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地獄之王做交易根本不算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盡管這件事情一旦暴露就會從英雄和領袖變成千夫所指的叛徒,但朱全有自認為是問心無愧的,畢竟他這么做不是為了一己私利,而是為了拔高全人類的上限。
今日之后他就將成為號令天下無有不從的至高之人,在擊退惡魔大軍的偉業面前,膽敢質疑他的人都會成為所有人唾棄的對象,不過他覺得自己只是恰逢其會罷了,絕不是刻意營造出的這樣的形勢。
“咱們恐怕在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要夾著尾巴做人了。”戰斗還在繼續,活下來的人們正在清剿殘存的惡魔,但很多人的心思已經不在這片戰場上了,其中最為明顯的就是教廷的這幫人。
旁邊的光頭圣騎士,在錘開一只小劣魔后跟著哀嘆了一聲,他們當年幾乎是集合了天下的所有力量去圍攻,才逼得天羅地網龜縮在神州不能不外出,現在是斷無可能重復當年的舊事了,“他們已經沒法再壓制了,只怕黃禍將重新降臨大地。”
“關鍵是那位的手里掌握著能夠分化我們的利器,聯合?那只是一廂情愿的天真想法罷了。”沒有人不想更進一步,走到天羅地網的對立面就意味著失去進階的可能,人家絕不可能把秘密分享給敵人的。
本來教宗是現世的三強之一,能夠制衡其他兩家的頂尖戰力,可現在朱全有突破了人類的禁錮,他卻在“主”的壓制下失去了更進一步的可能,此消彼長之下話語權會隨著雙方實力的改變而失衡。其他勢力的人可以不在乎,但教身在廷的他們已經把忠誠奉獻而給了上帝,得到了力量的同時也失去了自由。
烏云散去,陽光再次將它的溫暖投射到了這片殘破的土地上,朱全有不再佝僂,挺直腰板站在了仁王山的上空,目光掃視他下方的所有人。等到一切塵埃落定,眾人將目光匯聚到自己身上時,他終于開口了:
“今天,我們見證了一場可怕的悲劇,善良與無辜者的鮮血將這整片土地染紅,無數高貴英武的勇士也為了保衛我們而犧牲在這里。請永遠不要忘記這一幕,因為我們仍然需要保持警惕,而地獄之王必須要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我們決不能讓他再繼續破壞這個世界。”
“兄弟姐妹們,我向你們發誓,地獄之王一定會被消滅。”
“從這一刻開始,大家需要重新團結起來,人類將摒除門戶之見在此合而為一,我們一定可以完成前人未竟的偉大事業:我們將繼續抗爭,我們將反攻地獄位面,撒旦…我代表不屈的人類向你宣戰!”
通道的那一頭,正通過眼魔分享的視角觀看現場直播的撒旦曬然一笑,“厚顏無恥,不過我喜歡。”
越是有能力的合作者,越是能得到撒旦的信任,雖然黑羊是他分割出去的獨立個體,但是將之收回后能瞬間獲得其全部的經歷跟記憶。通過自己的分身,他深刻地了解到了這個天羅地網的會長是什么性格,不得不說很對他的胃口。
“遣散通道這頭的大軍,讓金魔和巖魔圍繞通道口建立要塞,然后通知各族選出一批杰出的潛力新秀送來,我有新任務給他們。”地獄之王敲擊著王座的副手,然后十分隨意地下達了他的最新命令。
“是的,主人。”對于惡魔來說,等級就以為著一切,他們從來不會去質疑比自己更強大的存在,也正是這種優良傳統讓撒旦在短短的兩千年內一統此位面,成為了地獄之王。眼魔長老沒有質疑自己的領導,為什么簡簡單單就放棄投入了海量資源跟人手的計劃,在空中搖晃了兩下便飛走了。
“現世將成為那些小崽子們的試煉場,也算不錯的收獲了。”撒旦將頭靠在了王座的靠背上,閉著眼睛開始沉思了起來,只要這邊對抗結束的消息傳出去,那些煩人的混蛋就會離開他的視線了。聯軍只能打順風仗,因為贏了就有足夠的利益可以瓜分,自然而然地掩蓋了內部的不和諧,可一旦局勢翻轉過來,聯軍就很難保持團結了,為了避免自身的損失他們會做很多愚蠢的決定。
據撒旦所知,已經有好幾個“被”借道的位面要翻臉了,他把這頭的大軍調到正面戰場上去,那些驕傲自大的討厭鬼必然會崩潰瓦解,到時候他那高高在上的父親還不知道會是什么樣的表情,想想都很期待。
另一頭,之前站在半山腰,忽然被打到山腳下的高似道很懵,眼前的場景讓他不禁想要問一句:仁王山呢,那么大一座仁王山上哪去了,怎么只剩下一個小土包了?甚至還有相當一部分區域都低于首爾的平均海拔了。
不幸中的萬幸,位面通道還在,而且他這樣的人類是不會被注意到的,旁人看到了也只會認為是哪一家的炮灰過來打掃戰場的。現在惡魔已經潰不成軍,只剩下小貓兩三只還在負隅頑抗,也根本威脅不到這里,所以高似道幾乎是毫無阻礙地摸到了火山口的邊上,從上往下看去。
與其說是火山口,現在不如說是熔巖池了,會長一刀竟然恐怖如斯。
“雅琳,你可以回去了。”高似道舔了舔嘴唇,忽然有點口干舌燥的感覺,“你說你想找到拯救這個世界的辦法,可現在它似乎已經被別人拯救了,自然不需要你再冒著生命危險為之奔走了。”
“OPPA,你不會認為…”千雅琳剛要說些什么,就被高似道抬斷,一臉驚訝地看著對方。
“有些話還是放在心里的好,萬一被盯上了可不是鬧著玩的。”高似道若有所指地說道。
千雅琳瞪大了眼睛,她之所以能知道是因為她能看到未來的畫面,雖然只是零星碎片卻也能拼湊出一個大概,可看高似道剛才的這句話,他分明也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