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最后的短板
看μ's穿泳衣跳舞有一個前提，找到西木野真姬。
這一會兒功夫，她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南條昭離開穗乃果等人身邊，沿著海岸線找她。
最終在一片無人的海域，看到了坐在沙灘上抱住雙腿的真姬。
她把下巴放到膝蓋上，眼睛呆呆地望著大海。
“怎么跑那么遠，”南條昭走到她身邊坐下，說道：“我找了你好久呢。”
“找我干什么？”真姬收回視線，吐槽道：“那邊有八個，這里只有我一個，你應該待在那邊。”
“八個是指穗乃果她們？”南條昭啞然失笑，說道：“你不要單純地用數量比較，每一個人在我心里都是獨一無二的。”
“我獨一無二嗎？”
南條昭說道：“肯定啊。”
真姬一臉驚訝，仿佛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笑話。
她突然笑了。
這不是被認為是獨一無二的存在而開心的微笑，相反，這個微笑只能證明她對南條昭有關自己的評價毫不在意，反而覺得很可笑。
于是南條昭也笑了。
“你笑什么？”
真姬嫌棄的撇嘴詢問。
“我笑某個人傻。”
“某個人是在說我？”
“除了你和我，這里還有別人嗎？”
“沒了。”
夏季的海風是潮濕的，吹到身上涼涼的，不過只能涼那么一下，天空中掛著的大太陽，不允許任何人無視它。
真姬閉嘴不語，南條昭同樣沒有第一時間說話，他趁著太陽沒有反應過來，閉眼享受海風的輕撫，舒爽地說道：“在海邊比在內陸涼快多了，喜歡玩水嗎？”
“你喜歡？”
“喜歡。”
“真令人不可思議，你喜歡玩沙子，又喜歡玩水，我不得不懷疑你是個小孩子。”
南條昭睜開眼睛，不禁對真姬肅然起敬，說道：“沒想到你那么聰明，一眼看出我的本質是個孩子。”
“是你太好懂了。”
“真的嗎？”南條昭躺在細軟的沙灘上，欣慰地說道：“好懂是件好事，假如每個人都能理解我，那我一定生活的很幸福。”
真姬鄙夷道：“如果每個人都理解你，那你得普通成什么樣。”
“當個普通人不好嗎？”
“好，至少比我好。”
此時此刻，真姬心中充滿了苦澀，當個普通人多好，沒有那么多煩惱，再不濟也能擁有愛好。
南條昭說道：“我不明白啊，不明白你為什么說當個普通人好。
普通人和你不一樣，普通人出生、上學、工作、結婚、生子…平平淡淡的過完了一生。生活沒有激情，未來沒有變數。
我說當普通人好，是因為我只是個普通人。
你這種大小姐說當普通人好，會讓我感到你在凡爾賽。”
真姬煩躁道：“我沒有，我真心覺得當個普通人好。”
“你能告訴我你眼中的普通人是什么樣子嗎？”
真姬潔白的牙齒咬住紅唇，好半天才開口說道：
“我眼中的普通人是果果她們那樣的存在。
果果可以因為一個突如其來的念頭創建μ's，南小鳥和海未可以因為果果的任性陪她一起鬧…
還有妮可，她明明那么普通，但是自信的樣子好迷人。
你是不是覺得妮可特搞笑？
我也覺得她很搞笑，整天想著粉絲遍布全球，以為每一個敲響社團大門的人都是自己的粉絲。
言行舉止令人發指。
可，可我也想啊，我想像她那樣，堅定不移的朝目標前進，即使很狼狽，即使旁人覺得可笑，但我至少過的快樂，更重要的是，那樣的話，我算是親身經歷了屬于我自己的人生。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宛如爸爸媽媽手里的木偶，按照他們為我的規劃，一步一步地偏離夢想，在一個我不喜歡的道路上走下去。”
說完這么一大段話，真姬拍拍臉頰，輕輕搖了搖頭，又道：“說了那么多，我也只是發發牢騷，我清楚的知道爸爸媽媽為我安排的道路是一條光明大道，不會傻到豁出去和他們抗爭。”
“你該不會以為我會勸你放棄爸爸媽媽安排的工作，去追逐虛無縹緲的夢想吧？”南條昭不可思議地說道：“你為什么會這么想？我才不會讓一個女孩子放棄家業，去當什么偶像。”
“什么？”真姬以為自己聽錯了，身為藝人事務所的社長，南條昭說這話貌似不合適吧。
“不要誤會，我只是單純覺得演藝圈太難混，你這種大小姐，可以抱著玩票性質的心理進去看看，但是最好不要深陷其中。”南條昭說道：
“我從來沒想過能在你們畢業后把你們全部簽下來。你有光明的前程，不要在娛樂圈浪費青春，趁著高中有時間，好好跟穗乃果她們體會一下當偶像的艱辛。
追逐夢想的路上很累很累，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
如果小果沒有碰到我，沒有碰到你，沒有碰到繪里會長，沒有任何財力、物力和人力支撐，你能想象到結局嗎？
失敗是必然的，小果再如何努力也沒有辦法挽回。
她是個普通人，準確來說，她的家境不足以讓她實現夢想。
試著猜想，她失敗后會怎么做呢？
應該會嘗試從其他道路踏入所謂成功的大門。
結局呢？大概率還是失敗。
你要明白，大部分普通人的一生，就是在這種失敗中結束的。
只有一小部分普通人可以依靠努力、機遇和環境獲得成功。
小果為什么可以因為一個突如其來的想法付出行動？因為她失敗了也不會損失太多東西。
當然，她自己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只是在努力往前沖，依靠滿腔熱血和激情。
但是你要知道，熱血和激情背后的的確確是她沒有太多東西可以失去，付出的代價比你輕太多。
你要是不在大學以及畢業后學習如何經營父母留下的醫院，等在演藝圈受挫了、后悔了，損失的可不只是錢財，還有長達數年的時光和父母積累下來的各種資源。”
真姬眼睛閃過一抹靈光，輕聲說道：“你和我想的一樣，其實我加入μ's是想讓人生精彩一點，不要那么一成不變。
至今為止，我依然覺得父母從來不顧及我的感受。
一個人的時候，偶爾會懷念以前，那時候我還小，爸爸媽媽會帶我來海邊玩。我們一起堆沙子城堡…以及玩水。”
“呃…被父母管著的感覺我也想嘗試。”南條昭傷感地垂下腦袋，這一世為什么是個孤兒呢？一個人太難了。
真姬反過來安慰道：“你不要太過傷心了，有父母管著的我過得不比你開心多少。”
南條昭從苦悶中恢復理智。
親愛的真姬同學，你越這么說我越難受，不會說話就少說點。
我也想被父母管著啊。
南條昭說道：“一言以蔽之，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難處。
仔細想想，你羨慕小果她們，小果她們又何嘗不羨慕你。
你生在富貴家庭，一生衣食無憂，不用為了生活低頭，這種待遇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幸福日子。
人生多少要有點小挑戰，這樣才好玩。
或許你被父母嚴格管教，喪失了部分自由便是挑戰吧。”
真姬沉默，有人聊天的感覺太棒了，平常和μ's其他成員在一起，大多時候當個旁聽者，雖然有趣，但是缺乏參與感。
她躺了下來，伸直胳膊，張開五指，從指縫中看和大海一個顏色的天空，堅定地說道：“挑戰我接受了，我會讓人生變得精彩，而且無怨無悔。”
“我幫你，請相信我，有我南條昭在，必贏！”
南條昭躺在真姬身邊，歪頭看她的側臉。
“我不用你幫，跟著μ's就可以體會到和計劃中不一樣的人生了，”真姬收回胳膊說道。
“好好好，不用我幫，既然你加入了μ's，好好玩吧，”南條昭說道：“加入μ's也能鍛煉自己。
比如人際交往方面，這是你的短板。妮可擅長表達真實情感，多和她接觸。”
“嗯。”
真姬感受到南條昭注視著自己的側臉，緊張的一動不敢動，耳朵和脖頸已經紅得通透。
她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情況，身邊近距離躺著一個男生。
南條昭覺得差不多了，情感烘托到位，真姬應該信任自己了，說道：“對了…我打算檢驗一下你們的訓練成果，走吧，跟我回去，和小果她們一起跳個舞讓我看看。
花陽和海未有點放不開，我打算幫她們努力一把，你身為μ's的一員，可不能拋棄她們獨自逃走。”
“…好。”
和南條昭聊了半天，真姬情緒緩和不少，再加上又有點害羞，所以沒有太大反應，老實跟南條昭回去找μ's的其他成員。
等和真姬找到穗乃果等人。
南條昭看到東條希身穿泳衣，在海邊和妮可打鬧。
希的泳衣不是丟了嗎？
身上的衣服怎么回事？
再看其他六女，她們在打快樂排球，三人一組，蹦來蹦去。
圓圓的排球跳來跳去。
“嘿，打過去了！”
“果果，快點。”
“我來了…啊！”
穗乃果撲倒在南條昭腳邊，差點把身下的排球擠爆。
“好痛！”她灰頭土臉的抬頭仰望南條昭，小臉臟兮兮的，沾了一點沙子。
“果果！”
“快點看看有沒有受傷？”
一堆女生沖了過來，那架勢就像看到了意中人摔倒在地，急著上前獻殷勤。
南條昭率先把穗乃果扶起來，幫她拍了拍腿上的沙子，輕聲問道：“沒事吧？”
“沒…唉唉唉！”穗乃果被一群女孩子團團圍住。
南條昭被擠到了外邊。
“膝蓋沒有受傷。”
“但是紅了，抹點藥吧。”
女孩子七嘴八舌的聊天。
南條昭站在一邊等她們說話。
東條希從人群中退出來。
“你的泳衣不是丟了嗎，”南條昭問道：“怎么又有了？”
“花陽的，她居然連泳衣都有備用的。”東條希說道：“我們兩個差不多大，不影響給你跳舞。”
視線投向花陽，南條昭暗暗點頭，的確和東條希差不多大。
耳邊是女孩們嬌柔的聲音，南條昭覺得她們中有人在偷聽自己的回答，說道：“我身為社長，不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視覺享受，是為了檢驗你們這段時間的訓練成果。”
東條希用毫不隱藏的調侃的口氣說道：“你身為社長，就算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視覺享受，我們也必須聽你的命令給你跳舞，看的時候一定要認真哦。”
南條昭面不改色，冷哼道：“我會的，別讓我發現你們跳舞中的錯誤，發現了我罵死你們。”
穗乃果沒有受傷，繼續和其他人打排球，南條昭和不打排球的幾個女孩玩，等天色漸晚，μ's全員在海邊為他跳舞。
這是古代皇帝的腐敗生活。
南條昭躺在躺椅上，美滋滋地一個個看過去。
眼神大膽，表情嚴肅。
海未性格堅毅，關鍵時刻能勇敢地豁出去。
花陽性格弱氣，容易害羞，跳舞時居然多次下意識地揮舞手臂，阻擋南條昭的視線。
“唉~”正如對東條希所說的那樣，南條昭看μ's跳舞，不只是單純地欣賞美色，還抱有檢驗她們訓練成果的目的。
他終究是社長，想讓事務所早日盈利。
一舞跳完，南條昭開心了一陣子，靠在躺椅上發呆。
石下策劃曾經和他說過，一個成功的偶像團隊，不會只跳一種類型的歌舞。
μ's在清新歌舞方面有天賦，因為她們本身是在校女子高中生，身上的青春氣息一眼就能看出來。
但是其他風格就不行了。
暫且不提性感風格，她們連帥酷類的舞蹈都不能駕馭。
這些暫時不重要，即使光靠小清新，μ's出道的希望依然很大。
令南條昭郁悶的是花陽，她舞蹈跳得好，但是束手束腳的。
某方面和東條希一樣大，性格怎么差那么多。
“社長，我們跳得怎么樣？”
穗乃果跪趴在南條昭躺椅邊，希望得到肯定的答復。
“進步很大，你們的默契在這段時間磨練出來了。”南條昭沒有當場說教花陽的意思，回頭找個機會問問穗乃果，她應該知道怎么培養花陽的女子力。
花陽的問題比較嚴重，這次不看她們一起跳舞，還真給忽略了。
前世記憶中，穗乃果她們幫助花陽獲得了成長，這一次繼續交給穗乃果應該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