昔日的南岳大帝,道家主神之一,如今改換門庭,剃光了頭發,穿上了袈裟。
這簡直是孔寒安到現在最為震驚的事情。
但細細想來,一切又都說得通的。
紫色的袈裟,在佛家里,可是地位高崇的代表。
這位昔日的山神,道家主神,現如今,已經是一位大佛了。
南岳一脈諸多修士的隕落,是因為他們的主神,改換了信仰。
而轉變信仰立場,誰又說的清楚,是不是“入魔”呢。
看著眼前這位道貌岸然的神,孔寒安心中隱隱有些寒心。
這就是神么…
如此兒戲,如此的,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孔寒安心中不滿,話語間不由帶上了一絲戲謔。
孔圣拱手立在一旁,輕咳一聲。
“寒安啊,怎么和大帝說話的?雖然大帝現在投奔了西教,但我們中土人士,還是要講禮貌。”
孔寒安躬身行禮。
“有服章之美謂之華,禮儀之大謂之夏,叔父教訓的是。”
孔寒安之前便從俘獲的鬼仙口中得知了一些消息。
孔圣一直在衡山牽制著炎庭帝,所以他的各種小動作才那般順利。
想必之后,又是孔圣在此牽制了南岳大帝。
不然,可能這位大神便不是撕開天空偷偷看著他了。
孔寒安雖與這位叔父沒多少感情,此時也不由心中升起感激,所以禮數更周全了些。
當然,更主要的原因是,這位主神,孔寒安沒有絲毫把握,當然要抱緊…
啊不,當然要緊跟孔圣步伐,緊跟叔父的節奏,叔父說啥,那就是啥!
這一圣一神,皆不知孔寒安的小心思,當然,他們也可能是猜到了,卻沒點破。
衡山笑了笑。
“禮不禮的,其實沒什么大不了,但佛祖曾有言,孔施主,您與我佛有緣啊。”
孔寒安聞言,心中大吃一驚。
完犢子了!
經典的出現了。
上輩子,他聽過一個趣聞。
道家修士殺傷力最大的話是:“道友請留步。”
而佛家高僧殺傷力最強的便是:“與我佛有緣。”
傳聞,聽到這句話的人,輕則破財,重則遁入空門。
雖然孔寒安時常將“與我陰司有緣”這句話掛在嘴邊,但他是經過仔細思索,周密計算,一眾麾下拼命努力才證實的緣分。
您那位佛祖,憑啥這么說啊!
孔寒安心中慌的一批,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
“帝君,您這話,說笑了。”
南岳大帝笑的很慈祥,慈祥的讓孔寒安感覺有些滲人。
“可沒有說笑,佛祖聽聞你那篇《西游記》,和《濟公傳》后,喜笑顏開,覺得你很有慧根,只是不知為何,你都只說了一點,后面的故事呢,為何不說了?”
孔寒安汗如瀑布。
他當時心血來潮,給黎三講故事。
但《西游記》說了一回,《濟公傳》說了一回后,便陡然醒悟,這都是佛家的故事。
尤其是《西游記》,崇佛抑道。
在這個道家修士當道的世界,說下去等于找死。
所以他除了忙,也是對黎三的請求一拖再拖,甚至最后變成了《一千零一夜》。
可,中土目前沒有佛家弟子,這些故事,也頂多在自己手下中流傳。
身毒的佛家,是怎么聽說的?!
許是猜到了孔寒安所想,南岳大帝笑道:“孔府君不會以為,我佛在冥界,沒有自己的勢力吧!”
孔寒安瞇起了眼。
這話沒殺人,但誅心了。
挑撥孔寒安懷疑自己的手下…
呵,佛祖還是小瞧我了,都是跟我出生入死的弟兄,我豈會懷疑他們!?
回去就挑幾個身毒俘虜丟進極寒地獄,圖個樂,助助興。
孔圣此時卻插話了。
“寒安啊,什么故事讓西教的佛祖都感興趣?”
孔寒安一個頭兩個大。
儒家,現在正和道家爭奪大齊的話語權。
目前看來,佛家已經潛伏進了大齊國,正在試圖獲得一定的地位。
這故事說出來,豈不是推波助瀾!?
孔寒安故作憨態,撓了撓頭,暗中擦掉了額角的汗水,笑道。
“叔父,不過是我做夢夢見的一些志怪故事,不值一提。”
孔圣滿臉慈祥。
“以你如今的修為,能夠夢見這些,想必是有預兆的,不如說說?”
說,我該怎么說?
孔寒安目前成事,背后是道家神明的支持。
如果孔寒安敢說,不說大帝等主神,那武圣關二爺的刀只怕都比孔寒安的嘴快。
見鬼了,這可怎么辦。
不對,我天天見鬼,也沒有這么難搞的時候!
自修煉開始,孔寒安已經很久沒有流這么多的汗了。
在這一神一圣的注視下,他再度汗如瀑布。
關鍵時刻,與孔寒安有幾分相似的孟愈,意外開口,替孔寒安解了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