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憂三年,狄光磊整日抄錄儒釋道三家經典,修身養性,容貌沒什么變化,氣質卻大不相同。
攝人心魄的鐵血煞氣早已收束在體內。
身體變得越發協調,越發完美。
內家拳術中有“內三合”的說法,氣與力合、意與氣合、心與意合。
狄光磊如今已經修成“意與氣合”。
至于最終的“心與意合”,不是悟性不夠,而是本世界的武力極限就在于此。
淺水難養蛟龍,如果無力拓寬“淺水”,無力打破天空,那便去另一處天地尋求新的突破吧!
所謂“意與氣合”,指的是混元如意地掌控氣血。
剛柔并濟、舉重若輕、從實化虛、自顯入微。
除非狄光磊主動施展武藝,否則只看形貌氣質,大部分人都會把狄光磊當成志趣高潔的儒生。
即便穿上盔甲,拿起鳳翅鎦金镋,狄光磊仍舊不露一絲一毫殺氣。
狄光磊是沖鋒陷陣的將軍,不是指揮打仗的統帥。
任何時候都是一馬當先,打契丹是,打黑衣社是,打鐵手團是,打馭風者是,打吐火羅是。
打梁王,當然也是沖鋒在前。
狄光磊的目標是梁王武三思。
正史上,張柬之沒有清算武三思,他想讓李顯動手,樹立新君威嚴。
沒想到李顯忌憚張柬之等人的權利,留武三思制衡他們,最終張柬之等人都被武三思害死。
這個世界,由于狄光磊的參與,李顯的表現不得人心,太平公主也另有算計。
既然如此,張柬之等人當然不會手軟。
五年前的案件,太平公主坑了武三思,致使他權勢大減。
雖然后來武則天繼續用他制衡朝臣,終歸還是晚了一些。
今時的梁王府,遠不如當初的梁王府富貴。
武三思察覺到了張柬之等人的想法,但沒想到來的這么快。
跑路已經來不及,只能緊閉大門,隨后派人去尋找支援。
“碰!”
鳳翅鎦金镋重重打在梁王府的大門上。
狄光磊雙臂肌肉高高鼓起,力量催發到了極限。
門軸撐不住這排山倒海的巨力,被一擊轟開,朱漆大門“啪嚓”一聲倒了下去。
武三思養了數百門客,有毛賊,有強盜,有門派高手,有異族勇士。
眼見狄光磊用強,武三思鼓起了最后的勇氣,在數百門客的簇擁下直面狄光磊。
武三思喝道:“我這梁王府是陛下欽賜,如無圣旨,任何人不得撒野,狄光磊,你想造反么?”
“造反?本將軍來此,是為國除賊!武三思,你還記得薛青麟么!”
“螻蟻而已,不值一提,怎么,你要像殺薛青麟那樣殺死我?”
“不,武三思,我說的是薛青麟。”
狄光磊伸手拿出一個錦囊,黃色的錦囊,上面繡著五條赭色的飛龍。
武三思驚道:“這東西怎么可能在你手中,你這逆賊,竟然敢…”
“禁言,不說出去,你或許還有個好死,說出去,你知道后果。”
武三思喝道:“諸位,今日這逆賊沖擊王府,要叛我大周江山,誰為本王殺了他,本王必向陛下請旨,封千牛衛中郎將,天下第一勇士。”
武三思養的門客多是雞鳴狗盜之輩,沒什么本事,但最是貪慕富貴。
聽到這話,眼睛都紅了。
區區一個狄光磊而已,幾百個人,一人一刀也能殺死他!
眾多門客如同野獸一般一擁而上,各色武器攻向狄光磊和追風寶馬。
有刀,有劍,有槍,有矛,有飛刀,有金錢鏢,甚至還有石灰粉。
狄光磊大喝一聲,宛如半空中響了個霹靂。
鳳翅鎦金镋帶著開碑碎石的巨力,劃過優美至極的弧線。
這弧線是那么輕靈,那么優美,這不像是一把殺戮千百的兵器,更像是對月而舞的少女。
鐺、鐺、鐺、鐺、鐺、鐺…
一陣兵刃碰撞的聲音響起,沖在最前方的幾人和狄光磊對了一招。
劍斷,刀毀,槍折,矛彎!
僅僅一招,超過八把兵刃被狄光磊擊毀,超過八條手臂被震得酸麻。
狄光磊招式不停,反手又是一招“橫掃全軍”。
一模一樣的招式,全然不同的效果。
七顆人頭飛向了半空,七個腔子瘋狂的噴涌鮮血。
血腥氣霎時間彌漫整個梁王府。
養尊處優的武三思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等血腥場面了,捂著嘴不斷地干嘔。
那群雞鳴狗盜之輩被嚇得駐足不前,有些甚至已經在想著如何跑路。
孟嘗君養士三千,有用的就那么幾個。
武三思比孟嘗君差得遠了,養了幾百人,危急關頭能夠仰仗的一個都沒有。
伴隨著一聲虎吼,狄光磊縱馬沖入梁王府,鳳翅鎦金镋左劈右砍,殺得那群雞鳴狗盜之輩哭爹喊娘。
這些人往日仰仗武三思的權勢,多有枉法之事,對于這種人,半點情面都不用留。
張環李朗帶兵沖上前去,把跪地投降的繩捆索綁。
他們會被關入大理寺的牢房,等待他們的,是遲來的審判。
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權利的更迭一定伴隨血腥殺戮,昔日武則天屠戮李姓宗室,今日該武姓宗室贖罪了。
不足一刻鐘,梁王府被徹底占領。
狄光磊下了馬,拖著鳳翅鎦金镋走向武三思。
這把兵刃今日飽飲鮮血,拖拉在青石地面上,留下一條長長的血線。
“三年沒和人動過手,手生了,沒收住,殺得狠戾了一些,梁王勿怪。”
武三思強撐著勇氣,喝道:“狄光磊,你沒資格殺我,我要見陛下,你…”
“我方才沒有動手,就是不想殺你,梁王稍安勿躁,且在王府修養三日,三日后,一切都見分曉。”
說罷,狄光磊喝道:“來人,請梁王回房,嚴加看守!”
張環等人上前,把武三思拖回了臥室。
按照官場規矩,狄光磊確實不能殺武三思,清算武三思是新君的事情。
但狄光磊從不是心慈手軟的人,怎會給他活路。
武三思的臥房內,袁曉梅早已等候多時。
她的手上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擺著一把匕首,一瓶毒藥,一條白綾。