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海雖然滿臉漲紅,全身哆嗦,可還是堅定的把酒倒好了,并捧起酒碗敬了過去。
桌子上所有人都看向了康、馮二人,特別是康健,大家都想看他的選擇。
康健沉吟了一下,對陳華問道:“婚事咱們容后詳談如何?”
“那自然是好的。”陳華舉起酒碗,滿張桌子轉了一圈,大笑道:“哈哈,那我和阿海就敬諸位叔伯一杯,謝謝諸位叔伯的蒞臨了。”
“客氣,客氣。”
“客氣了!”
大家就這么嘻嘻哈哈的暫時揭過去了。
陳華放下酒碗,立馬拉著阿海找到了老太太的桌子上,故意大聲的對老太太說道。
“阿婆,我剛帶著阿海向康叔提親康妮吶,您猜怎么著,二叔居然也給遠橋提親來著,您說巧不巧?”
這一桌全是些老頭、老太太,聞言都看了過來,老太太看了看滿臉通紅低著頭的阿海,接著對陳華點了點頭,笑道。
“巧的很,行了,自己找個桌子再吃點吧,剩下的事情用不著你。”
老太太這么說,事情就穩了,許多時候就是這樣,抓的就是一個時機,行不行的自己都得先爭取一下,長輩看到了你的態度之后,才好幫你說話嘛。
經過這么一折騰,不喝酒的那些人已經快散場了,陳華找了一桌剩菜多的坐下,阿海拿了一瓶酒過來倒了兩碗。
“大哥,謝謝你!”
陳華攔住了阿海,把他端著酒碗的手壓下來,說道:“把感激放在心里就行了,下午你還得繼續爭取,可別喝醉了誤事。”
今天的酒席早早許多人散場,也有許多人穩在了桌子上,留下來的人都把目光看向了老太太那桌。
老人家其實吃不了多少,不過他們吃東西也慢,加上還要喝點小酒,那吃得就更慢了。
好不容易等到散場,老太太卻直接回屋午睡了。
那還有啥好說的,接著等唄。
陳華倒是沉得住氣,有人卻沉不住氣了,馮敬意帶著兒子過來,對陳華小聲的說道:“阿大,你這事兒辦的不地道啊,凡事都得講個先來后到吧?”
“粵東這邊真是稀奇,都快入冬了,居然還有蒼蠅。”陳華伸手在桌子上揮了揮,笑道:“先來后到啊,二叔看見我帶來的那匹紅綢了嗎?
寬幅一米二,長二十米,一平米重兩百克,錢六百八十八,二叔認為我帶那么大一匹紅綢過來,是做什么用的?”
看著康健正在帶著康妮朝這邊走來,所以陳華的聲音不大不小。
聽見陳華的話,康健父女眼神都有些異樣,康健腳步一頓,帶著康妮走了回去。
接下來正是展示比拼實力的時候,阿海家的條件雖然不差,可是家中畢竟只剩下個老太太,在許多人看來不但幫不上什么忙,還是個負擔。
而阿海自己給大家的印象又是一個不著調的。
相比之下,馮遠橋一家不但在港島站穩了腳跟,馮敬意老兩口身子骨也還健朗,還能做許多年工作,家中又沒有爺爺輩的老人需要照顧。
只有沒結婚的年輕人才會覺得婚姻是兩個人的事情,稍微有一點閱歷的都知道,婚姻是兩個家庭的事情,必須得全盤考慮。
兩個家庭就算不能做到百分百的門當戶對,最好也別相差太遠。
而接下來需要評估的就是家里面的各個人了。
阿海全面落于下風,陳華就必須得幫他撐起。
港島現在普通人的工資也就在五百左右,以的許多大明星,現在哪怕已經有點名氣了,工資也不過七八百而已。
而港紙和軟妹幣的官方兌換比例是一百比三十三,當然,普通人兌換不了。
在鵬城那邊有許多過來買菜的港人,比例是一百比三十八。
這么算下來,陳華的一匹六百八十八的綢布,就差不多相當于普通港人四個月的工資。
考慮到誰也不會拿這么大一筆錢開玩笑,馮敬意父子頓時沉默了。
“那不是給大婆的賀禮嗎?”馮遠橋問道。
“是賀禮,同時也是阿海新婚用的。”陳華笑著點了點頭,“畢竟阿婆可用不了這么多紅色綢布。”
“那結婚也用不了這么多紅色綢布。”馮遠橋倔強道。
“這你就不懂了,鳳冠霞帔嘛,所謂鳳冠金閃閃,新人發發發,霞帔越長婚姻越久,我覺得弄個十米霞帔,才能百年好合嘛。
再加上兩個新人的禮服,二十米也多不了什么,多一點也沒事兒,畢竟這種事情多的少不得。”陳華滿嘴的胡說八道。
不過,想讓阿海的婚事盡量風光一點倒是真心的。
下午三點過,老太太終于把午覺睡好了,再梳洗一下,時間已經來到四點。
兩張方桌一拼,老太太坐上方主位,陳華抱著小陳程和阿海分別坐在老太太的左右,馮敬意帶著老婆兒子坐在對面。
攔腰一方坐著康健一家,另一方坐在同族的兩個老頭做見證,事情雖小,可也要妥善處理,這樣才不會留下后遺癥。
大家都沉默著不說話,這種事情確實不大好開口。
其中一個老頭看向了老太太,“大嫂,你是長輩,你先說兩句吧。”
老太太嘆了口氣,道:“我說啊,我能說什么呢?
當年鬼子來了,你們大哥頂了上去,留下我一個婦道人家,能說什么呢?
你們兄弟做主就是了。”
兩個老頭頓時又沉默了,只得看向了馮敬意,“老二,你說說吧。”
馮敬意沉吟了一下,看向康健,說道:“二郎求一女,還是聽聽女方的意見吧。”
老太太在自己族中強勢,那是同族欠她的,其實同村都感覺虧欠她,康健也不好說什么,于是對康妮問道:“妮子怎么說?”
小輩嘛,哪怕說錯了什么,也可以以不懂事為由圓回來。
“女兒不知道。”
康妮哪怕有選擇,這時候也不敢發表什么意見。
康健想了想,問道:“你覺得遠橋怎么樣?”
“女兒想留在家里再陪爸媽兩年。”
康健點了點頭,又問道:“那遠海怎么樣?”
“爸做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