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這話說的。
孔寒安一度以為,在他面前的不是財神爺趙元帥。
這是那個笑瞇瞇和氣生財的財神說的話嘛?
見到孔寒安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財神笑道。
“你的小腦袋瓜是不是在想,衡山應該薨了,為什么我讓你去拘魂?”
孔寒安搖了搖頭:“不,我在想您是不是二爺冒充的,這不該是您說的話呀。”
財神笑罵道:“還是那個憊怠玩意兒,懷疑我?你現在就把那錢給我還來,不然你的那些分成要沒咯!”
孔寒安大急。
“別啊爺,我們陰司地府這么多人等著我養呢。”
逗完孔寒安,財神又嚴肅了起來。
“不是和你開玩笑,衡山入魔了。”
孔寒安:???
入魔這個詞,孔寒安是第二次接觸到。
上一次還是楊林,因嫉妒孔寒安神眷濃重,妒火攻心。
但南岳衡山大帝是什么人?
主神級別的人物啊。
他也能入魔?
財神這次不用讀心,都能猜出孔寒安在想什么。
“你以為我們為何能斗贏巫神?”
他對孔寒安解釋了一通。
其間很多玄妙的東西,孔寒安暫時聽不懂,但關鍵的意思,孔寒安理會到了。
巫神是純粹依靠信仰誕生的神明。
而道家諸神,雖然也有吸納信仰,但他們并不依賴于信仰。
人間的信仰,多且雜,這還不算妖精與鬼怪。
不同的想法,彼此之間會有沖突與矛盾,作為神,是容易受其影響的。
所以,早期原始崇拜誕生的巫神,沒有自我,行事多矛盾。
比如太陽神,明明應該代表著陽剛,但謀劃孔寒安卻用的是陰謀。
又比如少司命,她應該是孩童的守護神,可卻偏偏像一個莽夫,兩次都是直接找上孔寒安。
道家諸神,想要更近一步,必須要參與到爭奪大道權柄之中。
而一旦執掌權柄,民間必然會產生信仰。
那么,他們也要設法調和這些信仰禱念之音在體內的沖突。
好在,道家諸神有修為,有身體,有神像,他們能保持自己的意志。
可衡山不同。
南岳衡山大帝,曾也是個山神。
或者說,五岳大帝,曾經都是巫神。
信仰之于神,就像甜美的毒藥,吃下去后,體內總有余毒殘渣。
南岳衡山,沒有薨,只是被那些意念影響,失去了理智。
孔寒安心道難怪。
因為南岳已經入了魔,失去了理智,所以楊堅等信徒元神崩潰。
因為南岳還活著,所以楊堅等信徒得以茍命,沒有徹底魂飛魄散,尸體內還有一魄殘余。
但這似乎又有些說不通。
那個被俘獲的鬼國冬城城主說了,孔圣人已經在衡山堵路了。
為什么孔圣人沒有發現衡山的異常?
“南岳衡山為什么入魔,我們也沒查清楚,其間可能有巫神參與,也可能有更強的存在在謀劃。”
財神如是解釋道。
“所以,我們懷疑,衡山在謀劃儒圣。”
孔寒安表情怪異了起來。
雖然吧,拘魂這種事的確應該他來操持。
雖然孔圣人是他的便宜叔叔。
你們神仙打架,我這個連仙都沒晉級的小卒子上去湊什么熱鬧。
財神爺你是不是對我的本事有什么誤解?
那是神誒!南岳衡山神誒!?
你就一個GPS定位,讓我去搞神?
這買賣不劃算啊。
財神精于交易,他也看出了孔寒安的不樂意。
“不論衡山及其背后的人是怎么算計的,他現在實力大減,可能連法則都無法運用。”
“對方的謀劃,定然涉及了鬼國,你現在正與鬼國交惡,不過是順道的事兒。”
“道圣可能不久便會抵達衡山,兩位圣人,除非對方是通天洞地的大能,否則,你不可能有危險。”
財神這幾句話,孔寒安聽明白了。
無非就是,對方的謀劃可能只是衡山與鬼國的炎庭帝聯手。
但人間有道圣有儒圣,對方實力不足以威脅到孔寒安。
若對方真的通天洞地,何須搞這種謀劃。
只要孔寒安操作好,這個任務不難。
但孔寒安也琢磨出味來。
“爺,為什么非要是我去拘魂?兩位圣人去,不是也一樣么?”
財神知道瞞不過去了,開口道。
“其實,我與那衡山有舊,欠他一個人情。”
“衡山不論落在儒圣還是道圣手上,只怕都不能轉世了。”
“你主持陰司地府,也不能只管人魂,這神鬼之事,你也要管管啊。”
“我不能輕易下界,這人間的事只能麻煩你了,此事于你而言,應該不難。”
不難個屁啊!
你與衡山有舊,我和衡山無舊啊。
衡山大帝魂魄落到兩個圣人手上會不會有意外,孔寒安不知道。
但從兩個圣人手中虎口奪食…
憑啥啊,你們神仙的事兒讓我一個凡人去冒險。
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嘛!
但孔寒安堅定的搖了搖頭。
“不干!”
財神爺也知道這要求有點過分。
他瞇著眼睛,給孔寒安分析起好處來。
“你若平了鬼國,拘了衡山,對你也有好處,這是大功德呢。”
別跟我提功德,提功德我就來氣。
大帝都沒給我接下來升級的要求,我接下來便是功德再多也不能升級啊。
孔寒安果斷搖頭。
財神繼續道。
“做好了這兩件事,對你陰司地府的聲望也大有裨益,想想,衡山都是你安排轉生的,你日后飛升仙界,眾仙神還不對你另眼相看?人間更會充斥著你陰司地府的威名。”
提名聲就過分了,誰在乎名聲啊。
那些神仙伸進冥界陰司的手都還沒砍完呢。
孔寒安再度搖頭。
財神翻手,掏出了一個小銀元寶,這小元寶看起來是紙疊的,但卻栩栩如生,孔寒安一眼看到便挪不開眼。
“我知道你三魂還未合一,七魄躁動,我也知你已經破了兩魄,這是個小玩意兒,叫戒貪銀,我可以教給你,助你斬斷心中的欲念,堪破臭肺。”
不就是一層道心嘛,對現在的我也沒什么幫助。
孔寒安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目光從那戒貪銀上挪開。
嘆了口氣。
看來財神爺也不是全知全能啊。
孔寒安開始給財神分析起情況來。
“首先,南岳是神…昔日我斗巫神少司命,手段盡出,我麾下皆盡力竭,可傷不得對方分毫,若非大帝親臨,我可能便殞命了。”
“其次,道圣一人一劍,就讓整個巫山不敢動分毫,孔圣人只是讀書,便讓整個鬼國不敢有絲毫冒進,兩位圣人聯手,我要從他們手中搶下衡山大帝的魂魄,難度太大。”
“綜上所述,搞不好我就會沒命的,地府這么多妖魔鬼怪指著我呢,我豈能輕易涉險。”
財神嘆了口氣。
“你若不愿意,也罷,是我強人所難了。”
孔寒安皺著眉頭,說出了一番讓財神震驚變色的話。
“爺,你怎么還沒聽懂我的意思呢?”
“這事兒我要拼命,您就給這么點好處?”
“得加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