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里市的一家小型旅館里,兩男一女正在大廳的沙發上面對面坐著,其中比較年輕的那個明顯沒什么耐心,“西吧,太陽什么時候才能出來,躲在這里什么都做不了,簡直跟坐牢沒有兩樣。”
“你的精力要是無處發泄,可以自己個兒出去找那些怪物玩,不要在這里禍害我們,到時候找不到你的尸體我會在附近找個風水好的地方給你做衣冠冢的。”千智琳瞪了自己的哥哥一眼,雖然她是妹妹,但卻一直表現得很看不起自己的哥哥,也從來不說敬語。
“你們兩個夠了,給我老老實實坐著等天亮,鬧出動靜引來一兩個惡魔沒什么,如果引來了大家伙的話,為師也不敢說能全身而退。”盤腿坐在沙發上的辛萬奎睜開眼睛,斜著瞥向了自己的兩位徒弟。
“師傅,那些怪物是惡魔?”千智琳的眉頭一挑,把握住了關鍵的信息,她剛才說天上飛的那些是怪物,但師傅卻特意更正成了“惡魔”,顯然是知道這些東西來歷的。
“嗯,怪物是誕生于現世的,而惡魔卻來自另一個世界,我們門派的祖師曾經和那些存在有過溝通。”辛萬奎并不覺得這算什么了不得的信息,反正兩個徒弟以后總會知道的,現在不妨就先告訴他們,“看樣子是另一個世界打開了通道,攻打過來了。”
千成棟用力地捏了捏拳頭,還扭了扭自己的脖子,“惡魔打過來正好,在這樣的大環境下我們再也不用像以前那,被人當成老鼠東躲西藏了。”這些年他們被雙生院的人攆狗一樣追著到處跑,早就受夠了那樣的生活。
“蠢貨,你以為真正的惡魔都是我們昨天晚上遇到的那種垃圾貨色嗎?兩個世界的連接點在仁王山,距離這里上百公里,所以過來的只是些有速度沒力量的斥候而已。等到他們固化了通道并撐開領域,那些真正的惡魔就會從熔漿中爬出來,一爪子揪下你那塞滿肌肉的蠢腦袋。”涵國社會就這樣,老師對學生都是如此尖酸刻薄,單純的辱罵都是輕的了,那些體育教練們都是直接拿學生當出氣筒的。
千成棟顯然不太服氣,他現在已經是四級的靈能者了,而且專精戰斗,自認為還是很有戰斗力的,“師傅不是找到了師祖留下的寶藏么,我們很快就能變得更強了,到時候依然可以活得很好。”
自家人知自家事,坎魑門的傳承對付普通人無往不利,但是對付起靈能者就有些不夠看了,不然他也不會被雙生院的王海松追殺這么多年。用那些法門情愿對付惡魔,那才叫滑天下之大稽,人家一口巖漿就能把他噴成水蒸氣,“那東西的養成需要時間,而我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所以才不得不去找你們的妹妹,有她這個人形預警裝置在身邊,我們才能在亂世之中安穩地發展下去。”
以前辛萬奎就對千雅琳的能力十分垂涎,但首爾終究是雙生院的大本營,還有許多其他勢力存在,沒有那么急的緊迫性他不愿冒險。現在整個世界都陷入了恐慌,他就必須得找到那個小姑娘了,有了預知未來的能力,他才能給自己找到清晰的前路。
千智琳眼中的嫉妒和怨毒一閃而逝,她跟著辛萬奎十幾年了,重要性居然還不如她那個從來沒出現過的妹妹,這種恨意不光是對她妹妹千雅琳的,也是對師傅辛萬奎的,“我們只能模糊地感應到她的大致方位,找過去恐怕要費一番周折,師傅您說仁王山是兩個世界的連接點,我們過去是不是太危險了?”
“危險也要去,現在那邊的強者還未出現,過來的只是些小嘍啰,錯過了這個空檔期我們就再也沒有動手的機會了。”辛萬奎對局勢的把握非常準確,雖然他并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但多少能猜到一點。
地獄之王靠著實力進行了清場,雖然朱全有抓住了高向前并將他帶回了白鯨,教廷的兩個團長被傳送回梵蒂岡,但其他勢力就沒那么好運了,圣山的一眾僧人都被徹底留下。清場之后他將最后的一重界門,也就是現世的界門鎖定,然后跟地獄的界門連接到了一起,準備徹底將這里占領。
其他位面自然不能坐視地獄位面掌控現世,因為這里是一切靈魂的源流之地,掌控了這里就等于掌握住了諸位面的人口命脈,所以組成一支聯軍征討地獄,但界門重合的短暫時期已經過去了,他們的大軍只能通過狹小的通道進入地獄,所以并未能取得太大的進展,更不用提完全勝利。
那些位面的聯軍目的很簡單,他們要的不是徹底攻破地獄,只是要牽制住地獄的高端戰力,讓他們無法一下子征服現世。只要拖住了,就還有很大的操作空間,而局勢也確實如他們所預期的那樣在發展。
其他地方只是高度緊張,但半島上的整個社會體系已經崩塌了,因為暴力機關徹底失去了該有的作用。位面通道中涌出的大量高能粒子讓一切需要制導的武器都失去了作用,連飛機都飛不上天了,而炮彈這種東西根本就打不破仁王山上空的靈能護盾。沒了武力上的作用后,人們當然也就不理那些上層人士了,大家都是自謀出路。
“天亮了,那些惡魔都開始返回他們的巢穴補充能量了,我們也該出發前往首爾了。”辛萬奎作為門主,是唯一一個有資格翻閱機密典籍的人,以前他從門內的典籍里偶然看到對地獄的記載后還以為是前人的夸大其詞,可這兩天親眼所見的末日景象讓他完全信了書里的東西,不然也不會表現得這么小心謹慎。
“師傅,我們在路邊找輛寬敞點的車過去?”千智琳可不想再坐他們自己的那輛破現代了,之前看到停車場里有一輛大G正好可以拿來開,車子的原車主此刻正在樓上203號房的浴缸中,頭朝下泡在水里。
“白癡,開車往首爾趕,是嫌我們不夠顯眼嗎?走過去,路上小心點。”辛萬奎白了徒弟一眼,這女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嬌氣了。說完他拎起身后蒙著黑布的鐵籠子,而籠子里里忽然發出了一聲恐怖的吼叫:“喵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