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說到這里,梁晉稍微頓了一頓,但并沒有去等胡炎的回應。
他繼續道:“你這人其實挺可以的,表面坦蕩,跟個大俠似的,還能隨機應變,我要是劍宮我也選你。就是不知道劍宮給了你什么好處。”
“梁兄…哪里話?胡某我…是真的…坦坦蕩蕩,呼哧…你別瞎猜了…想歪了…。剛剛…明明是你先動手…的…”
胡炎到現在還不肯承認,一味的咬牙堅持,說話聲音都顫抖起來。
梁晉這時倒是有些佩服這家伙了,能嘴硬道這個地步,也非常人能及。
他莫不是現在還抱有希望,以為堅持一下,就能瞞過自己,撿回一條小命?
梁晉嘆了口氣,道:“如果是我想歪了,那請容許我說一聲抱歉。”
胡炎稍稍松了口氣,勉強露出微笑來,依舊不管梁晉會不會看到。但總之,他現在姿態總得做足。
“這才對嘛。梁兄弟,你讓我起來,剛剛你對我使的手段,我既往不咎。接下來還要找祭壇呢,我這海外西經的神源,練就了一副好耳朵,在迷霧中正好好事,咱們齊心協…唔…”
胡炎話說到一半,突然再說不下去,伴隨著“噗嗤”一聲,他悶哼一聲,就覺胸口冰涼劇痛,有風在瘋狂地往里灌,把他心臟里的血都給灌了出來。
“梁兄…你?!”
胡炎驚駭欲絕,這一下,他可就要死了。
插進他心臟里的,是秋天小劍。
梁晉把這一把小劍插入他胸口,跟著就有凜冽的秋風灌進去,加速血液外流。
如此一來,胡炎是徹底虛弱了,連話也說不出口。
梁晉終于不用再聽他聒噪。
“好了總算安靜了。我繼續說。胡兄你是不是誤會了我說‘抱歉’的意思?”
梁晉問道。
胡炎當然回答不上來,心底已經只能一下下地倒吸涼氣,絕望到無以復加。
梁晉又道:“是的,剛剛確實是我先動的手,你沒有動手,還想退去。不過你只怕沒安什么好心吧?”
胡炎張了張嘴,但這時基本已經只有進氣的份兒,沒有出氣的份兒,至于說話,那肯定是說不上來的。
梁晉繼續說道:“你既然能夠躲過我的法術,自然也已經發現了我召喚出的四把小劍。看看我這個樣子,還有什么比欺天之罪下場更慘的呢?你是想不用殺我了,正好也不用和我這個隱藏實力的存神境人物戰斗,悄悄退開,等熬到修行者大考結束,再揭露我的修行境界,我自然會落得個糟糕下場,你也能跟劍宮交了差。是這樣吧?
“還有第一頁死了那幾個人以后,你應該是決定將計就計,特地把我們召集起來,引導出這么一個扔骰子的餿主意吧?然后你就可以暗箱操作,排在我后面進入迷霧,然后趁著迷霧里人少,能夠更好地通過聽覺確定我的方位,過來找我。是不是這樣?”
胡炎不說話。一方面是實在說不上來,另一方面也確確實實是不想說了。
但梁晉卻要和他確認一下,將手握在另一個手腕處的寒冬小劍上面,說:“我這一劍下去,你可能被烤熟。”
胡炎登時給嚇得憋出了最后一口氣,急叫道:“你…你厲害…”
“多謝夸獎。”
梁晉難得善意,收回手去。
而胡炎,已然因為剛剛說話時太過用力,而導致血液奔流,失血過多,徹底沒氣了。
梁晉仔細確認了一遍,確定胡炎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以后,才從胡炎的身上離開,搖頭嘆息道:“好好的一個大考,結果弄成這個樣子。總共才十六個考生,結果就藏了這么多殺手暗樁,一波還未平息一波又來侵襲,你們修行者,也抬不講道理了!”
到了這時候,尹荷花總算徹底忍不住了,“噗嗤”笑出聲來。
“公子,你果然不愧是昆侖傳人。奴家剛剛在想啊,按照你這等表現,名門正道叫咱們一聲魔門,還真不冤呢。”
她到底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角色,在梁晉跟前百依百順,那也只是因為被梁晉實力制服,只好對梁晉如此而已。讓她因看到梁晉如此折磨人而害怕,那怎么可能?
梁晉不屑地撇了撇嘴:“說得跟你們有多純潔似的。”就你昨天殺的那些個人,還能不配叫魔門?
尹荷花笑笑,不再說話。
梁晉和尹荷花接下來繼續前進。再往前依舊大霧彌漫,甚至越來越濃,梁晉和尹荷花都感覺前進都有些困難了,迷霧像是濃得粘稠成了沼澤。
梁晉嘗試按照胡炎找到自己的方法,徹底屏蔽其他感知,釋放耳力,靠聽覺來辨別方向、以及大霧里是否有其他的參考者進來。但他其他感官都還好樣樣的,本能得就要使用。想要單純依靠耳力,還需要練習,根本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學成的事。
梁晉只好先放棄了。
然后再往前走,他就問起了尹荷花關于爆血術的問題。
尹荷花早答應了要將爆血術交給梁晉,現在她自覺都交代出去了,梁晉問起,她自然知無不答。
這是一門運行起來遠比“指哪打哪手”要復雜的武道法門,雖然單從效果來說,“指哪打哪手”不比它差多少,但比起修煉的復雜程度,它卻比“指哪打哪手”難了數百倍。
根據這一點,梁晉就覺得“指哪打哪手”肯定不是四大神源武道之一了。畢竟相比起來,“指哪打哪手”似乎練法太簡單了。
按照山海繪卷里神靈的指引一路前進,梁晉一邊默默地把尹荷花說出來的爆血術口訣記在心中,有疑難之處,再仔細問了,有些地方甚至需要問兩到三遍不止。這樣下來,他才終于把爆血術的法門要點牢牢記在心里。
至于修煉,現在還暫時不能修煉。
他需要等以后找一個安靜安全的地方,才能修煉者神源武道。
然后,在爆血術的要點掌握之際,他和尹荷花來到了神靈指引之處。二人腳下都被絆了一下,踉蹌站穩,梁晉才忽然確認,他們到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